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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尘埃 默认卷 第四章 故事中的故事

05

后来,我转学遇上了你。

我有了自我防御机制,不敢轻信任何人,和你吵吵闹闹多年,才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大一时,你开始带我认识你的朋友们,非常不幸,陆杭是你的朋友之一。

我怕他,另一种意义的怕。抛开所有不完美的记忆,他是我的“男神”,他穿着白衬衫,笑容可掬地站在青春的大门口,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好与不好,那都是我的人生;痛与不痛,那都是我的青春;而他,是我在那个年纪永远都触碰不到的“神”。

陆杭看到我也很惊讶,我割腕的事,全校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心照不宣,没人提起从前。

可他怎么了?怎么忽然就提起来了呢?

你听了我的过去,就像听着传奇故事。最后,我问你:“你生气没?我应该早一点儿告诉你。”可是那段糟烂的时光,如非必要,我是真的真的不会、不敢想起。况且,我以为陆杭会一直“守约”。再有,即便是蜕变后的我,在升级版的“男神”眼里仍是小角色、是蚱蜢、他巴不得和我撇清关系才最正常。

你答非所问,你把我拉近一点儿,手摩挲着我手腕上的疤痕,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很轻地说:“丛莱,我看上去什么都有,但其实我很‘穷’,我只有你。”然后你冲我笑笑,假装吓唬我,“小丛莱,别给我出任何幺蛾子,我不想一无所有。”

爱能让人的肩头开出花来,爱能拯救不甘的残喘,由爱而生的力量,长好了是天堂,长歪了即见地狱。

我相信我们的感情无比坚实,我们为彼此效忠,我们如空气般牵制彼此的呼吸。然而,有一个东西叫做现实,爱构架在现实之上。

热衷传播八卦的费雪以惊人的速度,打探到了我和陆杭“事件”的起承转合,然后添油加醋,亲手煲成一锅热气腾腾的八卦汤。披荆斩棘、马不停蹄地送到每一位朋友手中。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当年我以死相逼,仍没能追到陆杭,所以退而求其次傍上了你。后来,不甘的我再度招惹陆杭,并引发了一场大战。

八卦只要足够狗血就可以了,并且好事之人会将狗血挥洒得淋漓尽致,这个“故事”的bug会被脑补完全,这个“故事”中最难看的人仍是你。

朋友圈子的风言风语,想不知道挺难的。我颤抖着抓着你的袖子,跟你说对不起,我无比懊悔,如果一早我向你坦白自己和陆杭的事,或许事情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凶我:“你要是傻到为这种事不开心的地步,我就不要你了!”然后你哄我,“乖,摸摸头,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好吗?我都不在乎,你还纠结什么呢?”

只要你还站在我这边,我就是赢家,我以为我会永远沉浸在你的温柔里,那一刻我毫不怀疑。只是,第二天,你就把费雪臭骂了一顿。她不敢和你对吵,于是把气撒回到我这里。由此,我知道你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洒脱。

在你表面的风轻云淡和内心的波澜壮阔,形成巨大反差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出现了裂痕。我不应该听你对我说了什么,我应该去揣测你在心里到底是怎样看待这件事情的。那晚,我梦见你冲我大吼大叫,你的嘴开开合合,任我哭得再可怜,你都没选择怜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