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你怎么来了?”紫苹惊喜中带着一丝诧异。
“紫苹,我闯祸了。”一向开朗的妮妮看到紫苹,嘴一咧,泪水就涌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紫苹快步走过去,抓住了妮妮伸出来的手。看着妮妮只是不停哭泣,紫苹眼睛看着曾红,希望她能告诉自己。
“紫苹,我……怀孕了?”田妮妮终于止住了哭泣,说出了真相。
“怎么回事?你男朋友呢?”
“别提那个负心汉了,我真是后悔啊?其实,从我搬出去之前,有一天晚上我不是没回来嘛,其实我是住在她那了。可能就是那一次,一不小心就怀孕了。我男朋友知道我怀孕后,还高兴了很久,说是要和我结婚,让我马上辞职,说是他养我。为此,我还高兴了好一阵时间呢。原来想着等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我就辞职,安心养胎。没想到,我今天下班回出租后,才发现他昨天已经将房子退租了,现在人也不知道去哪了?”紫苹想起了两个多月前的一天,妮妮上完白班就出去了,一直到第二天才回来。她还撒谎说,她去网吧包夜了,搞了半天是在那个渣男那里了啊。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紫苹关切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这个孩子肯定是不能生下来了。可是,我又舍不得,他在我肚子里已经两个多月了。这样,我不就成了杀死自己亲生孩子的刽子手了么?”
“妮妮,你听我说,是那个渣男始乱终弃,是他不负责任,老天要报应也会报应到他的头上的。你现在要告诉我们,我们要怎么才能帮你呢?”紫苹抓住情绪有点激动的妮妮的手,安慰着她。
“紫苹,曾红,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听人说,小孩过了三个月就显怀了,而且也不宜流掉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妮妮,我觉得你还是要早点下决心比较好。”紫苹想起了昨天见到的那个全身浮肿的女人,她不想妮妮也受那样的苦,她希望她能决然一点。
“紫苹,电话。”楼下传来楼管阿姨的电话,紫苹只好先去接电话。果然如她所料,爸爸打电话不为别的事情,家里房子正翻新着,钱却不够了。紫苹答应了爸爸,这几天就去打钱,爸爸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紫苹心事沉重的挂了电话,闷闷不乐的回到宿舍。田妮妮还在哭泣,曾红在一旁安慰着她。她不知道还要怎么去安慰妮妮,她现在心情也是糟糕到了极点。紫苹只是让曾红陪妮妮去医院,说自己还要去邮局给家里打钱,就不去了,等检查完了再想办法。
等紫苹从邮局回去的时候,田妮妮和曾红已经在宿舍了。望着妮妮呆呆的表情,紫苹有些心疼,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紫苹,医生说得马上做手术,不然胎儿越拖越大,再晚就做不了了。”妮妮看到紫苹进来,又哭起来了。
“妮妮,别哭了,那就听医生的吧。”紫苹握着妮妮的手。
“紫苹,妮妮现在就只有一千多元,做手术得两千多呢,这还不算后期输液、营养啥的?”曾红小声对紫苹说。紫苹狐疑的看着妮妮,按理说,她是她们三个里面工资最高的,怎么手里只有这么一点了。
“妮妮,你是不是把钱寄给家里了,现在也没办法了,还是找找爸爸妈妈吧。”紫苹试探着问。
“我也没给家里多少钱,我……基本上补贴给那个渣男了。他说要将他的钱攒下来结婚,我就信他了,我……”妮妮说完,又哭起来。
紫苹还能说什么,妮妮的遭遇她能理解。她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给家里汇款剩下的500元,硬塞在了妮妮手里。曾红看见了,也拿出500元给了妮妮。
“等我工资发了,我马上就还你们。”妮妮握着两个人的手,嚎啕大哭。
两个人准备陪着妮妮去医院的,可是这个要强的女孩子硬是一个人去了。她不想让室友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也不想让她们为自己难过。紫苹爬上床就昏睡过去了,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哐当”一声,紫苹被一阵撞击声惊醒了,她睁开眼睛,只见妮妮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紫苹和曾红赶紧跳下床,将她扶起来。爬到上铺是不可能了,紫苹只好将妮妮的被褥搬到下铺,方便她起居。
紫苹本来想给妮妮请个长假的,妮妮没有答应,她只是告诉她的领导,她感冒了,需要休息一天。一天后,妮妮就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工了,每天回来,她已经如一滩烂泥瘫在床上。然而,这一切都没有结束。妮妮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被工友们紧急送往了医院。
检查后才知道,原来妮妮为了省钱,去了一家私人诊所,接受的人流手术并不规范,且无术后保养,体内存在残留,再加上这段时间流血过多,已经引发感染。现在*里面已经充满积液,医生建议马上做手术,否则可能导致输卵管发炎堵塞,形成不孕症。
无疑,手术费又是一笔巨资。妮妮的线长去找了公司领导,总算将妮妮的工资预支了出来,剩下的工友们你五十她一百的帮妮妮凑了起来。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公司领导很快给妮妮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接自己的孩子。妮妮这样,看来是没办法在公司待了。
当妮妮的父母走进病房的时候,紫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真的好像。妮妮的妈妈看着妮妮抱着她就哭起来,父亲生气的将妮妮数落了一顿,蹲在地上一声不吭。妮妮做完手术,只在医院待了一天,就由父母带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三个姐妹抱在一起哭了。妮妮紧紧拉着两个人的手,发誓自己一定会将欠她们和工友的钱还回来。妮妮走了,带着无尽的伤感与怨恨,直到紫苹最终离开这里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收到妮妮的钱。也许是她忘了,也许她也有说不出的苦衷,紫苹不怪她。
送走妮妮后,紫苹郁闷极了,一路就那样走着,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似乎听到对面有人说话,原来她已经走到了网吧里面。随便要了一台机子,登上qq后,紫苹就那样坐着,呆呆的坐着,无视那个熟悉的头像闪了又闪。
“你来了。”
“你最近忙啥呢,好久不见了。”
“紫苹,你还在吗?”
“紫苹,别让我担心,好吗?”
“紫苹,你怎么了,给我说说好吗?”
许久,紫苹在键盘上狠狠敲了几个字,就离开了。
很长一段时间,紫苹都没有去上网。今年的天气也很奇怪,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让本身阴沉的心情更是增添了一抹灰色。大雨似乎特别留恋南方这片天地,迟迟不肯北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北方极度干旱的天气。眼看已经快九月份了,紫苹记得,那时候她们几个最喜欢踩水花玩了,看来今年在家的小伙伴是没办法享受这些了。
紫苹每天上班、睡觉、吃饭,日子似乎已经将她遗忘了,爸爸的电话声却在告诉她,家人还在思念着她。果然,弟弟要开学了,今年大旱,庄稼几乎绝收了,爸爸希望她打点钱回去帮弟弟凑凑学费。紫苹答应了之后,拿起自己的破雨伞就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