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以破晓，莫紫烟方才回到随意轩，苏婆见她回来，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

“二小姐一夜未睡，不妨先去歇息？”

“恩。”莫紫烟含首，面上有了明显的倦色，进了房间随手关门，她才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然后快步走到内室，从怀中取了一些药材出来，眸子闪过一抹庆幸，想不到莫王府珍贵药材倒是不少，可惜自己只得了几珠而已，想起库房那恐怖的气息，只差一点，自己便回不来了。

不过，幸好。

想着再次将桌上的药材纳入怀中，有了药材，她的伤该是不会太棘手，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养足精神。

莫紫烟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她不悦的起身，外面声音便清晰的传入耳际。

“苏婆，二妹妹怎么还不醒？莫不是出了事吧！”

外面是独属于莫紫晴温和的声音，这声音虽然怎么听怎么虚伪，但让莫紫烟顿时没了睡意。

随即便是苏婆的声音，“大小姐莫怪，昨儿个二小姐想是受了惊吓，先前喝了药这会子还睡着，不知大小姐找二小姐可有要紧事，可否让老婆子代为通传。”

她自称老婆子，而不是老奴，可见，她此时并非将自己放在奴才的位置上。

莫紫晴脸色一僵，随即柔和笑了，“昨儿夜里的事晴儿也听闻了，只是晴儿身体不适不曾去过，想必也是委屈二妹妹了。”

“大小姐宅心仁厚，二小姐不会怪罪的。”苏婆完全一副管家婆的姿势。

莫紫烟气歪了嘴，不过瞬间她便恢复过来，柔和一笑，“那便是极好的，对了，母亲前几日特意让人为二妹妹做了几身衣裳，本想着让二妹妹看看花样合不合心意，不知二妹妹还在睡着，那衣裳晴儿便搁这儿了，苏婆等着二妹妹起身，可定要让她看看。”

莫紫晴说着，从身后丫鬟手中接过几身衣裳送到苏婆手里。

“大小姐放心。老婆子定然将话带到。”苏婆语气不卑不亢。

“恩，有劳苏婆。”莫紫晴含首，随即转身，轻声道，“苏儿，我们走。”

“是，小姐。”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苏婆眉头拧了起来，夫人什么时候这般好说话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想着苏婆心底莫名担忧起来。

转身，却见莫紫烟站在门口，苏婆面上微喜，“老奴吵醒二小姐了。”

“无妨，莫紫晴她来做什么？”莫紫烟双眸微眯。

“倒是送衣裳来了，只是这既不过节也不过年的。”后面的话苏婆没说，莫紫烟却是明白，怕是为了堵住那悠悠之口吧！这几身衣裳料子想必是极为考究的，不过这衣服…………

看着看着，莫紫烟半合的双眸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寒光。想不到莫府竟然还有这等心机之人。

“既然送来了便隔着吧！出门总归是穿的体面些的好。”

“是，二小姐。”苏婆讶然，却并不多言。

莫紫晴和俾儿出的门去，苏儿便忍不住抱怨开口，“二小姐好大的架子，竟然敢让小姐你吃闭门羹。”

莫紫晴眸色微深，“她能顶撞父亲，自然是不将我放在眼里的，只是我倒想看看，一个蝼蚁如何偷生？”

“小姐英明，还有那个苏婆，竟然敢无视小姐你。”

“不过是没了卖身契的老奴罢了，何必生气。”莫紫晴语气不变，脸上嗪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笑却不达眼底，别人或许不知，但熟悉她的苏儿知道，莫紫晴对那主仆两动了杀机。动了杀机。

“噫，小姐，你看？”正当两人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苏儿突然惊咦出口。

莫紫晴抬眸看去，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五妹妹，身子可是大好了？”

站在拐角那里的是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女，少女身着一袭碎花白色长裙，容颜清丽，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睛充满惶恐和懦弱。

两人站在正这里，一个高贵圣洁，如一朵牡丹拼命怒放。一个楚楚可怜，看上去如一朵小野花一般，难等大雅之堂。

少女名唤莫紫茹，乃莫羽第五千金，与莫紫烟一般也是个懦弱的主，不过，莫紫茹不同，她有一个精明的娘亲。

看似什么都不管，实际上什么事都了如指掌，所以她虽然懦弱，却也没人真正敢欺负她。

“有劳大姐姐挂念，茹儿已经能行动自如了。”莫紫茹神色有些闪躲，怯怯回答。

莫紫晴与莫紫烟向来面和心不和，夹在两人之中又被识破，她感觉一阵窘迫。

“即如此，五妹妹怎么不在房间休养，出来做甚？”

莫紫晴故作严厉。

莫紫茹身子抖了一下，“茹儿听说二姐姐一夜未归，所以想要来看看。”

“是吗？”莫紫晴语气软和下来，“你也算是莫家人，此事关系到莫家声誉，断然不可胡说了去，我方才从二妹妹那里出来，你想去看她便去吧！想必她心底也是不好受的，你去安慰安慰她。”

“是，大姐姐。”莫紫茹闻言连忙应着。

“恩，先去吧！等一会子五妹妹便来我院里陪我吧！我们姐妹许久不曾聚聚了，记得将二妹妹也呆上。”

“茹儿明白。”莫紫茹欢快再次应了一声转身从莫紫晴身边走了过去。

苏儿眼底一片鄙夷，就这样的人还想依附小姐，

莫紫晴眸光微闪，看向莫紫茹消失的方向所有所思。

不犯错吗？那么我便逼着你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