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车子突然一个前倾,来了个紧急刹车,郑予情身体由于惯性往前倾倒,惊魂未定的她拍着胸口看向前方,却并没有看到任何路障,转头去看沈承念。
沈承念黑着一张俊脸,似乎十分生气。
车子里的气压低到了极点,以前也会有这种情况,一般来说都是沈承念被自己气急了,往往这种情况,他都会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郑予情,你是不是觉得我沈承念跟你一样?”
什么叫跟她一样?她又离婚后跟别的男人约会!
“你以前做梦的时候老喊苏渐远的名字,可睡在你枕边的人是我,是我沈承念,你要是真的那么爱他,你就去求他啊,求他回来接管郑氏,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还留在这里跟我耗什么?回去啊,回到他身边去,看他还要不要你!”
沈承念确实是气急了,眼角布满了血丝,盯着郑予情的时候,恨不得把她盯两个窟窿出来。
郑予情心头一跳,她做梦喊过苏渐远的名字吗?为什么沈承念一直没跟自己说起过?
看着郑予情呆愣的表情,沈承念怒极反笑:“怎么,还是你也知道,苏渐远是绝对不愿意接手郑氏的?”
是的,如果他愿意的话,当初就不会在爸爸要他娶自己接管郑氏的时候毅然决然的远走他乡。
郑予情半晌都没说话,苏渐远之于她来说是梗在心头的一根刺,拔不出,忘不掉,却时不时地隐隐作痛。
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辞有些过火了,沈承念捏了捏眉心,重新开车。
一路无言,车子停在了沈承念的别墅,两年没来,别墅外的景色似乎没变,只是里面多了一些收拾屋子何在厨房做饭的帮佣。
“自己随便坐吧,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我上去换件衣服。”
沈承念将郑予情带到客厅便自己上了楼。
郑予情坐在客厅里那张她亲自挑选的布艺沙发上,有女佣过来给他倒茶,茶香袅袅间,沈承念已经换了一套白色家居服走了下来。
“不是想要我放弃郑氏集团的股份吗?”
沈承念站在郑予情面前,居高临下的问。
郑予情微微一愣,他这是准备答应了吗?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你答应就答应,不答应立马给我滚。”
沈承念似乎很不耐烦,表情冷的像是腊月里的寒冰。
“你说。”郑予情当然不会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跟我复婚!”沈承念言简意赅的说完,扔给郑予情一份文件:“想好了就签字。”说完转身又上了楼去。
郑予情还没反应过来,沈承念的人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处。
她将文件翻开,上面赫然写着“契约书”三个大字。
而契约书的第一条就是要求郑予情跟自己假装复婚。
为什么要假装复婚?
书房里,明亮的灯光下,郑予情不解的看向坐在书桌后面的沈承念。
沈承念一身白色居家服,精简的短发,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帅得一塌糊涂。
“今天你也看到了,那个许亦柔是许行长的女儿,许行长要我跟他女儿相亲,直接拒绝显得很没礼貌,如果我是已婚的身份,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沈承念的解释无情而又合理。
郑予情想了想,终究还是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把契约书给沈承念,沈承念把郑氏集团的股权书给郑予情,两两交换,互不相欠。
郑予情拿到契约书,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正想打电话给母亲,结果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却率先响了起来。
“喂。”郑予情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然而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才走到一半,整个人都愣住了。
沈承念发觉不对,刚要站起来,郑予情的眼泪却刷的一下下来了。
“怎么了?”沈承念过去,托住郑予情的手臂问道。
郑予情反手抓住沈承念的衣袖,望着他的眼睛,嘴唇不停的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沈承念的心忽的往下一沉,郑予情掉眼泪的次数少之又少,像现在这么严重更是少见。
“我哥哥,我哥哥……”
郑予情的哥哥很小的时候就被检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心脏病,不能大喜或者大悲,期间做了无数次手术,却依旧无济于事,这也是郑氏夫妇收养苏渐远的原因,他们需要一个男孩儿来帮助郑予情继承郑氏集团,分担郑予情肩上的重担。
“没事,不会有事的。”沈承念一边说着一边去拿车钥匙:“我陪你去G城。”
楼下来给沈承念送资料的韩冬凉才刚进门就看到沈承念拽着失魂落魄的郑予情大步走了出来,于是急忙叫道;“我说你们这着急忙慌的是准备去哪儿呢?”
“我要去G城一趟,工作的事情先交给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沈承念说完已经发动了车子。
韩冬凉追在后面:“哎哎哎哎”了半天沈承念却头也没回,这可怎么办呐,这许小姐那边他可怎么回信才好哟!
一路上,郑予情冷静下来又给林尾风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林尾风似乎正守在她大哥的病床前,接到电话一听是郑予情,立马泣不成声。
“妈,我哥的事不要告诉我爸,你尽量去我爸那边守着点,别让公司里那些人说漏了嘴,我马上赶回来。”
林尾风捂着嘴,被岁月侵蚀的脸上皱纹十分明显:“小情,你快回来吧,你哥一直在等你等不到你,他死不瞑目,你爸那儿你放心,有苏渐远守着呢。”
沈承念离郑予情不远,自然也听到了苏渐远的名字,他身体微微一僵,却并没有说任何话。
郑予情见沈承念并无任何异样,这才犹犹豫豫的继续说道:“妈,我这次回来,是和沈承念一起。”
林尾风一听,抽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看了一眼病床上处于昏迷状态的儿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厕所,压低了音量责问道:“你们不是离婚了吗。怎么又跟他纠缠在一起了?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
郑予情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惹母亲不开心,于是说:“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我回去我再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