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此刻的安苁蓉没有一点耐心听这些,她只希望自己母亲可以安息,既然错误已经发生,她也不想在追究谁的责任。
“你要走法律程序解决吗?”一边的百里思枫轻声问着。
当然对于目前来说这个问题是需要解决,对于肇事者来说,不管安苁蓉要不要上诉。他都难逃法律的制裁,至于赔偿方面的问题,要看安苁蓉个人态度。
法律?法律有用吗?能把自己最爱的人还回来吗?能让自己不在痛苦吗?答案是不能。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所有的一切都让自己背负好了,一个人痛苦总好过两个家庭一起痛苦。
她相信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
当安苁蓉看到那一张无助的眼神,她选择了宽恕。
“原谅他吧!相信这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他良心上的谴责也行比法律更加让他不安,可以在让我见我妈妈一次吗?还有好多来不及说的话,我怕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安苁蓉失落的看着百里思枫。
百里思枫拉着安苁蓉,身怕她不小心被什么拌倒。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安苁蓉低着头,从百里思枫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她低垂着的脑袋,看不到正脸,也不知道她的眼眶是不是又红了,不由自主的心疼。
“去哪里?自然是去安家。”去瞧一瞧那个背叛了自己亲生母亲的负心汉!
再想办法摆脱这与百里思枫令人头大的婚姻。
百里思枫…
想到昨夜模模糊糊的纠缠,安苁蓉心中更乱,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那些事情。
好像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他了 ,嗯,真的只有他了。
百里思枫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安苁蓉看到了母亲,她正安静的躺在太平间里,面容如此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
看了让人不忍打扰,此刻的安苁蓉并没有哭泣,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百里看到安苁蓉如此,内心不禁一怔,倒也没多想,知趣的退了出去。
此刻冰冷的太平间只有安苁蓉和母亲安详的身体,她静静的站在母亲身边,良久,良久。
她站了很久很久,一直沉默不语,此刻纵然有千言万语又如何,已是阴阳两隔。
就算有再多的话,地下的母亲也没法听到了啊……
可能是外面的百里等的太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安苁蓉的身后了,他一直默默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他竟读不懂她。
虽然此刻两人相距不过一米之内的距离,可是心却隔着千山万水一样,任百里思枫怎样都无法走近。
百里思枫还是选择打破了这平静,跨着小步走到安苁蓉面前,拉着她的手轻声说了句话“走吧!”
就这样安苁蓉被他拉到了门外,“刚才问过风水师了,明天就是个好日子错过明天还要在等一周,所以,要不明天把你母亲的后事给办了吧!”
他知道自己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他变得患得患失,变得惊慌失措,刚刚甚至有些失态。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就是爱她啊,哪怕为了她变成这个样子他也没办法阻止自己爱她啊!
安苁蓉淡淡说了句“明天吧!我身上没有太多钱,你帮了我,就算我欠了你一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哪怕出卖自己的灵魂,只要你高兴就好。”
此话一出旁边的百里思枫气的真想打人,没想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在安苁蓉看来不过是别有用心。
他几乎满是愤怒,但是他又强压着这份怒火,只是轻声说了句:“你不用太感谢我,我帮你并不想让你欠我什么,就当上次照片的事情,为自己赔罪,还真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呢?”
安苁蓉倒也是奇怪,莫不是眼前这人真是转了性,竟能说着这翻话,真的很出人意料。
“我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如果您觉得这场交易不值,事后可以随时来找我。”安苁蓉再一次说着。
“既然您这样说,就当许了我一个承诺,以后想到自会向你讨要。“百里思枫满含挑逗的意味。
可是此刻的安苁蓉却不知道,百里思枫是真的在爱她,也许这种爱超出了友情。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把他推的更远。
就算她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她恨他,如果不是百里思枫她还是那个幸福的安苁蓉,她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无所有。
折腾了这么久,现在也很晚了。
“你去我那里吧,明天安葬你母亲之后,如果你心情还是不好,不如就请假几天,我带你出去走走。”百里思枫在一边说着。
“不了,我回自己的家,你先回去吧!打扰你这么久,真是良心不安,你的时间向来保贵,我又怎敢在浪费。”
安苁蓉淡淡的说着这句话,眼神里看不到一丝神气。
“您可是我未婚妻,在你身上从来就有时间,不要在拒我千里之外了,我心会痛,走吧,我带你回家。”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安苁蓉的手,她倒没有拒绝,两人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家依旧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如今竟有种物是人非的凄凉,她呆呆的看着房间里的每个东西,脑海里想着无数个孩提时的画面。
在安苁蓉五岁的时候,妈妈带着安苁蓉去海边捡贝壳,那是安苁蓉第一次看海,在安苁蓉六岁的时候,妈妈带着安苁蓉去菜市场买菜,那是安苁蓉第一次逛街,在安苁蓉七岁的时候,妈妈带着安苁蓉去爬山,那是安苁蓉第一次旅行。
太多太多的第一次,此刻都变成了回不去的明天。
不知何时泪水沾湿了衣裳,百里拿过一张纸递给了她丛蓉,夜总是过的很快,时间总是在你不经意时溜走。
黎明的瞩光透过窗子照在发黄的照片上,一切仿佛从来没变过。
母亲的葬礼很简单,除了几个很好的邻居和她的几个朋友之外,便在也没有其它人,本来百里思枫打算办得热闹些,奢华些。可是安苁蓉拒绝了,她说母亲不喜欢热闹。所以百里没在坚持。
安葬了安母之后,一纵人在她坟前做了最后的告别。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份说不出的沉重。
就在来时的路上还有人在小声呢喃。
“怎么好端端一个人说不在就不在了,那个肇事者一定不能放过,太可恨了。”
“听说那人还负全责,只是苁蓉这孩子心肠好,不愿追究责任。”
两人就这样一路说着,虽然声音很小,却让走在后面的人听的真切。
与安母的情缘大概此时也随着她而去了。也许未来的某个时刻在场的某个人,会偶尔想起她,惋惜一声。
安苁蓉突然想起了一首歌,那个歌唱到人生犹如梦一场,可是真的是一场黄粱梦吗?
如果真的是梦,那她什么是才能从这场噩梦醒过来?
等她睁开眼睛,自己还睡在那张不太柔软的大床上,耳边还能响起母亲的唠叨声……
百里集团,顶层办公室。
百里思枫站在窗户旁,眉头紧锁。
仅凭着一封信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如果拿出足够的证据,做父女见定无疑是最好的。
可是如何才能弄到安启华的血呢?或者用什么理由去说服安启华。百里思枫在心里盘算着,他内心自然是欢喜的,本来对安苁蓉就有好感,在加上这层关系两人定能圆满结局。
只是安苁蓉对自己似乎还是充满恨意,百里思枫一边思量着,一边想着如何去解决。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安苁蓉回到自己父亲身边,于是,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告诉了安家的位置,去拿放在抽屉里的那封信,他当时和安苁蓉一起回去的,所以他知道信放在了何处。
他心里也自然明白,安苁蓉并不愿意,回到安家。看来这件事,需要他推一把了。
助理办事效率很快,两个小时后,便站在了他的办公室旁边。
“百里少爷这是我拿回来的那封信,您过目。”说着把信递给百里思枫。
至于他用了什么手段,百里思枫自然懒得过问。
“放在那里,你先出去吧。”助理出去之后,一边的百里拿过信件看了下,翻过一页,找到一张烧的只剩一半的照片,虽然只留了上半身,但模样还是依悉可见。
之前百里思枫看过这封信,他记得被毁的内容,所以他可以连同这剩下的一起说信的内容,如果安启华不相信,可以去做父女鉴定。这样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百里思枫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我是百里思枫,转告你们的安启华,就说有人知道当年你们走失的大小姐的下落。”百里在电话里传出冷冷的声音。
接电话的小秘虽然一脸懵逼,虽觉得奇怪,但毕竟是百里总亲自打的电话,也没多想什么,便告知了安启华。
他听了之后,先是一怔,找小秘要了电话。
“咚咚咚,您好,安启华”一边的百里很是得意
“你当真知道我女儿的下落。”电话那边的安启华显然有些急促。
“不仅知道她在哪,还知道她母亲当年为什么会离开你。只是电话一两句说不清,刚好我手上还有一些物件,你看了之后或许能想起些什么。”百里思枫不紧不慢的说着。
他本也是带着些许疑惑,现在看到安启华的反应,想必安苁蓉的身份,却是安家大小姐无疑。只是没想到小三抢了正室的妻,竟还让亲身女儿流落在外,不知道他这个父亲此刻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