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口干舌燥,不停在梦中喃喃的喊着:“水……水……”
一股甘甜,略带微热的清水,送入口中。阿蛮迫不及待的咽了下去。只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原本麻木的四肢,恢复了知觉。
睁开眼睛,见兰风正笑语盈盈的看着他,手中还拿着半碗清水,冒着热气。
“我昏了多久?”阿蛮挪了一下身体,说道。
“不到一天,现在是晌午了。”
“哦?我们现在在哪?”阿蛮观察了四周,发现一片黑暗,只是偶尔听到有人打呼噜的动静,以及伤员的*声。
“在啸天峰半山腰,一个大山洞里。正好,这里可以让大家休息一下,躲避外面的风雪。晚上我们再行动。”兰风又拿出一些干粮,边喂阿蛮,边说道。
阿蛮貌似没什么胃口,只是轻轻的咬了一口,便继续问道:“伤亡情况怎么样?”
……兰风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损伤过半。现在我们还剩下不到五百人。”
“都怪我没用!”阿蛮狠狠的捶着地面,自责的说道。
兰风紧紧将阿蛮抱如怀中,安慰道:“不怪你。谁也没想到这雪山之巅,还有如此厉害的凶兽。现在重要的是,一定要出色完成这次任务,结束战争。那些长埋雪山的烈士,才没有白死。”
“孟良大哥和焦赞大哥呢?”阿蛮振奋了一下精神问道。
“他们先下山勘察地形去了。好为今晚的行动,做出计划。你也要养足精神,大家全都依赖着你的神力。”
阿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躺下,为那些牺牲的将士感到痛惜。发誓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尽可能减少伤亡。
没过多久,孟良和焦赞便回来了。他们向阿蛮详细的汇报了一下寒冰城的情况。
原来这寒冰城就建筑在啸天峰脚下。是一座用冰块为材料,浇筑而成的城市。
城的规模不算太大,却是狼族的朝俸圣地。大萨满乌兰图和祭祀们,都住在城内的“狼神殿”。
狼神殿本是一座冰山。被狼族的能工巧匠,掏空了内部,精心雕筑而成了一座宫殿。城墙光滑平整,不可攀登,而且又坚硬如铁,不易攻破。
好在狼族自以为寒冰城坚不可摧,前有卧狼谷重兵防守。后有大雪山作为天然屏障,又有天狼守护。所以并没有在城内布置太多守军。
阿蛮听完,一时心中没了注意。本想着用在邢门镇,盗金那次的方法。先放火引开守卫,再偷入狼神殿,活捉大萨满。
可这寒冰城全是以冰雪筑成,定是不易着火。再说,这冰天雪地之中又哪来的生火材料?
阿蛮筹措无主,心中着急。想着要是精灵古怪的舒灿在的话,一定能想出好的办法。
……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阿蛮站在一处山壁上,望着山下灯火阑珊的寒冰城,如一座荧光闪闪的水晶城堡。
每座建筑都异常的别致,独树一帜,和中原的房屋大不一样。那狼神殿更是,雕工精细,汇聚匠心。在寒冰城中巍峨耸立,气势磅礴,如一颗闪耀的明珠,分外的抢眼。
阿蛮又回身望了望,身后的五百名义士。他们当中有不少在与天狼打斗中,受了伤。也有不少适应不了高原的气候,频频呕吐,已是脸色苍白。
可此时他们,眼神坚定,视死如归。正等着阿蛮一声令下,扑向寒冰城,与狼族决一死战。
想到再过一会,这五百个鲜活的生命,就会血染风霜,葬身在这冰雪城堡内。阿蛮心中感到无比的凄凉,和悲壮。
正当阿蛮准备下令攻城时,他突然发现有几个人影向山上走来。
这几个人身穿黑色长炮,在这白雪皑皑的雪山上,分外的显眼。
难道我们的行踪被狼族的人发现了?阿蛮一边指挥众人隐蔽身形,一边想到。
看样子不像,只见这一行十多个人,手里捧着一盒盒东西,在一个老者带领下。一路三拜九叩,嘴上念念有词,慢慢的向雪山顶上爬行。
“看装着,为首的老者一定是大萨满乌兰图。”在旁的孟良轻声对阿蛮说道,身体却激动的颤抖着。
“乌兰图?他深更半夜的,上这大雪山干嘛?”阿蛮满心的疑虑。
“不能确定,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我猜是去山顶朝拜那只白狼。”
阿蛮冷哼一声,漠然的说道:“他们以那只凶残的畜牲为图腾,怪不得他们也那般残忍。不过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绝不能放过他。”
“嗯,我们等他们上了山顶再动手,以免惊动了城里的守卫。要是得手,我们也能迅速从山后撤退。”孟良继续说道。
阿蛮点了点头,说:“你去吩咐众将士,一定要远远的跟着他们,以免暴露身形。”
孟良应了一声,便悄悄退下,将阿蛮的命令传了下去。
这些穿黑袍的一行人,正是大萨满乌兰图和一众祭祀。今早乌兰图向天狼祈祷时,感应不到天狼的灵契。
心中惶惶不安,以为天狼不满狼族的朝贡,不愿再守护狼族了。便通知众祭祀,重新准备了贡品,亲自上山向天狼赔罪。
但他们不可能想到,他们敬为神明的天狼。已经被阿蛮一拳锤破了脑袋,内丹也被小乌吞下。
因为在他们心中,天狼是无敌的存在,是冰雪之神。绝对不会有什么闪失,所以他们才敢,不在这雪山之下设防。
他们更想不到,此刻有五百名壮士,绕过卧狼谷,翻过大雪山。正潜伏在黑暗处,对大萨满虎视眈眈。
直到他们看到天狼的尸体……如雷霆一击,破碎了他们的神话,颠覆了他们的信仰。
他们呆立在啸天峰顶,天狼的尸体旁……恍如梦中。
五百名壮士呐喊着,从四处杀来,将他们重重包围。
恐惧?
伤心?
震惊?
还是愤怒?
不知所措,万念俱灰!他们的灵魂已被泯灭,他们的世界彻底崩塌。
他们忘记了抵抗,也忘记了哭泣。任凭义军将他们按倒在地,用绳子绑了起来。也没有说一句话,发出一声的*,仿佛已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