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的心里不免有些悲凉。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毁在燕北城手里了。
叹了口气,她觉得一下子没了吃饭的食欲。
她默默的走出房间,声音带着落寞和低沉,“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一会儿,你自己去吃饭吧。”
“等等。”
她走出五步远,身后忽然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
她扭头,却见他懒散的靠在门框上,眼底泛起潋滟之色。
“知秋,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的关系?”
知秋心口微微一紧,“无论什么时候,咱们的关系都只是上司和下属,亦或是主人和仆人,其他的关系不会有。”
“知秋,其实做我的女人没什么不好,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知秋看着他,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笑意,但眼神却很认真,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呵呵,燕北城啊,你总是这么自私,你只想着自己的感受,但却从不考虑自己的立场。
我跟了你,那以后呢?
我以什么面目出现在燕伯父燕伯母面前,还有上官月,你的未婚妻,我该如何面对?
难道你想让我背负小三的名声一辈子吗?
这些,你从未想过……从未想过……
知秋只觉得鼻子有些酸,她想哭,但这种冲动最后只化成淡然的一笑,她了解他,若是他会为别人考虑了,那他就不再是燕北城了。
“这句话我当你没说过,我先回去了……”
知秋转过身,慢慢走回房间,在她消失在自己视线之时,男人的脸上的微笑倏然敛起,他回到房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夜色蔓延,他并未开灯,月光洒在了他身上……
喧嚣的城市霓虹旖旎,他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弯月。
知秋啊知秋,你就像这月亮,看着近,却远得连够都够不着。
那天他吻她,她明明是有反应的,可是刚才又……
燕北城深深的吸了口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把她那坚硬又冷漠的外表狠狠撕开……
与此同时,高寒房间。
高寒神情肃穆的站在房间中间,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房内昏暗,黑暗笼罩着那个男人,让高寒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却让高寒的心微微有些颤。
“寒,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男人的声音苍老又阴沉,高寒的心倏然悬起,“义父,我……”
“我跟你说过,燕知秋那个孩子你不能动,你也没有资格动,可是你今天的行为,让我很失望,也让我很生气,你分明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义父,唔……”
高寒刚要开口解释,一个玻璃杯就朝他的飞了过来,他可以躲开,但却没躲。
玻璃杯砸到了他的眼角,生生砸出了一个口子。
鲜血如水柱一般的涌出来,高寒眯着眼睛,一动未动。
“寒,这是给你的一点点教训!”
“是,义父,下次,我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没有下次!”
男人起身,快步走出房间。
凯文随即走进房间,打开灯,在看到高寒已经被鲜血糊满的半张脸,立刻掏出手帕走过去,为他擦拭脸上的鲜血。
“高总,您没事吧。”
高寒接过手帕,用力按住伤口,“没事儿,这好像是我记忆中,受伤最轻的一次。”
他是弃婴,从小被义父收养。
义父对他的要求向来严格,不,应该说是苛刻,像今年这样血腥的场面,从小到大发生过无数次,他不会伤心,也不会觉得疼,因为他早就习惯了。
“凯文,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凯文点头走出去,高寒用冷水冲洗了一下伤口。
抬起头,他看着镜子里深刻的新鲜的裂口,抬起手,顺着伤口的边缘慢慢撕扯,一张完整的面皮被他扯了下来。
他将面皮仍在洗手台上,用手揉了揉紧绷的脸,幸好有张面皮敷着,要不然,这样深刻的伤口肯定会在脸上留疤……
高寒的双手撑在台上,仔细的看着镜中的这张脸。
他和燕北城是同母所生,可是生活和境遇却相差的如此之大。
燕北城吃好穿好住好,享受着天堂般的生活,可是他呢?从小就生活在黑暗之中,他必须在许多的同龄人中厮杀拼搏,这样才能获得食物和生存的机会。
他的童年畸形,长大后的日子是冰冷的……
“呵呵……”高寒忽然发出冷笑,撩起手盆里的冷水泼在镜子上,镜中的脸孔变得扭曲丑陋,而他的笑容则更加冰冷。
“燕北城,你凭什么?你说你凭什么?告诉你,你的一切我都要抢过来!还有你,郑欣宜,我会让你后悔当初选择了燕北城,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