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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尊 正文卷 第五章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日薄西山,不知不觉当中,夜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月亮爬上树梢,风吹过,地面呈现出一片枝丫婆娑的画面,伴随着冷冷的秋风,枯叶哗啦啦的响,有一股萧瑟的味道。

姜一凡一路几乎是跳着跑回家里的,随着天赋的觉醒,他感觉身体充满了力感,奔跑间,那种几乎喘不过气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

透过茅草屋前的微光望去,有两道身影正在向着这边眺望着,他们紧皱着眉头,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正是姜一凡的父母。

当看到姜一凡蹦蹦跳跳的身影之后,他们明显大松了一口气,但转而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父亲姜毅上前几步,伸出宽厚温暖的大手握住姜一凡的肩膀,用略微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道:“你去哪了?怎么天黑了才回来,后山可是有狼的。”

母亲也赶上来,抓住姜一凡的手,上下打量着这个还未长大的孩子,道:“怎么搞得,浑身都湿透了,快进屋,别着凉了。”

父母关切的态度让姜一凡心中一暖,尽管这个贫穷的家庭在许多时候连一口肉都吃不上,但这里终究是一个家啊!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姜一凡明显看到了父母鬓角的白发,岁月无情,他们正在慢慢的老去。

“回来就好,快别着凉了,先回家再说。”姜毅看着这个似乎有了一些变化的儿子,这般说道。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姜一凡坐在饭桌前大快朵颐,父母两人就坐在一旁,微笑看着他吃饭,期间不停的为他夹菜。

或许是姜一凡出门前不经意的一句话,他竟然看到饭桌上有一碗尚且温热的红烧肉,在烛光的照射之下,那鲜嫩的肉质散发着红彤彤的光泽,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姜毅把红烧肉推到姜一凡的面前,道:“快吃吧,你娘为了给你做红烧肉,整整一下午都在村子与小镇之间的山路上奔波。”

闻言,母亲斜眼瞪了一眼父亲,似乎在埋怨他不该这么多嘴。

“嗯。”姜一凡应了一声,在父母面前,他仍旧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一边吃着,一边听着父亲与母亲的谈话,眼睛当中不禁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

吃饱以后,母亲如往常一样在辛勤的收拾碗筷,父亲姜毅则坐在饭桌前,嘴里吧嗒吧嗒不停的抽着那杆旱烟。

一时间,茅草屋中虽无人说话,但却充满了暖意。

这时,姜一凡打破了平静,道:“爸、妈,刚刚我路过街道时遇到接引使大人了。”

“嗯。”父亲姜毅随意的应了一声,修炼二字对于他们太遥远了,与其谈及这个话题,倒不如去担心今年粮食的收成。

微微摇头苦笑,姜一凡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是说,我可以修炼了。”

“嗯,修炼好。”姜毅冲着地面磕了磕烟袋,还没大反应过来。

姜一凡不禁提高的音量,道:“我可以修炼了!”

“谁可以修炼了?”姜毅这次可听得一清二楚,闻言立刻抬头问道。

姜一凡道:“我!”

姜毅重复道:“你能修炼了?”

“是!”

母亲笑道:“别逗你爹娘了,咱这不懂得修炼的人都知道,人体潜能只能在八岁觉醒,你六年前曾经测试过一次,根本没有这种福气。”

“说的也是,不过我看儿子今天的气色很好,体虚是不是又好上了几分?”姜毅问道。

苦笑一声,姜一凡把父母都拉在了饭桌前,而后仔细的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讲述了一遍。

起初,两人还都不大敢相信,但是在听完姜一凡讲述的气旋与气海之后,他们都愣住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姜毅瞪大了眼珠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姜一凡点头道:“千真万确!”

“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能够修炼了,我只想知道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究竟有没有受伤。”母亲一脸担忧状,在拉着姜一凡不停的上看下看。

姜一凡道:“爸、妈,那些都过去了,我没事的,从今以后我就是一名可以修炼的武者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高兴,高兴。”

父母二人拉着姜一凡,脸上笑容不断。

在他们看来,姜一凡究竟是不是修炼者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儿子不再是以前那个病恹恹的样子了,现在的身体状况变得很好,比许多人都要健壮。

姜一凡道:“等我去青州城学艺归来,我一定带你们二老吃香的喝辣的,一定要让我们家摆脱苦日子。”

“哈哈,小子长大啦,知道孝敬父母了……”

茅草屋中,充满了笑声。

片刻后,父亲姜毅收起了笑容,道:“什么时候走?”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甚至微微有些压抑。

可以看出,父母二人眼中都有着一丝不舍,自己养活了十四年的孩子即将远去,任谁都有些放心不下。

但话说回来,他们虽然不舍,但也都不敢伸手阻拦。

当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能够有一个好的前途。姜一凡从一个体弱的孩子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修炼者,他们打心眼里替姜一凡感到高兴。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明天早上,接引使会帮我引荐到青州城书院。”

姜一凡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心里也深深感觉到了不舍,但武道修炼一途却让他升起了极强的好奇心。而且,只有不断变得强大,才会让这个贫苦的家庭逐渐变好。

姜毅猛吸一口旱烟,沉声道:“这么快?”

“嗯。”姜一凡点了点头。

母亲拉着姜一凡的手,叮嘱道:“青州城不远,只有一百里的山路,日后你若是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姜一凡道:“我记下了。”

“去睡吧,明天早点起,别让接引使大人等你,要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母亲站起身来,催促道。

夜色如水。

窗外,虫儿吱吱的叫,就如同是一曲催眠曲一样,将所有人都带入了梦乡。

茅草屋中,微弱的烛光在夜色中显得异常的耀眼,一名中年妇女正在烛光下,对着一些衣物在缝缝补补。

天气渐冷,她的儿子就要去青州城了,她要提前为儿子准备好衣物才行。

床榻上,还迟迟没有睡去的姜一凡忍不住翻了个身,心里却更加难受了。

朦胧中,他突然想起了曾经在书本上看到过的一篇古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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