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禹的眉梢轻佻,神色漠然的掠过后面的惠天酒店,幽深的双眸中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有什么事吗?”
麦筱穗张了张嘴巴,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却并未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十分有耐性的等待着。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之久,她把头埋了下去,不让男人看到自己委屈的模样。
“谢总,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可以先回去吗?”
说着,她的眼睛就红了,有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忘记的。
听她这么说,谢铭禹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心里不禁有了些许怜惜。
他到底怎么想的,居然默认了管家的做法。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当然就没有退缩的理由了。
“怎么还没有办法接受上次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就算你逃避,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面对男人冷冰冰的声音,麦筱穗觉得委屈极了,眼睛里的光芒闪烁了两下最后消失的无隐无踪,一直隐忍的泪水也没能忍住,顺着脸颊往下滚,在纯白的衣服上晕开了淡淡的痕迹。
谢铭禹听见她的啜泣声,垂下了眼帘,看不清里面的情绪波动。
半晌后他有些不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柔顺的触感,令他有些爱不释手。
麦筱穗紧紧的握着拳头,骨节有些泛白,感觉到男人的动作,她转头就恰好对上谢铭禹眼神柔和的看着她,她的心脏忽然一颤,所有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等她回过神来后,慌慌张张的移开了视线,略过车门,抬手就是一拉,只是车门还没打开,就被男人握住了手。
“麦小姐,这可是你答应管家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吧。”
麦筱穗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记起自己向管家保证时的模样,也只能吐出了一口浊气,重新的闭上了嘴巴。
心里纠结得不行,让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秀眉也拧成了一团。
正当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谢铭禹却突然拿出了一样东西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麦筱穗看了看他手上的支票,气愤的瞪了他一眼,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我不需要。”
她抿紧了嘴唇,大力的将他的手推了回去,神色坚定的看着他,让身侧的男人一时有些愣怔。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良久都不曾散去。
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麦筱穗气鼓鼓的盯着男人,语气里还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枉她居然还有一刹那觉得他是个好人,他根本就是无比的恶劣。
“我来这里,只是因为答应了帮邢叔一个忙,而不是为了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说着,她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甩开他的手,就拉开车门下了车。
跟随其后下车的谢铭禹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唇角一弯,走上前去,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腰身,顺势将支票放进了她手上挎的包包里,便带着她往酒店内走去。
“你不要太过分了!”
麦筱穗因为男人的动作而有些不舒服,略微挣扎了一下,就听见耳边传来了阵低沉的嗓音,浑厚如同悦耳的大提琴音。
“别忘了你可还欠我五十万。”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男人的脸上,拿着包包的手不断的收紧,半晌后才松开了来。
哪怕她想做一个有骨气的人,可现实却是残忍的,她只觉得胸膛里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闷的发慌。
麦筱穗静静的低下了头,配合着谢铭禹的步伐往里面走去,好不容易将心情平复了下去,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入眼就是富丽堂皇的大厅。
“谢总您来了,请往这边走。”
侍者恭敬的向男人颔首,笑容里透着几分紧张,神色谦恭的走在前面为两人引路。
他们进的是琉璃阁,会场内灯火通明,偏向古代的建筑风格,虽然与外面的华丽迥然不同,却还是让她移不开眼,在心里发出了一声轻叹。
“我们进去吧。”
言罢,谢铭禹的手收紧了几分,扫过会场中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众人,神色多了几分漠然。
在这样的融洽之下,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呢?
听到一声轻哼,麦筱穗抬眸望向男人,想到这里可能他也曾参与了其中的设计,视线不自觉的被吸引,竟有些难以移开自己的目光。
惊觉自己的失态,她的面色一红,连忙慌乱的把头垂了下去,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谢铭禹作为谢氏的总裁,他的出现当然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哪怕他的身边有了女伴,也不妨碍那些人打他的主意。
两人刚进会场,就有不少人凑了过来。
“谢总,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您,还真是我的荣幸。”
男人说着,似乎格外的激动,脸上的横肉因为兴奋而上下抖动了两下,看着尤为的可笑。
谢铭禹疏离打量了他一番,并没有理会的打算,径直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男人脸上的笑容一僵,面色阴郁的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却也不敢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恨恨的攥紧了拳头。
余光一动,瞥见男人的神色变化,他的眼底隐隐带着几分不屑,旋即又隐匿得毫无踪影。
麦筱穗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常,她看着面前的众人,紧张的抓紧了他的臂弯,身体也不自觉的往他身上靠了靠,让男人心情愉悦了不少。
这时,会场入口传来一阵喧哗,麦筱穗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就看见姜允儿神色傲然的踩着一双高跟鞋从外面走了进来。
精致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却让她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隐约还有几分火辣辣的感觉。
思绪也不由得被拉远了,记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心脏里当即就传来了丝丝刺痛。
收回思绪,姜允儿就笑盈盈的迎了上来,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多了几分轻蔑。
“酒店的侍者是怎么搞的,居然连你这种人都放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