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是烧了?”月仙的声音竟带着些许的哽咽。就连蔡青青都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合上了耳朵。
“那还有假,当年若不是为了这个差事,你能不说一声就一走了之?我恨了数万年,终于有了发泄的东西,为何不毁了它?”
此时,蔡青青已然后悔不已,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多嘴,兴许师父和月仙也走不到如今水火不容,剑张弩拔的地步。
月仙仰头长笑一声,不知不觉中男人的眼泪流下来,蔡青青不忍,别过头去。
璎珞也是为之一震,心中无比酸楚,他竟然为了一个破姻缘簿而哭,遥想当初,他何曾为她哭过?
女人的心是狭小的,不讲道理的,而又善于攀比的。只是,不懂女人心的男人是不懂这些的,一如月仙。
若说数万年后的这次意外相遇是美好的一次邂逅,那么,此时寒冰池的一幕却是扎心般的疼痛。他认为,她变了,变的怀疑猜忌,嫉妒狠绝,哪有初见般的善解人意,温柔娴淑。而她以为,他也变了,变得世故,迂腐,心眼极小,竟然容不下她小小的一枚心思。
最终,月仙也没有被冻死,而是挥一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人家走了!
璎珞哭了,哭的撕心裂肺,痛彻心扉。以后的几天更是闭门谢客,就连柏长老亲临,也不开门,整个如同冬眠一般,将自己包裹起来,再不问世事。
柏长老说,曾经月仙最初不告而别之时,师父便是如此。
蔡青青听完,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柏长老伸出厚实的臂膀安慰着蔡青青,“青青,别这样,这本不是你的错,他们两人,即使没有姻缘簿这个导火线,也一样会遇到别的坎坷,一样的难以逃脱宿命的安排!”
蔡青青眼睛有些红肿,“宿命,柏长老,你也信宿命一说?”
“啊,宿命呀,信也不信,一切就看你是如何想的!”
蔡青青蹙起了眉头,“这么深奥?”
“孩子,等到你如我一般大,如我一般看遍了这生命中的得失荣辱,繁华衰败,就知道了。这不管是人,妖,还是魔,仙,都是沧海中的一粒粟,日月下的一粒尘,没有什么是一定要得到的,也没有什么是一定不能失去的。”柏长老把头仰望穹顶,深有体会的说着。
此话,蔡青青虽然不是完完全全的领悟,但也是十之八九。
可,蔡青青还是不认同。
“柏长老,我想帮帮他们!”
“傻孩子,他们两人对爱的理解不同,还停留在改变对方的观点之上,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不把他们的感情观点改变,他们呀,终究还是会错过!”
“那要如何改变他们的观点?”
柏长老沉思了一会,“我的子孙曾经出去历练,化作凡人,与人间女子结婚生子,他们都说人间的情爱可以让人脱胎换骨,不如你还是去人间找答案吧!”
“人间吗?”
“这三界以内,只有人间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个体组成的,虽说,现在人间的离婚率很高,可也不乏白头到老之人,你去问问他们,兴许就明白了!”
良久以后,蔡青青表情凝重,对着柏长老微微屈身,“谢谢你,柏长老,还请您继续帮青青看着点师父,我这便去人间寻找答案!”
本来,她还想等到身体完全康复,等到师父和月仙和好如初,见证了两人的幸福之后,再回去的。现在看来,等不了了。
蔡青青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直接幻化为一缕青烟,漂浮在穹顶之间。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蔡青青便回了别墅小院。
此时,大家都还在黎明前最后的一抹美梦当中,唯独月考醒了。
而正好有幸目睹蔡青青突然降临。
月老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唇角微动,“你回来了?”
蔡青青被捉了个现行,倒是也大大方方的回答,“恩,回来了!”
本以为打过招呼后,月老便放行,可谁知道月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我师父呢?”
蔡青青这才后知后觉道:“他没来找你!”
她本以为,月仙巴不得过来告密,把她是青妖的事情告诉月老,继而让月老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路。哪晓得,人家根本就没有回来。
那月仙去哪了?该不会真的去天庭投案自首,以求宽大处理?
月仙该不会如此迂腐,不懂得变通吧?蔡青青暗道。
“没有,怎么他应该回来吗?”月老反问,老感觉蔡青青好像有事瞒着他。
蔡青青发现腹黑月老在挖坑,顿时不想说了,打着哈欠说,赶了一晚上的路,补觉去了。
月老哭笑不得,又见蔡青青确实脸色不好,一副大病初愈的表情,便把心中的疑惑按下,长话短说,道:“本周末就是情牵一线专长相亲会了,还记得吧?”
蔡青青脚下一停,笑了一声,“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不是急着赶回来了吗?”
“是嘛,那便好,凡是有始有终,更何况这两周来,家里的人都惦记着你!”
蔡青青心里一暖,想到了花姐和苏梦,当然还有懵懂可爱的小豆芽,顿时鼻尖泛酸,“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下去,你先不要告诉大家,我要给大家个惊喜。”
“好!” 月老的眸子很亮,很清澈,尤其是在微笑的时候,便如同白草屋清晨的露珠般,清新透彻,看痴了蔡青青的双眸。
正在上楼的某人,突然脚下踏空,差点被台阶绊倒。蔡青青意识到自己犯了人间的花痴病,顿时无比鄙视自己,真是丢妖现脸。
“青青,你脸怎么红了?”月老不厚道的问道。
“啊?奥!”蔡青青随即捂住面颊,“没事起这么早干嘛,看我把吓得!”
说完,便蹭蹭的上楼去了。
留下了沉默的月老,望着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