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坐在咖啡店里的敏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傻傻的坐在这里。王蕾的离开,一下子把自己的心都掏空了。
看到李潇细心的照顾着王蕾,熟悉的场景涌上了心头。
我们也有过如此好的时候吧?敏琪想道。
那时毕业后的半年,也有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可是是从什么时候,自己丢失了那个对自己好,只恨把命都给了自己的那个人呢?
是自己没有一份体面的、稳定的工作,还是在物质面前,彼此都不愿让对方承受的太多呢?敏琪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把曾经只恨不能为对方去死,到最后也放手的爱呢?
敏琪突然觉得头昏目眩,有时连自己都觉得活得太难了,甚至会想要赶紧逃离这样的地方,当走到任何一个地方,看到任何一个场景的时候,当满满的都是对方的影子,对方的话语,闭着眼都是对方的容貌的时候,敏琪死劲的想要忘掉。
恩,还是彼此不要太熟悉的好,还是彼此不要太接近的好。
报时的钟表不合时宜的响了几下,把敏琪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敏琪抬头看了下挂在不远处墙上的钟表,真快,已经是下午的三点了,再看自己的手机上没有一个未接电话,未读短信,敏琪心中已了然,转身站起,推门而出。
一下午的上班,竟然提不起一点的精神,浑身发抖,敏琪想自己绝对是得了一场大病,这样的病任任何药物也无济于事。
晚上回到家,姜母早已坐在沙发上,硬是将忍了一下午的疑问如数的发问了出来。
“回来了呀?”
“觉得对方怎么样?”
“我听你刘阿姨说呀,这孩子虽然比你年长几岁,但是很有大前途的呀,在机关单位上班,家里。。。。。。”
敏琪就这样痴痴的听着母亲不厌其烦、丝毫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明天此二人就要携手共度婚姻的殿堂。
敏琪觉得够了,自己再也不愿意忍受了,大吼着说:“人家并没有来,是我倒贴似得空等了人家一中午”“期间我遇到了王蕾和她的男朋友”。
姜母只将前半句听在了耳朵里,一脸疑惑的问道:“怎的,就没有来呢?也许是对方真有事情,你呀,可以再约呀”
敏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这样的相亲还有何意义,自己是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但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吧,为何非要低三下四的去这样费劲的讨好。
随即,姜母开始给刘阿姨打电话,无非还是想要拖刘阿姨问问对方是怎么个情况。
敏琪觉得自己已经身心俱疲,这么多次相亲下来,早已千疮百孔,有人说真羡慕三、四线的城市,压力不大,可敏琪却觉得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编织着,唯独自己站在边缘的空看,这样无形的压力下,不如来点更加实际的压力来的更让人能够接受。
懒得拖鞋、卸妆的蜷缩在自己的仅有几平米的卧室的床上,全身开始抽搐,一点点的在冒着冷汗,敏琪盖着厚厚的被子,却丝毫没有一点暖意,王蕾如公主般完美无瑕的脸颊一遍遍的映在敏琪的脑海中。
那种寒冷,仿佛回到了大学期间,当自己硬是熬着夜,挑灯夜读了将近一个月才勉强过了及格线取得资格证的时候,惶然无措间抬头发现高出了自己20多分、很轻松的考过的王蕾,那个多少个日夜嬉戏玩耍,大方的在舍友群中游走着的王蕾,博得舍友们欢心的王蕾,仿佛像一面镜子似得照射着敏琪,来看自己是多么的卑微。
被父辈灌溉了这么多年节约、节俭的思想,对每一分钱都计划的好好地,丝毫不差的时候,可当看着王蕾在优越的环境下,时时跟随潮流,各种新鲜玩意拿回宿舍,引得舍友们一阵捧场的时候,敏琪第一次恨那些家里所谓的说教,所谓的节俭,所谓的节约。
敏琪把王蕾送给自己的钱夹子剪得粉碎,她再也不愿意看到有关王蕾的一切,甚至心生黑暗,想要看王蕾落寞的样子,看王蕾出丑的样子,想要看王蕾其实也和自己一样是凡人的一面。
可是,这些和王蕾又有何关系呢?技不如人,是自己的错误。
可,为何,敏琪曾经想要模仿王蕾,想要试着成为那样的人,那样的始终事事不当回事,目光神态清淡,不谙世事的王蕾,甚至敏琪心中突发了更加疯狂的想法,她想要伤害王蕾,想要摧毁她,想要打破那方平静,她想要一探究竟平静下到底隐层的是什么东西。
敏琪不相信,世间怎会有如此平静之人,她不要面对每天高高在上的王蕾,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俗套和卑微。
凭什么呢?
凭什么你如同落入凡间的纯洁花瓣,而我却污浊不堪呢?
越是这样,敏琪却越发的想要靠近王蕾,表面上佯装着很熟络、很像闺蜜的样子。
敏琪开始絮絮叨叨的和王蕾说着许多话题,这些的聊天甚至是近乎讨好,无论去哪里都要试探性的征求王蕾的意见,甚至在自己无意间做了错事的时候,也习惯性的低头可怜的看着王蕾,生怕王蕾从此不再理自己,不再与自己熟络。
可,其实这样是喜欢吧,敏琪无限宠爱着王蕾,不愿意王蕾再去与别人分享。
转而又想到自己在这个单位的合同眼看就要到期,可连续参加的招考,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时之间又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就这样辗转反侧的,迷迷糊糊睡着,又迷迷糊糊的醒来,不知不觉闹钟已响,这样的日日夜夜敏琪已然都习惯了,敏琪起床看着镜子中颓废的、蜡黄的皮肤,想着自己一定会得老年痴呆,又想着还是得托医院的朋友再买点安眠药,要不然这无尽的黑夜还真是让人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