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蓁蓁笑道,“今日皇后娘娘召我和君言哥哥入宫,刚刚想着很久没见必柔了,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古语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莫非就是指长安公主和必柔的友谊?”苏君凌笑道,“我记得事实上,你们只有三日未见而已。”
他说的是实话,三日前,李蓁蓁是从苏必柔的宫殿出嫁。
李蓁蓁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对于我们这些小女儿情态的女子而言,三日已经很久了。对吗,必柔?”
苏必柔点了点头,“大皇兄,蓁蓁所言极是。她不过才离开我宫殿三日,我就很想念她了。你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呆在这宫殿里有多无聊。”
自从李蓁蓁出嫁以后,没人陪她作画,没人陪她练字,也没人陪她下棋聊天......真的很无聊。
“我当然知道你有多无聊,不然我今日又何必来你殿中抚琴陪你?而且......”苏君凌顿了顿,笑道,“三日后你大皇嫂会在府中设宴,邀请城中名门贵女一叙。我今日入宫来,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邀你前去。我想到时候应该很有趣,必柔你倒是可以考虑前去。”
苏必柔,“我在这宫中已经发霉了,难得大皇嫂相邀,到时候一定前去。”她贵为公主,长年累月呆在这深宫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理由出一趟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苏君凌看向李蓁蓁,“长安公主,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荣幸,邀你赴宴?”
李蓁蓁还未开口,苏君言已经道,“大皇兄,蓁蓁初来乍到,不善交际,所以抱歉了。”
闻言,苏君凌倒是神色如常,只是缓缓道,“当真是可惜了。本来还听毓琳道,到时候府上会有昔日蓝国琴师表演,看来长安公主只有错过了。”
蓝国琴师?李蓁蓁联想到前些日子苏君凌赠与自己的蓝国宫廷曲谱,她自然知晓这不会是普通的琴师。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于是开口道,“君言哥哥,不善交际更应该学习才对啊。更何况还有必柔,我想到时候宴会一定会很有意思。”
“既然蓁蓁想去,那便去吧。仔细想想,倒是我多虑了。”苏君言笑道,“你整日呆在府上,确实也无聊,倒不如出去走一走。”
苏君言自然知道李蓁蓁为何想要赴约,所以也就遂了她的心意。不过蓝国琴师,会不会是苏君凌的一个陷阱?看来回府后,一定要让苏恒去打探一番。
“既然长安公主赏脸,那三日后,我就在府上恭候。”
苏君凌离开以后,苏必柔非拉着苏君言陪自己下棋。
他棋艺高超,深谋远虑,步步为营,她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到了后面,苏必柔突然对坐在一旁的李蓁蓁道,“蓁蓁,你快帮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帮我扭转败局?”
李蓁蓁笑道,“必柔,你我素日也一起下过棋,你自然知道我不是君言哥哥的对手。”
“三皇兄,你可以让我几步么?”苏必柔低声道,“素日大皇兄和二皇兄陪我下棋的时候,总会让着我。”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人人都会礼让他人。”苏君言缓缓地落下一子,淡淡道,“必柔,你输了。”
既然败局已定,苏必柔觉得索然无味。一旁的李蓁蓁突然道,“必柔,我有办法。”
言罢,她素手往棋盘让一扰,所有的棋子都乱了套,再不复前面的局面。
苏必柔看着她这个特殊的法子,有些目瞪口呆。
李蓁蓁笑道,“君言哥哥,你现在还认为必柔输了吗?”
苏君言摇了摇头,“棋局已乱,哪里还来的胜负?我想,今天我和必柔是平局。”
苏必柔看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心中艳羡无比。过去三年,自己这三哥就好似一块冰块,手中又嗜血,让人害怕。可现在看来,他那满脸的笑容无比温暖,哪里还有传说中冷面阎王的模样?
或许,真的如同那些古老的传说一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美好的男女之情。她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像李蓁蓁一样,遇到那个呵护自己如宝的人。
回府的马车上,苏君言伸手捏了捏李蓁蓁小巧玲珑的鼻子,“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扰乱我的棋局了。”
李蓁蓁咯咯地笑出声来,“从小到大我的胆子都不小啊,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没少做些坏事。但是苏君言最多不过皱一下眉头,然后替她善后。他就是那样无波也无澜,连一句教训的话都没有。
苏君言揽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低语,“蓁蓁,曾经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并不代表现在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她立刻警觉起来,“君言哥哥,你想做什么?”
“蓁蓁,不要紧张。”苏君言似笑非笑道,“我只是在想,昨日翻出来的那本书很有意思。”
那本书,活脱脱的一本春宫图,他竟然觉得很有意思?
“蓁蓁,你的脸怎么红了?”苏君言若无其事地问道,“莫非你想到了什么?”
闻言,李蓁蓁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三年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是一个这么坏的人?”
“我坏?”
“嗯。”
“蓁蓁不喜欢?”
“也......没有。”李蓁蓁终于抬头看他,“无论君言哥哥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闻言,苏君言戳了戳她的额头,“傻丫头。”
“我不傻。”李蓁蓁捂着自己微痛的额头,“就算我傻,你也要一生一世喜欢我。”
“当然。”苏君言笑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苏君凌的府上的宴会了吗?”
“君言哥哥,前些日子,苏君凌送了我一本蓝国宫廷的曲谱,所以我怀疑他今日口中的蓝国琴师是蓝国王室的人。”李蓁蓁缓缓道,“我母亲身上有很多谜团,我想解开,所以想要见蓝国故人,不知道能不能有所收获。”
苏君言道,“既然如此,自然是该去。不过苏君凌这样做,倒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别有目的。”
“我到时候会小心。”李蓁蓁低声道,“不过君言哥哥,从苏君凌的琴音里我能听出来,他应该不是一个擅心计的人。”
“哦?”苏君言面无表情,“这你也能听出来?”
“自古以来,琴音便是抚琴之人的心声。”李蓁蓁缓缓道,“苏君凌的琴音,带有一种洒脱的清韵却不失回肠荡气的情愫,他应该是一个心胸宽广,肆意洒脱之人。”
“你对他的评价倒是很高。”
“自古以来,知音难求。我们一起谈论古琴之艺的时候,有很多共同语言,相见恨晚。”李蓁蓁道,“只是我不明白,他的琴音里还带着一丝深藏的痛苦,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蓁蓁,你你倒是很关心他。”苏君言眉头微皱,“不过是琴音交流,你和他就能算得上知己了么?”
闻言,李蓁蓁笑了起来,“君言哥哥,你又醋了。”
“我的妻子夸赞别的男子,我当然会醋。”
李蓁蓁的素手拂了拂他的脸颊,笑出声来,“君言哥哥,你吃醋的样子,很好看。”
“你真是无法无天了。”苏君言倾身过去,吻上了她的唇。
他要让她知道,她的眼里心里,只能是他一个人。
回到府中,苏君言迫不及待地拉着李蓁蓁回了卧室,好好地研究了一下那本有意思的书。直到她连连告饶,才放过她。
他吻着她的脸颊,低声道,“蓁蓁,你要记住,你是我的。”
李蓁蓁低声呢喃,“君言哥哥,至始至终,我都是你的。”
“以后也不许夸别的男子。”
“这么霸道?”
“不行吗?”
李蓁蓁笑出声来,“当然行。”
三日后,李蓁蓁带着阿离赴宴。苏君言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于是千叮咛万嘱咐。
一旁的阿离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什么时候自家那寡言少语的主子变得如此啰嗦,都快赶得上后宅妇人了?
最后,苏君言让苏恒跟着过去,心中才稍安。
李蓁蓁看着他那紧张的样子,摇了摇头,上了马车。他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容易生事端。
到达大皇子府上的时候,已经门庭若市,不少车辆马匹载着城中各府中的贵女前来赴宴。
李蓁蓁进了府中,正好与前来赴宴的赵无言撞了个正着。
赵无言看了看她,突然对她微微一笑。见赵无言如此,她亦回报以微笑。
周围的人向来听闻聘婷郡主与长安公主之间有龃龉,可今日见她们如此,便开始怀疑传闻的真假了。
那样相视一笑以后,赵无言便离开了。昔她跟城中众多贵女交好。最近这段时间几乎足不出户,自然是要找她们好好一叙。
李蓁蓁正想带着阿离走走,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长安公主。”
她回头一看,只见一身着绿色华服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阿离看到那女子,忍不住腹诽,这丞相府的千金怎么会找到三皇子妃头上?她今日可千万不要招惹三皇子妃,不然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那聘婷郡主赵无言,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