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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01悬疑世界·禁锢 逃脱2

逃脱2

男人眉毛和胡须上都挂着雪花和冰霜,身上沾满了雪屑和泥土。他弯着身子喘着粗气,一看见有人开门就说:“请救救我老婆,她……她被绑架了!”

我听到这句话时差点笑出来。要不是他后来讲的那个故事,我真以为他的脑袋被冻傻了。谁会在这种天气的雪山施行绑架?

来人没等允许,一头钻进了屋里,跪倒在壁炉前,颤抖地伸出冻红的双手在火上烘烤。尽管隔着好几米我还能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先暖暖身吧,慢慢说。我叫秦明,是这里的管理员,她是小悠,可以不用管她。”绿帽男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正在发抖的男人,然后向对方指了指我。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争辩。只是起身走开来,让出了靠火炉较近的沙发。男人接过杯,吹了吹热气小心喝了几口,呼吸才慢慢舒缓下来,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秦先生,你一定要救我老婆……”刚一坐下,男人就又慌张地乞求道。

“别急,告诉我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脖子一仰把水喝了个精光,顿了顿说:“我老婆被人抓走了。”男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把自己的经历向我们一一道来:

“我叫胡凡,和我老婆来这边度假滑雪。没想到竟发生了意外。”

胡凡正要继续,突然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话堵在了他的喉咙里。屋里各人扭过头望着木门,这时又一波拍门声传来,大家都震惊地对视了一下。

“或许是其他遇难者!”胡凡一个箭步冲上前打开了门。寒气一涌而入,门外又是一个男人,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右手撑着一根粗树枝,大腿绑了一件衣服,鲜血把那雪白的衣服染成了红色。

“出什么事了?”秦明关好门,和胡凡合力把受伤的男人搀到沙发上。男人只不断重复两个字:“雪女……雪女……”

我想那家伙一定是神志不清,乱说胡话了。大家没有理会那疯话,手忙脚乱地端来急救箱和热水,给男人上了药,换上干净的纱布和绷带。忙乎了好一会儿,屋里才逐渐恢复原有的平静。大伙都累坏了,坐在沙发上休息。不知为何,我感觉更加寒冷,大厅的暖意荡然无存。我连打了几个寒颤,不禁缩起了身子,使劲往羊毛坐垫里蹭,一边往手里哈暖气。

“我叫秦明,旅馆的管理员,这是胡先生,这是小悠,你也是游客?”绿帽男向新来的男人又把屋里的人介绍了一遍,然后向男人问道。

男人皱着眉头支起身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才开口道:“是的,我和朋友一起来的。我叫萧岗。”

话音刚落,收音机突然传出嘶嘶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最新消息……借今早瓦斯爆炸之机越狱的犯人依然在逃,监狱声称仍未找到犯人踪迹……嘶嘶……所有狱警已加入到捕获行列……犯人极其危险,曾犯下多宗……请各单位人员及登山游客注意……”

嘶——

屋里突然死寂了,仿佛空气和时间都冻结在了寒风中。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样的表情,身体也一动不动,警惕地望着其他人,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

“这鬼天气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我还要去救我的老婆呢!”胡凡首先打破沉默,胶着的状态总算暂时化解开来,可是大家心里都仿佛多了些什么。每个人脸上都布满焦虑,有人还神经质地搓着手。我心里也泛起了一丝紧张的感觉。

“你还没说完呢,你太太怎么了?”

“哦,事情是我和老婆早晨在山上滑雪的时候发生的。当时山顶上突然一声巨响,震得我差点晕了过去。我以为是地震了,过了一会儿一道雪墙像海啸一般从山顶上直卷而下。我们吓傻了,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埋了起来。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被雪浪冲到了什么地方,周围零零散散的尸体和行李装备散了一地。我一边喊一边寻找我老婆,突然听见了微弱的口哨声,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上天保佑,果真是我老婆!多亏了上山时买的纪念品口哨,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瞧,就是这个!”

胡凡拿起胸前挂着的口哨,一边展示给我们看一边说,“可惜我们的行李早已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只剩一个随身小包,根本没有设备呼叫救援。”

“偏偏在这个时候,山上刮起了暴风雪,不到一刻钟已经寸步难行,能见度也急剧下降。这时远处一个人顶着风雪走来,身穿警卫大袍,自称是雪山监狱的狱警,还拿出了警章和信号枪证明自己。他说有囚犯越狱,所有狱警都在山上搜索逃犯。然而途中天气突变,他不得不先找个地方避风,接着就碰巧遇到了我们。眼见天气状况恶化,我们便收住话,先寻找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我都观察着他的侧脸,他下巴满是沧桑的胡须,脸上还有疤痕,面目凶残,我越看越觉得对方值得怀疑。他一直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偶尔回头对上了我的视线,也马上友好地笑笑。一路上我们没说一句话,气氛极其尴尬。不久我们终于看到一间小型工具房,躲了进去。”

“后来怎么了?”绿帽男好像对故事的发展十分感兴趣。萧岗这个时候也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伤势和疼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胡凡。此时我也被他的故事吸引了,挪了挪被坐垫抵得发麻的腰身,等待着胡凡继续说下去。

胡凡转了转眼珠,回忆了一下,又接着说,“为了打破沉闷,我问了警卫关于监狱里的事情,譬如监狱长的为人,警卫的待遇之类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他回答得有板有眼,我开始认为自己多疑,冤枉了好人,后来,我故意耍了个小伎俩让他露出了马脚。”

“我先用了一连串问题去试探,把他轰得云里雾里,接着我突然转向:‘你的狱友犯了什么事进去的啊?’他没反应过来,告诉我那倒霉蛋是偷了监狱长的东西被抓的。刚说完,屋里突然静得可怕。”

“我又兴奋又害怕,他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我们的目光同时望向了墙上的一把斧子,我率先跃起身把斧子抢在手中,转身后却发现他已经把我老婆扯到胸前,顺手抽出手枪抵在她脑门上。我慌了神——开始我只顾着拆穿他的谎言,根本没考虑过那种场面要怎么处理。”

“眼前紧急的状况和老婆的哭叫让我无暇多想,只好放下了武器,一边试图劝他冷静,并且答应不会把遇到他的事告诉任何人,我还说我经常来滑雪,熟悉下山的路,要是我们死了就没人带他下山了,留在那里只会被抓回监狱。当然,想让我做向导他必须确保我和老婆不受伤感。”

“他相信了,又或许他只是走投无数。无论如何,我总算是暂时把他拖住了。”

“天气一点不见好转,狱警们正在四处搜索,他随时有被抓回去的危险。快到中午的时候,他终于等不下去了,挟持着我老婆,要我马上带他下山。我费了不少口舌也没能说服他,只能冒着被风雪掩埋的危险带他们走出了小屋,心里一边想着怎么才能从他手上逃脱。”

“工具房外面的暴风雪遮天蔽日,我只好随便选了个方向走。离开木屋没多久,他问起我关于这座山的问题。我知道他是在测试我是否真的熟悉方向,只要稍微说漏了嘴我和老婆都会再陷入危险。正当我苦苦编造的时候,我老婆身体一沉,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起来,嘴里喃喃叫道:‘药……药……’我差点也被老婆的演技骗倒了,其实她一点病也没有,只是为了帮我化解困境而已。”

“我连忙配合说我老婆有心脏病,必须吃药,一边走上去把手伸进随身小包里,假装要找药。包里面有一把瑞士军刀,虽然不算什么厉害武器,但也许却能发挥作用。他似乎愣住了,没有阻止,任由我去找药。”

绿帽男摇摇头,放下杯子,说:“心脏病人能在这高山上滑雪,他居然就这么相信了?”我看了看萧岗,他也是一脸奇怪的表情。

“呃……或许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多想。”胡凡想了想说,“总之我们没有给时间他多思考,我摸到了刀子,把刀刃掰开,又用一盒头痛药做掩护,在拿出包的瞬间,卸掉了头痛药,握刀往他身上刺去。”

“他反应很快,一个闪身,刀子只插中了他的腿。我拔出刀子准备再刺,可是却被他打中了手腕,一阵麻痹感让我手里的刀掉在了雪地上,没等我去捡他就一个伸腿把我踢倒了,我顺势拉住他的裤管把他也扯到了地上。接着我俩便在雪地上扭打起来,真不敢相信他是个受伤的人,力气还是出奇的大。我渐渐处于下风,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就在我被扣着颈脖快要窒息的时候,那逃犯终于放松了手劲,毫无预兆地倒下了。在他身后,我老婆拿着一根断木,在瑟瑟发抖,接着身体一软,跪在了地上。我用了好长时间才把气喘顺,爬到老婆身边,拿走她手上紧紧抓住的断木,一阵拍打摇晃想让她恢复神智。可是脑后又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我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胡凡说完,拨开脑后的头发让我们看,的确有一道伤口。

“醒来以后,逃犯和我老婆都不见了,这种天气,还只有他们两个人,我怕……”胡凡再也说不下去了。

绿帽男看在眼里,安慰说:“情况的确危急,可是这种天气,根本辨不准方向,我们出去也是白搭,到时别说救人,连我们自己也会搭上性命。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按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寄望她自己了,凭你刚才所说,你夫人不乏聪明才智,相信一定能化险为夷。”胡凡听完,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只能用力捶了下大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