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惊喜到了
因为今天是星期六,所以乘坐飞机来往的人尤其多,自然乘坐出租车的人也多了起来。而等四辆车子都在路上跑的时候,彼此之间的时间已经缩短到了10分钟。
“司机师傅,麻烦能开快点吗?我家的乖孙子可在酒店里等着我们呢?要是迟了,人家以为我们不来了,那可怎么办啊?”肖鹏的奶奶白柔催着前面的出租车司机。
“司机师傅,还是安全第一,慢点没事,只要11点之前赶到都没事。”肖鹏的另个奶奶杨九妹(外婆)虽然嘴上说没事,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这么回事,一脸焦急的样子不下于旁边的白柔,“她奶奶,放心,时间还多着呢,2个多小时足够我们赶到。慢点,安全,安全第一!况且,老头子他们几个不是比我们早开出的嘛,他们会比我们早点到的,放心,放心!”
“他奶奶,你比我还着急呢,你看你的手心都出汗了。”白柔握住了杨九妹的双手说。“不知道我们的孙子小肖鹏到时候还认不认得我们了------谢谢佛主保佑,保佑我们的孙子安然无恙。”又想起自己失散2年多的孙子肖鹏白柔担忧道。
“认得,认得,一定认得。杀千刀的人贩子,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呐,我的孙子呀!”杨九妹连忙接道。
坐在车后座右手的柳潇潇,虽然表面很镇定,但内心的急切心理一点也不弱于旁边的母亲与婆婆,强忍着焦急,勉强挤出一点微笑说:“妈,妈,放心,快到了,快到了,小鹏一定一定没事,没事的!你们不能,不能太激动-------”
“嗯,知道,没事,会没事的-------潇潇,你也要挺住啊-------”坐在当中的白柔将三个人的手紧紧地搭在一起。
“司机师傅,还有多久,多远,可以到白云宾馆?”坐在副驾驶的老管家肖来福看到后座几位焦急的神情,和蔼地问正在认真开车的司机。
“快了,最快10分钟就可以到了。”司机从后面几位的谈话中,模模糊糊地推测出了一信息,“你们这是赶着去接小孩,小孩以前被人拐走过,现在找到了?”
“嗯,是的,所以麻烦你了-------”老管家肖来福接道。
“我知道了,放心,绝不会误了你们。几位老人家麻烦再坐坐好,我速度再加上点,拼着刷罚单也要把你们安全、准时地带到,我也是个当爸的人。”司机一听到自己的车上的乘客真得是因为来寻找丢失的孩子时,顿时醍醐灌顶,全神贯注地行驶起来。
“谢谢司机师傅了-------谢谢!”
同样差不多的事情也发生在了另外三辆出租车上,可有时老天就喜欢捉弄人------好事多磨。
早点到广州,早点上出租车的赵云扬家人,其中乘坐的一辆出租车在路经一个必经十字路口时,被旁边一辆宝马私家车强行变道时,撞到了屁股,两车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宝马司机一下车就火气腾腾要找出租车司机理论,结果自然惹恼了要赶时间的赵建国爷三(两老一壮),这可真是老虎屁股上抓痒痒,惹祸上身!
等到附近指挥的交警快速赶到时,宝马司机早就歇了气,原因很简单,源于三个电话:两打一接,爷三里面的一个老头打了一个电话查到了这个宝马司机的姓名、住址,身份证号码,做什么生意;紧接着另一个老头也打了个电话,不过没有查到什么,只是宝马司机自己接到了一个自称是九江市第一中学校长办公室的电话,说自己儿子原本板上钉钉子的入学,出现了点问题,需要他来再次确认一下-------拜托那是自己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前后花了近3万人民币才搞到的入学名额,出来时可刚刚和他们学校的政教处主任喝过感谢酒的-------问题始于宝马的车牌尽然是赣g开头。后知后觉的宝马司机马上意识到自己撞到了枪杆子上,连忙赔礼道歉,赔钱扣分。
可这样一耽搁,两家人,四辆车,几乎前后一起到了白云宾馆,仿佛早已经通过气一样,两家人一起拥簇到了宽敞的宾馆大厅;一起同声询问宾馆前台,有没见过一个多少高,多少胖瘦的小孩;一起拿出了几张日思夜想两年多的小孩照片!
同样的遭遇立刻让两家人找到了共同语言,男的一帮在一起抽烟焦灼地商谈,女的一伙在相互寻找慰藉。可片刻之后,他们发现大堂的挂钟时间竟然还显示在九点三刻,离约好的11点还有1个多小时。
可是这个时候,带着两小,在白云宾馆花园闲逛的郑玄麒,灵敏的听觉让他听到了宾馆服务员的讨论声------关于两个孩子家人来宾馆寻找孩子的议论------惊喜到了!
大厅入口处,旋转门进来一点的位置,一高两矮,高的不是重点,他在微微地笑;两个矮的才是重点,一脸地震惊,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还是宾馆大厅的负责人聪明,早早就让自己里面的一个服务员拿出了照相机,随着准备留下那一场亲人团聚的热泪场面,而大厅入口处的这一幕也自然落入了那个时刻准备者的眼里,卡擦卡擦几声。声音虽轻,但光闪却提醒了所有大厅的人。
顿时一场人伦悲喜剧在宾馆大厅上演,两个家庭,9男6女,9个老人,两个爸爸,两位母亲,两位爷爷,两位外公,两位奶奶,两位外婆再加两个孩子,一个老管家。一时多少千言万语都在这欢快的哭泣之中沉寂------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当时在大厅现场的,知晓这两家人寻子的,无论宾馆员工,还是来往客人,基本没有一个不摸鼻子擦眼睛的。其中几个身为人母亲的,其流泪程度丝毫不亚于当事人(或许这就是女人为什么是水做的原因吧),更甚至有几个懂中文的老外也在使劲擦眼泪,边擦边翻译给身边的同伴,而后同伴再擦------原来亲情,它不分国籍,也不分人种。
郑玄麒虽然提前知道,这场面一定会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也提早做好了心里准备,真受不了就抽身离去,可事情往往没有想想地那么容易,尤其这种感人心扉的场面。郑玄麒不由联想到了身在温州的父母亲弟,更想到了已成为过去式的异世妻与子、家人,眼眶也渐渐地红润起来,眼泪开始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