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夜幕沉沉,一瞬间皎洁的月亮在云层之中隐匿了自己的影子,躲在了后面,不想露出来。许久乌云过去,一片光亮倾洒。
后山山脚下一棵松树下,一个人影在那边百无聊赖的徘徊着,左顾右盼许久,终于在快要站成一座雕塑的时候,看向一侧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信息的光彩。
不多久,远处一个身着白衫,脸上带着银面具的人朝他走了过来。现在月光很好,澄清的月光打在银面具上,显得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更加空洞。
“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来人走近,也没看眼前等待已久的某个人,给了他一个背影,甚至连闲话都不曾说一句,直接步入正题。
“属下必不负所托。”等待的人也没有闲话家常的闲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明朗,说是合作,又何尝不是利用。他帮助他探听他想要的消息,他替他保护在宫外的一家老小。实在是简单不过。
他看到来人,即使没有太好的态度对他,他还是觉得开心,不是他喜欢受虐,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可以得知他宫外亲人的情况,可以给亲人送消息罢了。
“我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几天以后的大典上,期待你的表现。”面具人也没有再询问更多,直接从袖子之中拿出了给他的东西,一个手帕包裹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扔到了他的面前,“记住你应该做的事情,这件事情办好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等到他接下那方手帕,在手上掂了掂,又拿起在鼻子边嗅了嗅,面具人的眼睛之中有着一抹诡异,不过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主子请放心。已经准备好。”他将东西拿在手上,仔仔细细的看着,恭敬的回答。
然后面具人就离开了,再也没跟他说一句话。
他不知道面具人的底细,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他让他去伤人,他自是不会同意,不过听他说,这个东西不会致命,他才同意。
他在宫外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面具人,面具人将他送入了宫,给他安排差事,让他替他做事,而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他心心挂念的妻子,他心里念着的女儿。
拿起方帕,向四周看了看,察觉到没人,将东西偷偷的藏了起来,一抹微笑浮上他的嘴角。在夜中显得有点诡异。
他并没有多呆,将手帕收好就离开了。
远处站在一棵松树下的两个人远远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然后从树后走了出来。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熠熠发光。
“主上,那人没用了吧。”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子,面具人身后的另外一个人才幽幽开口。
没用的另外一个意思,两个人不言而喻。他的用处已经被耗尽,没有必要再留着他。
“呵呵,现在还不急着动他,祭天大典还需要他演一场戏,演砸了就不好了。皇帝那边还是再安排些人手比较好。”面具人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不假思索的吩咐下去,“祁川那边,你还是过去盯着吧。司马师那个老家伙,还是听话点比较好。”
他不需要不听话的奴隶,阳奉阴违的人在他面前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属下听令。”刚才说话的人看着主上瞬间阴冷的声音,答了声,就离开了,只留着面具人一个人站在原地。
现在的月色真好,沁阳你可是以看到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九殿下等人用早膳的时候,跟蔺蒙几个人谈到了昨天在清心殿发生的一切,何一他们几个跟殿下向来是兄弟相称,向来是不会计较。
不过由于这是在都城黎阳,众人为了免得落人话柄,则还是主是主,仆为仆。就形成了楚忆卿蔺蒙坐着吃饭,而何一几个站在旁边静静的聆听这么一副和谐的样子。
“你们今天也别去做别的了,尽力去熟悉下周边的环境,最主要的还是看看咱们宅子有没有‘鬼’。每天被‘鬼’盯着,还是挺不舒服的。”这个鬼指的自然是内鬼,九殿下跟他们说完昨天发生的事情以后,没有个人给点有用的反应,转念一想,他们几个人长年生活在北疆,确实是有点缺乏这方面的思考与想法,也就没再逼他们。也就把这个相对简单点的任务交给他们,毕竟他不希望他在堂前事情还没做好,自己的后院先着了火。
这座府邸是景阳帝赐下来的,万事都要小心,即使他们哭的景阳帝没有这个必要这样做。
众人信心满满的应下了,毕竟抓内鬼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小菜一碟。
“别惹出什么岔子,另外没事的时候给我多读点书,下次再是这样一问三不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九殿下用完早膳,临离开的时候又跟他们交代了一句,临走时还不忘迈步回来提醒他们多读书。
听到这话,何一立马垮了脸,他是一个粗人,向来不喜欢舞文弄墨,还是希望他家主子不要待他如此狠心才好。他家主子仿佛跟他有心灵感应似的,没等他抗议,率先开了口:
“何老大,尤其是你,更加要好好学习!给兄弟姐们做一个榜样!”九殿下知道何一向来不喜欢读书,就是特别跟他讲的,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真正离开。
何一这下不只是脸垮了,肩也垮了,他最不喜欢九殿下叫他“何老大”,因为一般这样叫他,就会发生他不喜欢的事情,更可怕的是他还不能拒绝,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了。
楚忆卿走后,蔺蒙忍着笑也走了,只剩下何一等几个人,他们何时可以看到自己老大被虐成这种样子,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调戏人的机会。
“去去去去,一边玩去,双儿,带着弟弟妹妹练武去。”何一看着眼前一群幸灾乐祸的人,何一不耐其烦,只好用哥哥的架子命令妹妹,不过他的样子也就唬唬人而已。
芷双是个温柔的姑娘,对于损哥哥这种事,她向来不参与,听到哥哥的话,立马摆出架势将众人赶到了后院,开始练习。
何一才觉得脑袋的疼痛感轻了点。
何一、芷双、陆三、妍姒、伍艾、拧六、梓七七个人都是过命的交情,平时嘻嘻闹闹也就算了,遇到事情的时候还真是一点多不会含糊,几个小丫头一个比一个机灵,平时总是闹腾老大何一,老三跟老六就一直在旁边笑。
每次练武,几个人也总是会把练武场弄得人仰马翻,所以为了他们几个考虑,九殿下特意在去合阳前吩咐人将练武场扩大了数倍,现在的练武场他们在里面赛马都不成问题。而占用的土地,达百亩,则是当初沁妃苏落的陪嫁,在他五岁的生日时,苏落以她父亲苏沛的名义,让他哥哥苏拧送给九殿下的。原本在他去北疆的时候被大荆抄了了,但他上次回来的时候,皇帝下旨又送给了他。
这倒是乐坏了一窝快要被黎阳的各种规矩各种制度憋疯的他们。所以今天注定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
“三哥,咱们比赛吧,看谁先拿到那边的旗子。”他们刚进到练武场,旁边的马厩里面几匹出色的宝马立马引起了妍姒注意,立马蹦蹦跳跳的跑到了马厩旁边,抚摸着她心爱的马。她是北疆人,生平最爱马,这么好的机会,她自是不会错过。
“这是皇帝赐下的马,你骑的时候注意点,野马难驯。”陆三站过来到她旁边,细心地提醒她,“输了可别哭鼻子。”这话自然不止那一层含义,皇帝赐的,最起码要小心为好。
“哼,三哥一点都不好玩,我输了二姐会替我赢过来的。对吧,二姐?”妍姒最佩服的是这个姐姐,她喜欢马,但是不怎么会驯马,她驯马的方法都是她二姐教的,马术呢,他们七个人自然也是没有人抵得过她二姐的。
“好,姐姐替你教训他。”芷双也不推辞,也是看惯了自己的四妹变着法欺负三哥的样子,作为姐姐,自然是要帮一把。
“二姐,求放过嘛。”老三在别人的面前总是一副风度翩翩谦谦君子的样子,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此人完全是一个腹黑大傲娇,而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欺负妹妹们,在二姐面前撒撒娇。
“二姐,绝对不要手下留情!哼!”妍姒牵过一匹马,大摇大摆的从陆三眼前走过,还不忘跟旁边的姐姐打声招呼。
笑话,要不是有二姐扛着,她怎么敢来惹这个腹黑?
“三哥,快点,咱们开始!”
“来了。”陆三也从马厩里牵出另外一匹马,向旁边等着看好戏的众人扫了一眼,对自家二姐撇了撇嘴,硬着头皮上了。
芷双只当做没看到。
而当景阳帝跟楚忆卿来到练武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匹宝马互相追逐,一白一红,互不相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