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柒柒疑惑的时候,屋内出来了一位身着灰白布衣的女子。
女子轻轻的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幽冥子后,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对他们的到来也神色淡淡,置身于自我的世界之中。
“这位是?”祁柒柒扶着渧渊往幽冥子方向靠了靠。
这女子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并不是她的五官长的漂亮,反而是她那一身清冷、无世无争的气质。
她倒有些好奇,面前这个看似不修边幅的人,身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明明年纪轻轻,却看透了世事。
幽冥子的视线一直落在女子的身上,怕打扰到女子而轻轻的呢喃着,“那是我的妻子。”
what?妻子。
祁柒柒震惊的来回在幽冥子和女子身上看着,那炙热的视线非要把别人身上盯出个洞不可。
她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看似同她一般大,都可以当眼前这个一把胡子拉渣人的孩子,居然是她的妻子。
渧渊被祁柒柒的模样给逗笑了,虚弱的开口道,“知道为什么,幽冥前辈会被逐出师门吗?”
“还能为什么,你看他妻子的样子不就知道了吗,一定是欺男霸女被人发现了。”祁柒柒不以为意道。
幽冥子听到了祁柒柒的信誓旦旦的回答,眼睛大大的盯着她,就差胡子动了。
渧渊发出一声轻笑,揉了揉祁柒柒的头发,“当年幽冥前辈就是为了她的妻子与人发生了争执,导致了别人死了,为了给别人个交代无涯尊者他老人家才一怒之下把人撵出去了,并发誓此生不再有任何联系。”
没想打这大叔年轻时候过的这么悲惨啊!
接收到祁柒柒同情的眼神,幽冥子心中郁结之气更加难平,干脆就大步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渧渊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落下,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
他的柒柒,不论到哪里,这气死人的本事倒是一直在增长呢。
见幽冥子走了,祁柒柒连忙上前嚷道,“幽冥大叔,你好歹给他看看啊。”
幽冥子走了几步,停下转身对祁柒柒狠狠的吐出两字,“不救。”
“你.......”
“我什么我?”幽冥子笑的像个老顽童。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我又没有说马上救。”
“.......”祁柒柒眼眸微咪,嘟了嘟嘴。
看来是想和她杠上了。
回想在药铺遇到幽冥子,感觉这一圈所发生的事情恰恰踩在点上,眼前这糟大叔又知道她的事情,不会是......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才救。”
渧渊肯定是要救的,这大叔绕了一圈估计是有事想找她帮忙。
祁柒柒脸上的神情太过明显,连傻子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更何况纵横江湖的幽冥子了。
“小丫头脑袋了不要乱想,我只是推算你会出现在那里,你后面发生的与我并没有关系,纯属你倒霉。”
“......”
就算是事实,要不要这么直白的戳她心窝子。
幽冥子见祁柒柒黑着的脸色,嘿嘿一笑,“我找你确实有些事情。”
“说吧。”
“你也见过我妻子的样子了,我与她走过的这些年,只有我一直在变化,而我的妻子依旧如他们当年初见,以前她人还是好好的,现在却变成了冷清冷漠的一个人。”幽冥子浑浊的眼神里尽是无助和哀伤。
祁柒柒,“没有找人看过?”
“我带她遍访名医,可还是如此。”
祁柒柒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妻子而身形佝偻,言语中透露着无助的人,心底微微叹息,百感交集,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估摸着就不会有种感觉了,毕竟谁不想要个漂亮的媳妇,至于性格咋样好像也并不是很重要的赶脚。
将手中的渧渊放在院子里的一个凳子上,转身看着幽冥子道,“让你妻子过来。”
幽冥子转身进屋将女子拉了过来,站在祁柒柒的面前。
女子一汪水眸之中除了她的倒影之外,整个瞳眸之中就是一滩死水,看不到生机。
祁柒柒思索的盯着对方,心里想这她这种情况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眸空洞无神,浑身散发的气质虽给人与世无争的感觉,但行为就像被.操.纵了一样。
倒是和他爷爷曾经收藏的一本书上所写的束魂咒的描述有些相同,不过那应该是山海杂记的虚构之说,为什么会......
“她曾经去过哪里?”祁柒柒神色沉重,抬手在女子眼前晃了晃。
看到的除了她晃动的倒影,没有其他。
“没有,哪里没有去过。”幽冥子急急的矢口否认道。
祁柒柒眉间紧蹙,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渧渊,最后视线定格在女子身上。
“你既然不说实情,那请恕我不能帮忙找出原因,不过请你救助一下我的朋友。”
“你.....”幽冥子语塞,随后叹了口气。“也罢,你先将你朋友扶进.去。”
幽冥子拉着自己妻子,祁柒柒跟在其后。
幽冥子,“你们暂时就住在这里吧,你把他放在床上我帮你看看。”
祁柒柒一脸怀疑,“你确定你会?”
要是初见她肯定相信,现在这大叔不靠谱的模样还真让人怀疑。
“你这小丫头,别的不说,老夫这几十年耳濡目染,你这区区留魂三日拳,老夫绰绰有余,只不过......”一脸傲娇的幽冥子豪气的冲着祁柒柒拍着胸脯,慢慢的笑意微敛,面露难色。
见幽冥子欲言又止,引得祁柒柒心口微缩,“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药材不齐,我要照顾我的夫人,所以...”
她以为什么事情呢?吓得她一身冷汗。。
祁柒柒,“没事,包在我身上,去哪里踩?”
“他所中之拳,必须取苍雪之山无根之水、千年苍雪莲和赤红半生叶。。”
无根之水不是雨水吗?跑那么远的地方接盆雨水。
祁柒柒摸了摸自己的下颚,“这前两个我大概知道,这最后这个是什么?”
幽冥子走到窗前双手束与身后,活脱脱的一位高人之姿。
“这半生叶则是这所有药材中最关键的一位,也是你这为朋友的救命草,它叶呈现生命轨迹线,却只有半夜,连同茎叶都是赤红色。”
“有图吗?”
“柒柒,不要去。”渧渊伸出手想拉住祁柒柒。
祁柒柒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道,“你这个没图我怎么辨认?”
幽冥子转身见祁柒柒那急躁的性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没有说呢,这臭丫头.....
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踏纸放在祁柒柒面前,从中抽取几张要用的给她看。
“喏,就这些,地图给你,明天再出发吧,我给他施针延缓到你回来。”
祁柒柒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纸,朝幽冥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同意他的提议,又看了看渧渊苍白的脸色,心底的决心更加坚定。
“多谢,我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你们不用给我安排房间了。”祁柒柒道了道谢意,指了指一旁躺椅。
幽冥子想了想,觉得也好,便随她去了。
幽冥子离开后,房间内就剩下祁柒柒和渧渊了。
渧渊焦急的起身,双手放在祁柒柒双臂的两侧,怒吼道,“为什么要同意去苍雪之巅去取那些,你知不知道苍雪山中年寒雪,没有阳光,你一个人去了会死的。”
祁柒柒沉声,睫毛微垂,语气不似以往般活跃,“我只知道以我亲身所赋之能我不能救你,可也不想你死。”
她虽是言灵师,可做万事,却不能过于插手命运之事,那样会降下神罚让那人一辈子都没有幸运或者平顺的一生。
这也是他们历来作为言灵师最不想看到的。
听到祁柒柒闷声的回答,渧渊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一击,身体不经站立不住向后踉跄了几步。
反应过来后,渧渊迅速的上前用力的将祁柒柒搂在怀里,紧到祁柒柒实在憋不住挣扎时,才逐渐冷静下来。
苍白的俊颜低垂着,视线一直定在祁柒柒脸上,仿佛要把眼前人刻入灵魂一般。
“柒柒,我不想你有事。”灼灼的呼吸直直的喷向祁柒柒的脸上,温柔担忧的墨瞳倒影在祁柒柒那一汪沉溺的水眸中。
“没事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祁柒柒,你一定要去吗?”渧渊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人儿,缓缓的再次问道。
祁柒柒坚定的抬头,“没错,我一定要去,等着,我几天就回来。”
渧渊轻轻的将额头抵在祁柒柒的额头上,薄而苍白的唇上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平安回来。”
他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多说也无意,他能做的只有让她安心。
渧渊觉得他一生从未对自己有过不满,如今他却恨透了自己这病病秧子般的模样,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她一个人独自离开,他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渧渊尽管不想让她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搂住他的祁柒柒还是感觉到了他现在的焦躁不安和无助。
一生之中,她第一次从一个古代的美男子身上看到了焦虑,她还是很开心的,至少感觉多了一个人不至于孤单吧。
祁柒柒反手轻轻的拍着渧渊的背,抚摸着他顺滑的长发,安抚他心底的焦虑。
慢慢的渧渊就睡在了祁柒柒的怀里,祁柒柒轻笑,知道他是太累了,便没有吵醒他,把他扶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当跨出房间时,太阳已经落山许久,夜空中也已经挂满了星星,祁柒柒来到庭院望着天空,感觉置身其中,每一颗行星都闪亮着谱写着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