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在白季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蛇妖的脑袋化为了一道残影，破空而来，几乎瞬息功夫，其中一颗锋利的獠牙就洞穿了白季的身躯。

白季双眼圆睁，低头看着胸口处粗如象牙的牙齿，鲜血泊泊而流，剧痛如闪电般流窜全身各处。

“啊！”白季微微抽搐着身躯，嘴里发出一声咆哮，法力如波涛般奔涌而出，眼前的一切顿时支离破碎，似水花镜月，给人的触感又如此的真实。

回过神的刹那，白季的身前，一道乌黑的影子已然横扫而来，只来得及召唤出一面土墙抵挡住来势汹汹的蛇尾，白季纵身一跃，飞至半空之时，脚下一朵灰云闪现而出，面临此境，连施法的功夫都加快了许多。

“火弹术，去！”白季指尖凝聚出一颗直径半米的火球，狠狠地朝着蛇妖砸去，与此同时，一股清风作用在脚下的云朵上，跟在火球后面，身形疾驰。

白季抓着分光剑，一咬右手拇指，将一缕鲜血擦拭在剑体上，法力亦是毫无保留的涌入其中，顺着剑身一丝浅浅的纹路，似乎凝聚出了一抹大剑虚影。

“咝。”蛇妖大嘴一张，猛烈的劲风灌了出来，火球还没飞到它面前，就被吹得飞灰烟灭，随风飘散。

在火球之后，一柄通体散发着凌厉气势的大剑瞬息而来，飞射向它的血盆大口，“哧”的一声，狠狠的插了进去。

蛇妖一击吃痛，顿时咆哮了起来，庞大的身躯翻腾扭动，四周的花花草草被摧残的面目全非，不过白季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蛇妖受伤的部位。

“竟然没有鲜血……”这一发现让白季心中一喜，赶紧召唤回分光剑，正当蛇妖咆哮嘶鸣，想冲撞而来的时候，一柄细微的光亮从后者身下破土而出，打破了此地的黑暗，正是弑影剑。

白季蓄谋已久，暗地里发动的一击，自然没有落空的道理，弑影剑发出一丝尖啸之音，自下往上直接贯穿了蛇妖金黄色的瞳孔。

“可恶的人类！不可饶恕！”接连受挫，蛇妖似乎接近暴走了，不过白季却是咧嘴一笑，心中一动的同时，体内的法力按照噬灵经的修炼路线，狂涌而出，纷纷汇聚向他的识海和双眼部位。

识海中似乎有一缕微不可见的黑丝被蒸发掉，下一刻，白季双眼一亮，眼前的景象似乎分崩离析，出现了一番新事物。

怪不得刚刚的作战中，噬灵经一点作用都没有，丹田内未增丝毫的法力已经隐隐让他觉得不太对劲，但具体怎么破解又不知道，可谓是手足无措。

如今，看着身前一派狼藉的景象，白季自嘲一笑，原来刚刚和自己作战的竟然是……空气。

“人类，去死！”本来应该如闷雷般炸响的声音，此刻却是带着一丝童音，白季一脸愕然，转首看去，哪还有一丝蛇妖的影子，这明明就只是一条小蛇……

这条小蛇不过白季小臂长短，通体晶莹洁白，一双水汪汪的瞳孔看起来颇为的可爱，此刻正龇牙咧嘴的，嘴巴一闭一合，在原地不断地发出稚嫩的嗓音。

“噗。”白季看到自己被折腾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身前的这条小蛇，残酷的现实让白季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驱云往地下飞去，白季双臂抱胸，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戏谑道：“来呀，你不是很能打吗？”

“你别过来！我会杀了你的！”莹白小蛇不断吞吐着细小鲜红的蛇信，水汪汪的大眼瞪得老大，似乎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嘴里却是不依不饶。

“这小蛇应该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白季目光一闪，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灵识钻往小蛇，其中包裹的几团青灰色气体特别显眼，还没等小蛇反应过来，它的一双瞳孔露出一丝畏惧之色，随即浑身一颤，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反观白季，此刻也闭上了双眼，盘坐在地上，进行着一场无形的博弈。

因为驭灵诀的缘故，白季的灵识畅通无阻，冲进了小蛇的脑海中，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仿佛雾气弥漫，看不清其他区域，不过中心处一条缩小了无数倍的小蛇，此刻正紧闭着眼睛，蜷缩在地上。

白季没有丝毫的犹豫，操纵着驭灵诀修炼出的青灰气体，朝着小蛇打了过去，随着气体进入后者体内，慢慢的消磨着它的灵魂之力，以及意志力，尝试让它的反抗逐渐降低，然后再种下灵魂印记。

不过出乎白季所料的是，小蛇的反抗虽然不是很强，但防御的却如一扇钢墙铁壁一般，简直无坚不摧，当所有青灰气体都消耗殆尽后，仍然未能取到实质性的进展。

“真棘手。”白季眉头紧锁，只好放出灵魂印记，刚接触到小蛇的灵魂，后者就全身战栗了起来，形成一种僵持状态，白季使出吃奶的力气，硬是死都攻不进去。

到了最后，灵魂印记开始寸寸碎裂，“砰”的一声，白季的意识被狠狠地弹了回来。

“这…”白季一脸呆滞，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前的小蛇，没想到它的灵魂固若金汤，驭灵诀对它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愚蠢的人类，还想收服我，简直是妄想！”小蛇露出一丝鄙夷之色，扭头不屑的道。

“你…”白季被气得不轻，可又不想放弃降服小蛇的想法，只好笑着讨好道：“那我们就当伙伴吧。”

“哼，伙伴？我能有什么好处？”小蛇轻哼道。

想起小蛇贪吃的喜好，白季心中一动，笑盈盈的开口道：“你当我伙伴，我就给你好多好吃的如何？”

“此，此话当真！”闻言，小蛇双眼顿时大亮，眼巴巴的看着白季。

“当然是真的，我白季从不说假话！”白季眼中窃喜之色一闪即逝，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好！不过你们人类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信不过！”小蛇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看着白季的眼中充满了怀疑。

“呃…”白季苦笑一声，这就真的没办法了，有些失望的时候，耳边却传来小蛇的声音：“只有签订了平等协议，我才相信你！”

白季闻言，心中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看着小蛇，开口问道：“什么是平等协议？我不会弄这东西。”

“平等协议，就是把我们的一丝灵魂连接在一起，其中任何一方死掉，都会对另一方造成巨大的影响。”小蛇神色一肃，解释道，“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你！”

白季心中微微一惊，从没听过这个说法，不过细细一想，怎么都感觉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于是重重的点头道：“好！”

“我也是第一次施展这个方法，咱们慢慢来。”只见小蛇闭上双眼，白季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会儿后，白季感觉自己的脑海中，涌现出一团微弱的意识，没有过多的思索，白季也延伸出一缕灵识，与其纠缠在一起。

好似有一道惊天的闪电划过，脑海中传来一股眩晕感，白季只觉双眼发黑，倒吸了口气，驱逐掉这些负面影响，看着小蛇的时候，白季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小白！”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小蛇，既然它是白色的，那就叫它小白好了。

“大白！”白季脑海中凭空响起小蛇的声音，让他微微一惊，原来还能进行灵魂交流，果真是玄妙无比。

“我叫白季。”白季一瞪眼。

“你叫我小白，我就叫你大白！”小蛇眯眼一笑，此刻他也对白季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之心，扭动着身子窜到了后者的肩膀上。

白季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为什么饭量那么大？”

“我也不知道，我就睡了一觉，苏醒的时候就这样了。”小蛇一脸无辜的道。

“苏醒？”白季微微一愣，看着小蛇，目光灼灼的道：“你苏醒之前就有这些能力了吗？”

“没有，以前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小蛇也是稀里糊涂的，一脸懵逼。

“那我们现在去你休眠的地方看看吧。”白季建议道。

小蛇点了点头，指引着白季往后山深处走去，一路上，别说野兽了，就连几只小鸟都没看到，白季脸色微微一僵，转头问道：“这山里的野兽莫非都被你吃了吧？”

“嗯。”小蛇有些腼腆的点着头，吐了吐蛇信，不好意思的道：“苏醒过来后，我就一直感到肚子饿，山里的野兽都被我吃掉了，所以只好去前面的小镇。”

白季有些汗颜，明明这么小的体积，肚量却比大象还大，真不知道怎么个吃法，幸好他没残害过普通人，这一点白季还是很满意的。

“前面就是我待的山洞了。”

一路上，两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就到了小蛇居住的地方，还没走进，白季就感受到其内一股阴寒的冷气弥漫而来，不禁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