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客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在攀爬着石壁,手中拿着一柄凌厉的磨制石刀,在一块被侵蚀得松软的石壁上描描划划。
鲁戈费了半天功夫,才从石壁上跳了下来,吁了一口气说:“终于写完了。”
凌客在旁边问他:“你写的什么?”
“刚从蝎虎座回来,你就晕过去了。乍一醒来就催着我在石壁上把冷冻人的来龙去脉在石壁上记述下来,以供后人观瞻,怎么还反问我写了什么?”
面色苍白的凌客虚弱地一笑说:“是我糊涂了,鲁戈,你写得很及时。恐怕我要不久于人世了……”
凌客的中毒消息早在第一时间被袁教授得到。他不禁大惊,忙取得了毒原体,联系国际顶尖的医学专家集体会诊。
会上,大家纷纷摇头,表示回天乏术。只有一位南美的蛇毒专家发表了不同的意见:“这分明是一种变种蛇毒,根据你们中医理论,叫做原汤化原石。所以,找到凶手,用其血清来解毒,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这话一语点醒了袁教授,他立即通过秘密渠道,在黑龙江大庆市寻到一位叫黑皮的变种地痞,此人无恶不做,屡次被政府劳教改造,其dna因符合变种人特征早就进入了星际事务处的档案资料。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佟矿长也通过内线消息探听到了星际事务处的凌客援救计划,决定先下手为强,把黑皮干掉。并把这项暗杀任务交给了尤怜。
在佟矿长拨打尤怜的手机时,她正在哈绥公路上急驰,听到振铃声,她接了下电话,车速放缓了些。眼角的余光在后面的一辆济南牌照的出租车上停驻了下,发现它并没有超车过去,在茫茫的大雾中,车速也减缓了一些,如刚才一样,和自己的车紧紧相随。
在与佟矿长通话完毕,并接收到黑皮的住址、照片及常出没场所等信息后,尤怜猛刹车加打方向盘,把后面的出租逼停在停车带上。
她跳下车,疾步走到出租车前,不容分说地把出租车司机从驾驶座上拉了出来,又指着副驾上的林星羽说:“你,给我下来!”
林星羽捂着自己塞了条厚毛巾当垫层而隆起的肚子,嗫嚅着说:“我有身孕,不敢乱动。”
“是啊,这位小姐,你什么意思,拦我的车干什么?”出租司机气哼哼地指着她说。
尤怜一甩手把司机指着自己的手指拨开,反问:“这一路几千里了,你在我后面紧紧尾随,你当姑奶奶是瞎子哦。说实话,你们跟踪我干什么?”
司机噤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看着尤怜凌厉的眼神,有些胆怯,便指了指副驾上的林星羽说:“这事儿,你要问她,我只是司机。”
尤怜怒嗔了她一眼:“给我解释一下!”
“我……我前些日子与一位叫刘华子的东北男孩网约,最后发现自己怀了孕,却一直联系不到他。所以千里迢迢地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来找他……”
“胡说八道。你让人搞大的肚子,跟我干嘛。”尤怜暗暗手掌蓄力,想给司机来个断骨掌,让他不能再纠缠自己。
“之所以跟你,是因为你的车牌号就是伊春的,而且,你在路上与一个司机口交时说了声滚犊子,我判定你和我网友的口音一模一样,所以对你紧追不舍,希望你不要介意……”林星羽胡乱地辨解道。
“分明还是胡扯,全国东北人都把滚蛋叫滚犊子,凭什么你认为我和你的肉友是一个地方的。”
“但是,此滚犊子和彼滚犊子不同,在子的发音上,有明显的拉长调和儿化声,全国独有一处有这种口音,我听网友说过。还有,请你尊重我一些,是网友不是肉友!”林星羽撑起胆子以攻为守,义正辞严地反洁着对方对自己的戏谑。
尤怜听了,噗嗤一笑,心道这墨镜女孩儿说得不假,三叉屯儿的滚犊子发音确实与众不同,全国独此一家。做为女人,她颇同情这位盲女的遭遇,便笑笑说:
“好,我就带你一程,今天雾大,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谢谢!”林星羽受宠若惊地谄笑着说。同时,她身上的冷汙刷地濡湿了衣衫,幸亏自己临场反应快,要不,有可能自己和肚子里的布包装扮的假孩子同时惨遭这魔女的毒手。
窝在后背箱里的冷深焰也暗暗竖起大拇指,叹服林星羽的应变能力。只是现在晏将军的联结非常微弱,时有停顿,自己辨不清他的方位。好在有尤怜做向导,他想在离将军近一些的地方,这种通感联结便会增强,自己就能当面见到梦寐以求的种族首领了。
过了一会儿,出租车跟着尤怜的路虎下了高速,很快,冷深焰便能感知到将军明晰地联结信号,便暗暗让林星羽与尤怜打了个招呼,寻了个吃饭住宿的理由,与她辞别,各走各路。
尤怜也迅速赶到伊春机场,踏上了飞往大庆的班机,并在当夜顺利地完成了刺杀黑皮的任务。当袁崇道教授所派的特工找到他时,对方只剩下了一具枯骨。
袁教授在接到噩耗时,猛地把电话摔在地上,沉吟许久后,长叹一声,喃喃自语地痛道:“可惜啊,从古至今,几千年的努力,如今却要功亏一篑!”
同时,冷深焰也顺利地找到了凌客所在的医院,并通过对医生的询问得知了他的301的病房位置。
已换了身干净衣服的他提了一袋水果推开了房门,见只有奄奄一息的凌客躺在苍白、冰冷的病塌上,他的脸已肿的像刚出锅的狗不理包子,紫黑得像菜市场被行人踩踏的烂茄子。
这些描述是以乞讨为生的冷深焰最揪心的表达,他满含热泪走到塌边,摸了摸凌客冷冷的手,对方似有感应,眼皮稍稍抖动了一下。
但自作聪明的他,却万没想到,他的行踪已被尤怜盯上,刚刚做完灭口案回来的她通过显眼的济南牌号的出租车寻到了冷深焰的下落,并悄悄跟随他进了医院。这时,已近午夜,她突然出现在冷深焰的面前。
“小子,那女孩儿找到网友了吗?今天,我怎么发现她的肚子变小了?”尤怜晃着头戏谑地看着他问。
“你……你怎么在这儿?”冷深焰口瞪口呆地问。
“哼,你怎么不去救你的头领,反而甩手不管了?”尤怜反问道。
“他快死了,看来,我只能缅怀他了。这不正合了你们变种人的心意了吗?变种魔女,你要杀要剐快一点,不用啰嗦!”冷深焰抻长了脖子,等着尤怜给他行刑。
尤怜冷笑了一下,说:“好,有种,那我就成全你!”说着,举起突然爆发出毛刺的手掌,向冷深焰的后颈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