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握着宁玉研的肩膀就将她往外推,宁玉研转头看了眼神色冷硬的裴文燮,见他只是站在原地,压根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立刻将柳素衣记恨上了。
柳素衣!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宁玉研神色扭曲,已经将柳素衣这个人放在心底撕了个粉碎。
裴文瑄不知道她心里在想写什么,一边还说着好话:“回头我和大哥一定亲自登门道歉,宁大小姐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王嫂恰巧经过,裴文瑄立刻朝她吩咐道:“王嫂,你把这位宁小姐送到门口吧。”
“是。”王嫂侧过身,“宁小姐请跟我这边来。”
宁玉研不甘的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裴文燮还和柳素衣站在那,两人一个高大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一块显得无比和谐,她顿时感觉肺都要气炸了,恨恨的转身就走。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这个不知好歹的柳素衣付出代价!
看着女人心不甘情不愿离去的背影,柳素衣的脸上没有任何轻松的表情,这个地方本就不属于她,而她更不属于这个地方,如此的站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所谓的高价保姆费用,她又何以至此。
想到这里,柳素衣的目光黯然了几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管怎么说,她都只是一个十九岁刚刚高三的女孩子,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除了一腔孤勇之外,什么都没有。
“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个小丫头这么厉害。”裴文瑄看了柳素衣一眼,捏着下巴说道。
“也看不出来,你是个衣冠禽兽。”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裴文瑄这样一说,还未曾彻底消失的火气又被勾了出来,柳素衣横眉一抬,白了他一眼。
裴文瑄再一次吃了一个让他无法说出来的亏,这个丫头的样子他也算得上是了解了,索性不再去搭理她:“大哥……”
“你先出去吧,别忘了刚才我跟你说的话。”裴文燮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看了裴文瑄一眼淡淡说道。
原本打算问下裴文燮宁玉研这样生气离开,会不会造成什么问题的,可是见他的态度如此,他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撇了撇嘴大步走出了别墅。
刚刚送走宁玉研的王嫂与裴文瑄一个进一个出,空气之中的气氛似乎有些冷冽,王嫂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经过柳素衣身边的时候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随后快步的走向了厨房。
雪中送炭永远要比锦上添花来的让人心中感动,柳素衣感受着方才手心的温度,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中酸涩,可是这偌大的别墅中,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将心中的痛苦倾诉出去。
面前的女人此时垂着眉,红扑扑的脸上因为方才的针尖对麦芒而渗出了轻微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芒,一股青春的气息迎面而来。
裴文燮有刹那的失神,想到才经历过的事情心中莫名多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让他有些恍惚。
男人还没走。
柳素衣瘪着嘴,虽然刚刚的事情算是裴文燮帮助了她,可是心中对整个裴家的抵触却让她没有丝毫想要感谢这个人的意思,只是略微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上楼上走去。
无法逃脱出这个地方的话,那么似乎好像只有那一个房间,还勉强算的上是她的地方,还勉强能够让她放松那么一会儿。
“就这样想走了?”
在柳素衣转身的瞬间,男人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柳素衣的背部猛然僵硬了一下,转头看去,裴文燮此时正盯着她看,眸中闪着淡淡的光芒,深不见底,根本无法揣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然呢?”柳素衣挺直了背脊,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极端的保护自我的状态,将一身的防备全部竖了起来。
“你不应该跟我说些什么?”裴文燮开口,几个字轻飘飘的飘到了柳素衣的耳朵里。
柳素衣有一刹那的惊愕,而男人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神色,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人说话,甚至脑子还没有想到,便已经开口了。
阳光很好,打在柳素衣的脸上,呈现出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她站在那里,抬着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有些不太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
裴文燮倒是也不着急,好像公司突然之间就没了事情,这样四目相对安然宁静的感觉竟无端的让他生出了一丝享受来。
如果能够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那么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的面前的丫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你是想让我跟你说些什么?”柳素衣一脚踩在台阶上,白色的衬衣和浅蓝色的牛仔裤将她的身形衬得十分的娇小。
恩,胸大无脑。
不知为何,裴文燮突然想到了柳素衣刚才说宁玉研的话,让他不由得有些失笑。
“你以为刚才真的是你的牙尖嘴利才让她离开的?”男人倒是也不拐弯抹角,只是淡淡的将事实说了出来。
柳素衣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她毕竟不是个傻子,从裴文燮第一句跟那个女人开口说话,到最后请她出去的态度转变,她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这个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让她三跪九叩的跪谢他的恩情?
哼,想都不要想。
“人是来找你的,之所以会起冲突,也是因为她太高看了自己,至于到最后的离开,也是你请她出去的,从头到尾,我不过是被你们给卷进来最无辜的那一个,所以我不认为我应该跟你说什么,或者说,我并不觉得我要向你表示感谢。”柳素衣突然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原来闹了半天,这个人想让她道谢,这怎么可能。
本来她就不愿意待在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就算是他美其名曰的帮助了自己,她也不想记下来,小恩小惠而已,又怎么可能抵消他们对她的伤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