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狐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佣人,轻声问她道:“该不会是你给她报信儿的吧?”
“夫人,我跟您一样讨厌她,怎么可能给她透风报信呢?想必是她今天点子好,正巧提前下楼了吧。”佣人连忙摆手解释着,生怕夫人误会了自己什么。
“得了,你也用不着紧张,我怪你什么了?”萧夫人皱着眉头,快步走到可可身边。
可可都不知道萧夫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这跟萧轩逸的话才说到一半,身旁突然便传来了萧夫人的声音。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可可转过身来一脸无辜,“萧夫人,是我这样穿有什么不对吗?”
这条裙子不是萧夫人的秘书选的吗?那应该完全符合萧夫人的审美眼光才对,为什么她现在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呢?
萧夫人紧紧盯着她脖子上的海蓝宝项链,震惊无比。
可可今日若是单穿这条天蓝色的裙子没什么不对,若是单戴这条海蓝宝的项链也没什么不对,可是这样的搭配,明明就是萧轩逸的生母杨岚最喜欢的穿法。
她见过照片,也见过画像。
萧老爷子的原配杨岚,最喜欢穿着各式各样天蓝色的裙子,脖子上系着一条海蓝宝的项链。
见过她的人都说,杨岚生得白,蓝色更衬她,这么穿漂亮,萧老爷子也喜欢。
她在嫁给老爷子之后,也曾经学着杨岚的模样穿过一回,本来是想要讨得老爷子的欢心,可是没想到老爷子却皱着眉头,一把拽断了她脖子上精挑细选的那条海蓝宝项链道:“这种颜色,不是谁戴都好看。”
这说明了什么?这不就说明她在老爷子的心里,永远也比不上那个死去的杨岚吗?
可要是比不上,当初还娶她干什么?
从那以后,她真是恨死了这样的打扮,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方可可会这么穿。
若说是巧合,鬼才相信!
这丫头的心计看来比她还深,在这儿兜兜转转的跟她比谁的套路深呢?
她一定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来的,知道萧轩逸的生母喜欢这样穿着,所以她现如今也照猫画虎的学着,希望一会能够在老爷子面前博取个好印象,这样她这个假的儿媳妇没准就能成为真的,一辈子都在萧家坐享荣华富贵。
梦倒是挺美,可这老天常常不会随人愿。
在可可能不能真的嫁入萧家这事儿上,她就是方可可的老天爷。
她一定会亲手掐断方可可这个“豪门梦”的念头,她最讨厌敢跟她玩心眼的女人。
当年老爷子还年轻的时候,比她岁数更小,比她模样更娇的姑娘大有人在,可最后老爷子真的续弦娶进门的不也只有她吗?她才是千年的狐狸精,方可可这毛还没长齐的小狐狸,竟然也想跟她说聊斋?当真是笑话。
“没什么不对,只是没想到以你的脑子,竟然也知道用海蓝宝配衣裳,有点眼光。”萧夫人没打算摘掉可可脖子上的项链。
反正在老爷子眼里,除了那个死去的杨岚,无论谁打扮成这个样子,他都不喜欢。
那正好,就让方可可跳进她自己挖的坑里去好了。
昨天晚上方可可竟然敢威胁她要钱?那这好戏还真得走着瞧。
“这其实不是我……”可可刚要跟萧夫人解释,说这条项链其实不是她搭配的,而是萧轩逸扔在床上,她顺手拿起来戴在脖子上的。
可还没等她说完话,就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萧夫人,您看见萧轩逸了吗?”
“他不就在你身后吗?”萧夫人有些不耐烦地皱眉说着,突然定睛一看,发现萧轩逸真的不见了。
“刚才还在这儿呢,这会功夫跑哪儿去了?”萧轩逸丢了,萧夫人顿时也慌了。
虽然她心里一点也不在乎那个“傻子”的死活,可要是他真的出了事,老爷子不会饶了她的。
可可四处寻找着萧轩逸的踪影,最终,她竟然发现萧轩逸跑到了马路中间张开双臂站着,而在他的正前方,有一辆吉普车正冲着他开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可可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边跑边喊萧轩逸的名字。
她不能让萧轩逸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儿,如果萧轩逸今天真的出车祸躺在马路上,那她一定会自责一辈子。
可是那辆吉普车开的越来越快,可可几乎能够感觉到它就要冲着他们两个人撞过来。
关键时刻,可可想要学着电视剧里一样,将萧轩逸使劲儿推出去。
可当她伸手去推萧轩逸的那一刻才忽然发现,电视剧始终就是电视剧,萧轩逸那么高的个子,她那么小的力气,根本就推不动她。
“完了,咱俩都得死在这儿了。”情急之下,可可猛地闭上眼睛,打算拽着萧轩逸站在原地不动,听天由命。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假如对面开吉普车的司机看见了他们,那应该会往旁边开避开他们,这样他们就活下来了。
可是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被人使劲儿拉了一下,脸颊两侧呼啸而过一阵风。
她蓦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站到了路边,而她原以为会撞到他们的那辆吉普车,现在早已开到了他们身后。
“是你把我拉走的?”可可有些讶异地看着身旁一脸懵懂的萧轩逸,看他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危急关头的一切不过是他眨眼之间的一场梦。
远处的萧夫人见萧轩逸没被车撞到,心中遗憾的同时又故作关心地跑上来,满脸关切地询问萧轩逸到底有没有事。
见他浑身上下哪儿都没受伤,萧夫人便开始转过头来责骂方可可,“你是怎么看人的?把你嫁给他就是为了让你能够看着他,护他周全,就这点事儿你都做不好?我告诉你方可可,今日是轩逸福大命大,没出事。他要是真的出了事儿,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吗?”
可可的眉头皱了皱,其实此时此刻于她而言,是惊魂未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