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乎都有些阴沉了,跟天气预报上说的晴天并不一样。就像这场婚礼,跟她所预想的也不一样。
风从远处吹来,吹落了街道两旁的梧桐叶,落在脸上是一片冰凉。洁白的头纱被风扬起,层层叠叠迷乱了双眼。
林芷薇烦闷的扯掉头纱,因为用力过大还扯落了几缕长发,头皮上传来丝丝麻麻的疼痛,她也许是太怕疼了,眼泪才会措不及防的落下。
不能为渣男哭,不能——回去该怎么跟父母说呢。
一开始听说她要嫁给傅忻寒,父母是拼命阻拦的,各种不同意,所以就连她与傅忻寒的婚礼,父母都没来参加。
看自己这样,一意孤行的苦果算是尝到了。
所有的情绪都堵在胸口,林芷薇找不到地方发泄,只能往前跑。林芷薇干脆蹲地脱了鞋两手领着。
也许她是为了折磨自己吧,路上碎石多,脚底板不停的传来疼痛感。
路边还站着一对男女,拉拉扯扯,也许是对情侣。
她听到男人声音悠闲的说着令人难堪的话。
“姚小姐,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和你并不熟,现在我要赶时间,没空和你耗,你这样在大街上对我拉拉扯扯,知道的会说你一时花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呢,这样对你我名声也不好。”
这男人说得这是什么话?
林芷微蹙了蹙眉,他说的虽然句句恳切,却把过错都推到了女方身上。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他给了女人希望,人家也不会这般纠缠,这女人也是蒙了眼,被这么个没有担当的男人骗了。
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她自己的生活都过的一团糟呢,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想别人绅不绅士。
这么想着,她从两人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特意拉开了同两人的距离。
这里除了他们三人,四下无人,难保她路过的时候,不会被两人战火波及。
可惜的是,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口水都塞牙缝。
就像此时,她明明是想离二人远一点,也特意拉远了距离,可是眼看着她就要从两人身边走过的时候,还是被无辜的牵连进来了。
“隽尧,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只是喜欢你而已。而且,我要是真对你有什么企图,也该打扮另类一点才能吸引你注意啊。”
听到男人的话,女人声音里溢满了委屈,她眨巴着一双眼睛,正想找个路人做对比来衬托她呢,一眼就看到了一袭婚纱的林芷微,顿时眼前一亮。
早在女人开口的时候,林芷微的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此时听着蹬蹬临近的脚步声,她就知道,自己还是逃不过炮灰的命。
果然,下一秒一道阴影就出现在视线里,随即,她听到女人的声音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响起,那口气,似自得又似鄙夷:“你看,这样穿着婚纱走在路上的人才是别有用心嘛。”
“所以呢?”
“所以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这样啊,你不能把我和这种货色相提并论的。”
林芷微就一直静静听着两人你问我答的对话,心里的怒火在噌噌上涨,她面上却不显,因为她想看看这两个奇葩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正好她好久没有活动手脚了,想想她好歹还是黑带呢,她不介意今天给这两人露一手。
丝毫不知道她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教训自己了,女人见林芷微不说话,还以为她好欺负,越说越自得。
而那个男人则是探寻的在林芷微身上扫视了一番,随即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姚小姐,我一直以为你是胸大无脑的,没想到还真是,哪里找来这么不敬业的托,还挺听话,你怎么羞辱她都可以为了钱忍耐下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啊……”
说到这儿,男人还故意停了停,本想等吊足两人的胃口再说,却不想林芷微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就站在那。
暗道一声无趣,男人用更加恶毒的口吻说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她是狗?很好!
男人这句话一说出来,林芷微心底最后那一丝的理智消失殆尽,她抬起头对着男人笑了笑,身子一动,下一秒,就听到一声痛呼声。
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她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的男人,林芷微才觉得心情好了些许:“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人告诉你自己的事不要随便连累陌生人吗?”
男人被她这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林芷微却犹自不解气:“你这样大街上乱叫,理解的人会觉得你是一时气急才胡言乱语,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神经病院里又丢了病人呢。”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听到林芷微后面的话,男人顾不上生气,而是隐约觉得耳熟,蓦地就想起来这不是他刚刚嘲讽姚佩佩的话吗?居然被这个女人抬出来还给他了。
有趣!这个女人比姚佩佩有趣多了,还知道以牙还牙。
眼里闪过一抹兴味,下一秒男人就想起了他此时的处境,顿时脸色一黑。
他活了二十七年,被一个女人过肩摔扔到了地上,而且还当街被骂神经病,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姚佩佩这个时候也从林芷微突然发作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她连忙走到男人面前想要把他搀扶起来,嘴里亦是担忧的询问着:“隽尧,你有没有伤着了?”
无视掉姚佩佩的伸过来的手,男人双眼直直的盯着林芷微,自己支撑从地上爬起来。
被人无视的这么彻底,姚佩佩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恼怒,但她不敢对男人说,只能将矛头对准林芷微:“你怎么这么粗鲁,像神经病一样,要是把隽尧摔伤了,我告诉你,你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