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就在这时,李公公忽而上前迈了一步,打破了沉默的僵局,“皇上,您看......”
闻言,尉迟雄先是一愣,而后这才将视线自染芳华的脸上收回,他沉吟了少许之后,正色说道:“来呀,给朕仔细的查,至于三皇子......先禁足三个月,罚奉半年。”
话落之后,尉迟雄默然的眸光淡淡地扫过尉迟墨,随后一拂袖袍,他转身便要起驾回宫。
见状,尉迟雨轩迅速与蓝淼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得逞的意味儿。
然而,尉迟雄转身后将将要落下去的步子,却被一句胆大到出人意料的声音给僵在了半空中。
“皇上且慢!臣妾斗胆请问一句,三皇子所犯何罪,要在大婚之日接受惩罚?”
染芳华垂着首,上前横跨一步,吐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清晰的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声音恭敬,但却不见丝毫的懦怯之色。
话落之后,众人倒吸口凉气,原本逐渐平静下去的面容却再生波澜,神色及其复杂。
“你好大的胆子!”想不到意外接连发生,染芳华的话音刚刚落下,第一个跳出来斥责她的不是尉迟雄,居然会是蓝淼。
只见她颤抖的手指着染芳华的鼻子,挺了挺胸膛,大义凌然的道:“皇上一言九鼎,圣旨已下,岂容更改,再说你一介妇孺,这种场合哪有你多嘴的份。”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染芳华嘴角勾起一抹寒凉的冷笑,机械的转过头来,眸光之中,一抹滔天蚀骨的杀意一闪而过,终是被很好的敛去了,就这样定定的落在了蓝淼的脸上。
再相见,蓝淼依旧是那般的清新脱俗,世人眼中清纯的白莲花,只是当初那个善良温婉的蓝依却是已经死了,死在了那残忍的手段与恶心的算计之下。
彼此间短暂的对视,蓝淼心头一颤,她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脖颈间没由来得感觉阵阵发凉。
见此,染芳华嘴边的笑容逐渐加深,脸颊配上那抹病态的苍白,整个人妖艳魅惑极了,刹那间,光彩夺目,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却是再也不舍得移目。
紧接着,空灵的声音似从那遥远的天际飘来:“圣上在此,我一介妇孺说错话自有陛下圣裁,不知道姑娘是何身份,居然有权为陛下做主了?”
话音落下,蓝淼脑袋里“嗡”的一声,立刻便炸开了锅,刚才为了打压染芳华,没想到一时心急,自己居然越举,犯了大不敬之罪。
“皇上!”反应过来后的蓝淼,楚楚可怜的眸子之中渐渐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紧接着身子一软,赶忙柔柔地跪了下去,“臣妾一时义愤填膺,失了分寸,请皇上饶恕!”
与此同时,尉迟雨轩剑眉微蹙,眸光流转之后,冷眼落在蓝淼的身上,神情颇为不满。
染芳华嘴角荡起一抹嘲讽,哼!一己贱妾之身,圣驾之前也敢自称是臣妾,看来真是被尉迟雨轩给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然而,尉迟雄却连看都没有看蓝淼一眼,目光只是依旧死死地盯视在染芳华风轻云淡的脸上。
只见染芳华不卑不亢,镇定自若,仿若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倾世白莲一般,淡雅却让人沉醉其中。
尉迟雄幽深的眸光之中渐渐泛起了一抹感兴趣的光彩,他不仅没有怪罪染芳华,反而是一转头,示意身后的李公公将事情的原委讲给她听。
染芳华静静的听着,面上无悲无喜,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蓝淼尴尬的跪在地上,低着头,死死地抿着唇,指尖愤恨地搅扰着手中的丝帕,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李公公叙述完毕之后,染芳华忽而抬起了头,镇定的眸光毫不畏惧的迎上了尉迟雄幽深眼眸中的那抹探究。
紧接着染芳华薄唇微启,吐气幽兰:“皇上,臣妾能否问二皇子小妾几个问题?”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染芳华在咬字的过程中,特意加重了小妾这两个字。
话落之后,旁边的尉迟墨抬起了胳膊,白皙纤长的手指忍不住扶住额头,清冷的面容上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虽然很浅,又被他抬起的胳膊给恰到好处的遮挡几分,但还是被染芳华及时的捕捉到了。
“小妾”这两个字落入了耳中之后,只见蓝淼手下动作一顿,众目睽睽之下,顿觉刺耳万分,羞愧难当,对染芳华无比愤恨的同时,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一丝哀愁。
她苦心经营,坏事做尽,最后却也只能谋夺一个妾的低阶名分,想来这该是何等的悲哀呀!
然而,尉迟雄却是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道:“准了。”
见状,染芳华收回眸光,慢慢移动身形,来到蓝淼的身前,肩头微侧,巧妙的避开了其他人的视线,就那样居高临下的望着蓝淼。
染芳华婉约的眉角渲上了一抹犀利,挑衅地向上一扬,眼神中毫不遮掩,盛盈鄙夷与讥笑。
蓝淼一愣,反应过来后,死死地抿着唇,怒火中烧,与之对视的眸子中夹杂着阴森红光,犀利怨恨地剜在染芳华的脸上。
搅扰得有些发白的指尖微微颤抖,从蓝淼脸上扭曲的表情来看,染芳华清楚的知道,她刻意的羞辱,使得虚荣好胜的蓝淼理智正在渐渐流逝。
心中嗤笑一声,恐怕蓝淼现在满脑子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置她于死地吧,很好,这么轻易就上道,她怎么能白白辜负了呢?
只见染芳华嘴角嘲讽的笑容逐渐加深,但吐出的话来却是异常的淡然和煦:“你为皇后娘娘喊冤,请皇上为其做主,做的是什么主?”
闻言,蓝淼眸底快速闪过了一丝阴狠与毒辣,她气血上涌,急速脱口而出:“三皇子先是以折辱凤鸢尾为代价,将其做饵,引诱皇后娘娘踏上事先被泼上一滩油渍的青石板,导致皇后娘娘摔伤失仪,如此狼子野心,怎能不依法治罪。”
话落之后,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尉迟卓先是怜悯的扫了一眼蓝淼之后,便迅速收回了视线,流转了两下,反而是更加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染芳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