风天俊伸出手,只想抓住她,手落空,一片桃花瓣携着荷香,落入他的手心。他轻轻拿起,对着这片花瓣微微一笑。
背后那个身影顿时呆住了,无音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如落花,沉沉坠入,坠入……
无音悄悄地转身退下,低声自语道:“我与你最好的时光,就是那日我载着你归来。我从未与你离得如此近,就是现在同在一个宫中,你依然离我咫尺天涯。”
无音的脸上如梨花初绽,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万鸟朝凤,天放异彩。九天公的座骑玄凤带领着数万只凤鸟、凰鸟在空中翩翩起舞,恭迎圣君归来。百灵鸟轻声吟唱着古老的赞歌,天空绽放出七彩光芒整整八十一日。
无音一身白衣载着风天俊翩翩而来,万鸟欢腾。无音挺了挺胸,感到无上荣耀。
普天同庆。大荒中的各国子民纷纷仰头看这奇观,听着古老动听的歌声,脸上如痴如醉。
风天俊昂藏七尺,飘然俊逸,他轻轻走了下来,抬头看了看,“紫虚宫”三个大字高悬空中,闪着金光。
九天公带着众仙早已侯在那。他的衣角迎风摆动,他用哄亮的声音喊道:“我等恭迎圣君归来!”九天公苦苦等待了他九万年。
一只万年老龟正在悬崖上晒太阳,听到歌声,探出头。它一脸欢喜道:“圣君归来,万民之福。”一激动它忍不住双手拍掌,忘了这是在悬崖上。“啊,啊——”随着它的呼叫声,它“咕咚咚”掉下了万丈深渊。
悬崖上干枯万年的铁树用力挣出石壁,开出第一朵红蕊白花。花朵伸向天空又弯下,似在向圣君行礼。
羲月没想到,几天后会在仙宛会上与他再次相遇,而她的风竟是圣君。
在一阵莺语燕啼中,风的眼中只有她。她正想溜走,风却朝她走来,要当着众人的面来牵她的手。不料,一个美貌的女子竟然晕倒在风的怀中,而风竟然抱着那名美貌女子离开。
羲月在紫虚宫中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风。她只得黯然离去。快要回到羲州时,鬼使神差般,義月竟然又去了桃花坞。这里桃花依旧,溪水潺潺。義月在溪边慢慢溜达着,心中慢慢有了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她坐在那棵桃花枝上,脑中全是他的影子。那日他白衣胜雪,为她背水一战。她不知道掳走她的人是谁,但知道那人的功力不在她之下。只是她突然间没有了回手之力,她的功力在慢慢消失。那人甘拜下风,仓皇逃离。
那日他告诉她名字,他说他叫风。两人大醉一场,风又为她踏月而来,共赏夜月莲池,并蒂莲花。这一切都恍如梦里,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她思绪飘飞时,她又听到那鬼魅般的声音响起:“義月,我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那人又出现在她面前,一如那日。一身黑衣,唇色如墨,媚眼如丝,长身玉立。義月叹了口气,问他:“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与我过不去?”那人急得跺了跺脚,脸凑到她耳边说:“我说过我是青雘,幽冥血海的主人。我爱上了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義月转过脸去,不想理他。青雘却欺身上前,在她耳边动情地说:“我从没有对谁动过心,我只为你心动。这还不够吗?”義月怒极而笑:“你是谁,为何会说爱上我?”青雘眼中那股媚气更甚:“我早就说过,我早已爱上了你。而你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再说一遍我是青雘,幽冥血海的主人。你跟我回去吧。这次应该没人出来拦我。”
青雘眼中有一团火簇在慢慢燃起,他抱起義月飞身而去。義月在他怀中挣扎道:“放开我,快放开我。”青雘的脸上闪过一丝邪邪的笑,他轻笑道:“放开你可以,那你亲我一口。”義月对他杏眼圆睁,青雘那双媚眼半眯着看着義月。義月只得住口,不再招惹青雘。
義月用右手轻轻一挥,肩上的那条碧色纱巾,随风飘向那棵桃花枝上。她任由青雘带她离开,满脑子却是风的影子。
甘华在義州城盼了又盼,羲月一走多日却未见回宫。这还是羲月第一次离开这么久,往常她出去最多二日就回来了。羲月常说,还是她的莲宫最美。这里一年四季花开不衰,清波莲艳,柳丝花缠。她哪儿也不想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