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停了。
我从主屋出来,看着万里碧蓝如洗的天空,张开双臂,闭着眼睛深吸着带着泥草香的新鲜空气,我心情愉悦,说不出的畅快,没有雾霾,多好啊!
娘一大早就去找泥瓦匠商量修房的事,而弟弟还在睡觉。
我洗漱完,转身就进了自己的专属小屋,在摇晃得恨不能马上就要垮掉的破木桌上,将文房四宝小心地放好。
“发财战略书”
研磨提笔,洋洋洒洒,一份策划书就被我写好了。
别怀疑我写毛笔字的能力,别忘了我老爸可请过神棍回家。
记得六岁那年,他带回一个老头,说他是香港大名鼎鼎的命理师李钟馗,老爸还说,无论李钟馗要求我和哥哥做什么,我们都要乖乖照做。
于是,这神棍就要求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我二十八岁时会有一场死劫,还预言我哥活不过十八……
我当时只有六岁,虽懵懂无知,却也顺从地被父母安排着拜名师,刻苦学习着琴棋书画。
十年后,预言成真,我哥因受不了戒毒之苦跳楼自杀,他死时,未满十八……
算了,前世之事已成云烟,不提也罢,就说这琴棋书画,我学得倒也拿得出手。
琴,不止是琴,各种乐器,手到擒来,尤其钢琴学得好……
棋,就不行了,我性子急躁,静不下心,学得最不好。
至于书和画,却是我最拿手的,速写,油画,水彩,水粉,甚至是工笔,我简直一把抓。
不是吹牛啊!只要有我参加的书画比赛,金奖绝逼就没有别人的份儿!嘿嘿,我还曾多次代表过中国去日本参赛,那“杀”得日本,那叫一个落花流水……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还是只说眼前吧!
经过慎重构思,我决定画一副以暗黑为主题,集水彩、国画、油画等多种技法为一体的风景画。
半个时辰后,大作完成,我想了想,正打算再画一副,可偏在此时,苏卫揉着眼睛出了屋,大门处也传来“咣当”一声响,接着,便见王氏连同大伯母董春花、三婶子赵芝、还有苏家第三代的苏含英、苏启,蛮横地闯了进来。
“赵芝,你带着英子、启子去厨房,能搬能拿的全都弄走!春花,你跟我去主屋翻银子!”
这是干什么?入室抢劫?!我一惊,连忙藏好画,翻出匕首别在后腰,出屋,一把搂过有些惊吓的苏卫,对这帮不速之客怒道:“你们干什么?抢劫吗?!”
许是没料到我会从“杂物间”冲出来,也可能是没料到一向乖巧顺从的小村姑竟敢开口质问她们。
王氏王金莲肥胖的身体顿了一瞬,立刻上前两步,瞪起三角眼恶狠狠地骂:“我呸!卖不掉的赔钱货!你胆肥了是不是!以为你娘钻了里正被窝就不把婆家人放在眼里了?!连你个小畜生都敢忤逆老娘!就你那逼娘,腆着脸说没钱尽孝!没钱还挥霍,以为老娘好糊弄!?我呸!婊子养的下贱胚子!老娘今儿个就是让她尽孝来的!滚一边去!不然老娘打死你!”
骂完,她斜着三角眼,指挥董春花的一儿一女:“启子英子,到她小屋去看看!有值钱的就拿!没有就砸!”
敢情这老货还真是看我家有钱就眼红打劫来了!尽孝?都他妈把我们赶出家门三年多了!平时不待见我们就算了!还差点把我们卖了!好意思让我们尽孝?到底谁腆着脸?!
真是新仇旧恨加一起!怒得我肺都快炸了,大吼一声:“想打砸抢?我看谁敢!”
我大闹里正婚宴,暴打章俊,大伯母和她一双儿女可都看见了,不怕挨揍的,有胆子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