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看到楚楚在帮忙，立马激动的说：“是啊，母后，我都受伤了，你就别罚我了，好不好？”

小十三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生身母亲不是一个达官贵人家的小姐，而是先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

太后殁，将宫女送于了皇上，当时那个宫女已经三十多了，生小十三的时候也快四十了，难产去世了，然后小十三就过继到了皇后名下。

而这三皇子和二皇子是同胞兄弟，双胞胎，纯贵妃的孩子，二皇子的长子，也是皇室的长孙，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小世子。

楚楚尴尬的看着各位，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紫鹃和茉莉跟着尴尬症都犯了，本来进来就已经很尴尬了，楚楚还非要作死的插嘴。

楚楚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皇后想帮忙解围的，可是她是公立的一个人，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还是君堰堔站出来的，他吊着一只胳膊，看着大家，不耐烦的样子，看了看楚楚，通过和君堰堔的四目相对，似乎看到了他心中的痛。

楚楚低下了头，君堰堔说：“我觉得，五，王嫂说的对，这件事，就别再追究了，来看我，你们都不带点礼物，还戳我的痛处，你们也真是的。”君堰堔又换了一个话题，把这些问题引开了。

最后也只是兄弟间的计较，没有弄大，最后皇后推说头痛，楚楚就陪着皇后一块回去了，不经意间的回头，看到君堰堔红着的眼眶，楚楚突然觉得胸前有什么东西一样。

楚楚的手法很好，给皇后按摩着很舒服，等皇后小眯的时候，楚楚才站出来，看到君堰堔在外面等她，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咬着牙，说：“对不起。”

“我记得，我也和你说过这句话，对吧？”君堰堔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看着楚楚。

楚楚点点头，看着君堰堔，眼泪已经不可以控制了，虽然没有呜咽，可是两行清泪也已经下来了。

君堰堔笑了笑，看着远方：“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我大概也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当我表露身份的时候，你会选择不理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楚楚看着他伤心的面孔，想像以前一样，摸着他的脸，安慰安慰他，然后再嘲笑他一番，可是今天，好像是真的心痛，真的伤心。

君堰堔用左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嫣儿是这样，楚楚也是这样，为什么每一个自己真心付出的女孩，都是他亲哥哥的人？

他不服这样的结果，只是因为自己比他晚生了那么几年，就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了么。

“有没有那么一刻，你觉得，我比我王兄好，有没有一瞬间，你想的，是和我一起，无论在不在皇城，有么有这身份，只和我在一起，有没有这么想过。”

楚楚心里面呐喊着，君堰堔真是一个笨蛋，怎么可能没有？难道现在的泪水都是假的么？可是就算有，她也不能说，这一刻，既然大家的身份都明了了，那么所有的一切也都应该结束了。

“没有。”

君堰堔听着楚楚说的这两个字，心里面一阵，不相信的看着楚楚。

楚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起头看着君堰堔。

“没有想过，你知道的，我一直在乡下，吃不饱，穿不暖，我不会因为一个人，放弃这样的生活，放弃这样的身份，你和五皇子，我当然选择他，他是未来很有可能当太子的人，既然他也看好我，这难道不是一桩好的姻缘么？”

楚楚眼神有些闪躲，这些话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只是着急之间，将楚江和她说过的话，又告诉了君堰堔，想着这么说，他一定会死心了吧。

君堰堔用左手牵制着楚楚的双手，双眼不相信的盯着楚楚，说：“我不相信，你看着我的眼睛，在告诉我一次！”

“你别没完没了好不好？”楚楚摆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君堰堔受伤的胳膊，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他的胳膊，想上前安慰的，可是却停住了，不能再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君堰堔并不在乎自己的胳膊，甩开楚楚的手，附在她的肩膀上，看着楚楚的眼睛，大声的叫到：“不好！我让你看着我说！看着我告诉我你从来没有选择过我！”

楚楚认真的看着他，死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水，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觉得他是不见黄河心不死，那就只能伤到底了，殊不知，一边伤君堰堔，其实自己是更受伤的。

“对你，我只能说，是有些好感，可是这些好感，还不足以让我为了你而放弃刚好的生活，就这样，明白了么？我希望，以后我们都不要在见面了，你也不要，在打扰我的生活了！就当曾经的事情，都是云烟一场吧！”

不爱又怎么能勉强呢？君堰堔放下搭在楚楚肩膀上的手，好像所有的精神都没有了一样，整个人都颓废了起来。

君堰堔嘲笑了自己一番，摇摇晃晃的离开楚楚的视线，自己一个人，走的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都会跌到一样，楚楚看着他走的那两步，心惊肉跳，就怕他跌倒，可是，还是没有上前扶她。

楚楚痛苦的捂着心口，在大梧桐树下，蹲着，整个人都在抽搐一般，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只要想到刚刚君堰堔的样子，就觉得天都要塌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是比小鱼儿离开更难受，就是像她失去了母亲的时候，那么难受，已经忘记了怎么站起来了。

这时，一个小男孩拿着手帕走过来，递给楚楚，说：“眼泪是没办法洗去痛苦的，就算是哭的再厉害，还是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情的，我就不哭，你也不要哭了。”

楚楚抬起眼，看着白衣小男孩。颤抖的手接过手帕。

一直送别人手帕，这手帕还是第一次收到呢，楚楚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觉得自己的觉悟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如果哭有用的话，就没有南京大屠杀了！

“谢谢你。”

“你们的事情真复杂，我不想懂，你是我五王兄的娘子对不对？”小孩直接坐在树下，直言问楚楚。

楚楚点点头，看着他穿着白色的衣服，却坐在了地上，就说：“你一袭白衫，却坐在这地上，沾了灰尘，皇后娘娘可是要骂你的？”

“母后是不会骂人的。”

君墨轩看着楚楚，好不容易才说了一句：“谢谢你，刚刚你出来替我说话，要不然，我又不能出去玩了，真的很感谢你呢！”

楚楚没说话，看着身旁高大的梧桐树，若有所思的想着，拾起一片梧桐树叶，不一会，就下开了牛毛细雨，不至于能把人淋湿。

君堰堔回到侧殿，拿着酒壶，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不知为何，头发也变得松散了许多，看着外面下的牛毛细雨，拿出楚楚送他的纸伞，想着两个人经历的一幕幕。

“王兄，你喜欢的，我从来不会和你抢，这次也一样，只要你能对她好，那就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说完以后，两只手一用力，纸伞便折成了两段，放在铜盆里面，将纸伞点燃，君堰堔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燃烧的纸伞。

一边燃烧了重重的过往，燃烧了重重的可能性和不可能。

楚楚不愿意多逗留，在皇后被雨水吵醒后，就说要离开了，皇后要挽留她吃晚饭，可是楚楚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因为君堰堔也在，一定会一起吃的，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不惜得罪皇后。

楚楚走后，皇后还喃喃自语的说，楚楚身上有最朴实的东西，只是可惜了不愿意留下来一块吃饭。

君堰堔说：“母后，她不愿意，是她不识好歹，又不是咋们的错，您不用感叹的。”

皇后白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着君堰堔，想到他前几天的话，就问：“前几日你说的那个女孩，知道是谁家的姑娘了么？只要是好人家的女孩，就算出生清寒也没关系的，我去帮你和你父皇商议。”

君堰堔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长叹一口气，微笑的说：“知道了，不过可惜，晚了一步，她家人已经给她定亲了，所以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提了。”

“你若真是喜欢她，可以让你父皇下旨赐婚的，”

“母后，儿子从来不喜欢强人所难，现在更不想了，还说以前的那句话，我这块沼泽地，只适合一个人，谁进来，都会被染臭的！母后，快吃饭吧，我待会还要回王府呢。”

“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就在宫里住下吧！”

“不了，有太多人看我不顺眼了，我也看他们不顺眼，还是走了。”

没法挽留，皇后也就不在说话了。

晚上的时候，皇后和皇上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皇上觉得，这个楚楚还有待学习，做事情也是太直白和冲动了，但是是个好苗子，以后绝对可以独揽一些事的。

夜晚并不安静，火燃着树枝滋滋作响，兵戈的声音时有间断，是士兵在擦拭武器。

烛火昏暗的帐篷里面，君鬼言和几个大将围在一个桌子上面，桌子上放着一张很大的羊皮地图，上面圈圈点点的很认真。

何方指着一个三角地带说：“明天一早就能出了这黑森林了，大概晚上就能到三角岭了。”

君鬼言看着这地方，微微的点点头说：“只要过了这三角岭，在走六七日，就能到达邻北了，就离西疆不远了，我们要尽快赶去才行，今晚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上路。”

一旁的李宇点点头，说：“是。”

接着何方又说：“这奴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签了协议了么！他们这么鲁莽，难道就不怕么？”

“有什么可害怕的？奴人各个骁勇善战，他们没有理由害怕。“君鬼言冷冷的说，可是字字都是真的，奴人确实是各个骁勇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