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快过来吃饭,玩了一天了,累了吧!”
一名灰布长裙,朴素清秀的妇女正在灶台边上忙了着,听见声响,回身瞧了眼,又继续边忙边说道。
一进入这试炼之地,林风发现自己就待在这里了,四周苍山环绕,绿树成荫,山腰下几间农家小舍,炊烟袅袅!
一缕香气飘过,林风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林风不好意思的看着前方。
这时,农妇已经端着做好的饭菜向着堂屋走去,看见林风还在那里愣着,不禁笑道:
“这孩子,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搬板凳,你爹马上回来了?”
“我回来了,今天中午做什么好吃的了?风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做错事了?肯定惹你娘不高兴了吧!走,跟爹进去,爹帮你说说!”
这时,那农妇话音刚落,就见一身材略显矮小,身形也略显单薄的男子走了进来,肩上还扛着干活的家伙什,爽朗的声音响在林风耳边,一只粗糙的大手随着话声落在了林风肩上,推着林风不由自主向着堂屋走去。
“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进来就站在那里不动,叫了半天也不知道进来。”
农妇听到自家男人回来了,脸上一喜,看着随着自家男人进来的儿子,面上不由流露担忧之色。
“我还道是风儿做错了什么事呢?风儿怎么了,不舒服吗?”
说着,男子粗糙的大手就在林风的脑门上摸去,林风本能想要躲闪,但是粗糙的大手落在林风脑门上,有力而又轻柔,让林风心中很是踏实,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让他是那么的安心。
此时林风才真正发现自己原来变成了一个稚童。
显然这对农家夫妇是自己的“父母”!
林风想要反抗,想要脱离,却发现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待事情的发展。
“风儿,你病了吗?快给娘看看,肯定是这几天天气变凉给弄得,我真大意,真是该死!”
林风的“母亲”听到自家的男人的话,一脸焦急,脸色浓浓的关切,立马坐到风的身边去了,并且不断的检查着林风的身体。
母爱如水,涓涓细流,淌进心田,温暖全身!
“娘……,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林风有些不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份,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这孩子,半天不说话,害娘瞎担心,好了,赶紧吃饭!”
农妇脸上假装责怪,但手上确是立马拿了一个瓷碗,给林风盛了满满一碗饭,放在了林风面前。
“好了,风儿没事,赶紧吃饭吧!”
瘦削男子望着林风笑道。
“赶紧吃吧,干了一上午活,你肯定累了吧。”
清秀农妇赶忙盛了又盛满满一碗米饭,放到男子面前的桌上。
“这次的活计工钱怎么样?”
“嗯……..晚上说吧!赶紧吃饭吧!”
很快,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一顿午餐结束了。
瘦削男子扛着家伙什出去忙活了,农妇正在收拾着午饭的碗筷,林风在院中望着男子远去的身影,不由的出神了。
午饭时,林风注意到农妇碗里的米饭只有半碗,而米锅里却已经空了。
夜幕降临,村落里的农舍又冒起了阵阵炊烟,香气怡人的饭香像是催促晚归行人最好的呼唤。
清秀农妇已经在桌上摆好了饭菜,正在望着门外。
林风坐在旁边,也在等待着,今天下午,他哪也没去,慢慢适应着这里的新生活,也不甘心的做着任何尝试,但是一切都显得有些徒劳无功。
突然,一阵紧迫的脚步声响起,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风儿他娘,你家男人出事了!”
噗噔,清秀农妇一下从板凳上跃起,向着院门口冲去。
“风儿他爹怎么了?”
“嫂子,林大哥下午上工时,被落下的房梁砸伤了!”
高大身影后,一名青衫年轻人对着清秀农妇,指着身后担架上满身血迹的男子说道。
“怎么会这样,晌午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看到这副情景,农妇一脸悲痛欲绝的哭喊道。
“庄上李家已经请大夫看过了,林兄这次受伤比较重,右腿恐怕会落下残疾,这是李家给的工钱和汤药费。风儿他娘你收好!”
先前那身材高大的男子拿出一个钱袋,递向农妇。
“我不….不要这钱,我只要林哥好好的,你们还一个好好的林哥给我…….”
清秀农妇一把拨开钱袋,跪倒在担架旁,握着自家男人的衣衫,哀痛欲绝。
“孩他….娘,回家吧,让邻里都回去吧!”
担架上,瘦削男子咳嗽了几声,握着农妇的手,对着已经泪如雨下的农妇说道。
………
夜色如墨,
林风躺在床上,旁边还能依稀能听到几声缀泣声。
脑海之中想着先前邻里走时,高大男子往林风手里塞了一件物什,神色担忧的说道:“风儿,拿着钱给你爹买药,以后莫要再贪玩,多帮帮你娘!”
时光荏苒,一晃三年已过,这一年,林风十岁。
乡间坑洼的土路上,一个双手拄拐的男子与一名灰布衣衫的男童正缓步走着。
“儿子,没选上,没什么大不了,这林家庄上每年也没有几个人选上,今晚回去,让你娘给做点好吃的。”
“爹,我想考取功名!”
林风望着山坡上的农舍,自己已经来到这里三年了,这农舍历经三年的风吹雨打已经有些破损了。
今天是神道选拔弟子的日子,庄上的邻里见到林风都是很开心,祝福他能被选中,好让自己一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林风还是没有被选中。
四周的邻里一脸的叹息!
三年里,林风的父亲林田自从受伤落下残疾,林风便早出晚归的去山上挖取药材,以及各种可以吃的东西,偶尔也给木匠的父亲带回来一些上好的木头,让其做成些玩具,卖给村上的同龄的孩子。
林风的母亲余氏每天从村上李大户家里待会些衣物洗洗,赚取些工钱。
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一家人过得很是开心,互相扶持,相亲相爱,让林风慢慢融入这里温馨的生活。
“好,明天我去给你借书去!”林田一脸肯定的说道,铿锵有力的话语充满了不可置疑的信心。
林风记得这三年里,林田几乎没有出过家门,也就今天神道选弟子才出来一次,这几年过节也很少有人过来拜访,自家的道路上,草已经长得很高了。
父爱如山,只是默默无闻,但从未走远,一直都在身边,哪怕是残疾!
时间流逝,又是三年,这一年里,林风的母亲日夜操劳,精神恍惚,衣服时不小心将一件锦衣洗烂,事后物主让陪,林风把卖掉了祖屋,还了债。
林风的母亲因为这件事再也无人肯将衣服交给她洗,自己也整天以泪洗面,说是自己拖累了这个家,一度想要寻死!自己父亲也整天忧容满面,不住劝着自己妻子。
那天晚上,清风霁月,林风幼小身躯搂着自己母亲:“娘,我会让这个家好起来的!相信我!一年之后,我去考取功名!”
第二天,林风带着父母搬进了山里的一个山洞。
每天起的更早了,边采药边背书。
山上的景色很好,有个身穿杏黄衣裙的少女时常到山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
“林风”
“可以跟我一起玩吗?”
“我很忙!没时间玩!”
“哦!那我帮你把!”
……
一年之后,林风正在采药,山下一道靓丽的身影奔来,手中不断的挥舞着!
“林风,你中状元了!……”
当夜,林家村上,林家祖屋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四周宾客满堂,不断祝贺声此起彼伏!
林风在山腰上望着自家父母一脸喜悦,迎接着邻里!心里很是满足!
旁边杏黄衣裙少女看着林风干净的脸庞,很是开心!
“你不去吗?”
“想陪你一会!”
“你……”
“赶考那天,那银两是你送来的吧!这一年,那些食物都是你悄悄放进我的书箱里的吧!我采药时捡到的银两也是你丢的吧;上次.......,这段我赶考的日子里,都是你在照顾我的父母吧!还有.......”林风慢慢一件件说着这一年来,少女悄悄为他做的每一件事,脸上笑容浮现,眸光奕奕的望着少女。
“你……都知道了啦!”
杏黄衣裙少女脸色通红,整个头都埋进了胸膛里!
有种关怀,无微不至,有种付出,无怨无悔,而有种爱情,叫做等待!
等待你的发现,等待你的回眸!只因我也不知何时喜欢上你!也许是对你采药养家的感动;也许是喜欢你背书时的专注;也许是也许.......
突然,夜空一亮,一道七彩虹光眨眼间抵进!
“哈哈,这地方正好有喜事,正好省去你我兄弟很多事!去!”
只见七彩云里一道蓝衣男子大手一伸,半空中出现了一杆大幡,慢慢变大,渐渐笼罩整个林家村,血红色的幡身鲜艳欲滴,一股邪恶,恶毒,怨恨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风胸口一闷!
身边的妙龄少女已经面色苍白,口不能言了!
林风连忙把她护在身下!
远处,山腰下,林家祖屋传来了凄厉的声音!
林风回头,惊恐的发现林家村的邻里身上飘起一道道虚幻身影,朝着那血色大幡飘起!
蓦然,林风发现天空之上,自己得父母正一脸木然走向血色大幡身前血色漩涡。
林风心头恐惧之余,又十分愤恨,他多么希望自己能获得能力,去救回自己得父母,林家村的邻里!
可是林风悲痛的发现,哪怕是原先的自己,在这血色大幡面前依旧是那么的渺小,自己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已经是武士修为,并且还能与武师争斗,心中难免骄傲,但是今天,林风深深感到了无力,真切的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忽然,林风发现自己身下的少女异动,猛然一转,把自己压在身下,嘴中喃喃细语,常人根本无法听懂!
但是林风却看懂了,这句话本是他今晚要对着少女说的!
“我喜欢你!”
只见血色大幡之中射出一道血光,直奔林风的方向而来,眨眼既到,杏黄衣裙少女身上也飘起了一道虚幻身影。
这次林风看的很真切,这虚幻身影跟少女一模一样,正在看着他,那秋水眸子,满含的柔情蜜意,是那样的不舍,却又是无可奈何,脸上虽有不安,更多的确是满足!
林风就那样无能为力看着少女远去,被血色得漩涡吞噬!直至消失不见!
林风脑袋昏沉,好似要裂开一般,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嘀嗒嘀嗒!
林风感觉到有液体滴在自己得身上,睁开眼眸,天空已经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漫天的雨幕!
林风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跟大家一起死去!但随即而来悲伤,逆流成河。
林风麻木的将每一位邻里埋葬,接着将父母安葬,林风在父母的墓前,跪倒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对着父母墓边一座坟头,双手轻轻抚摸着,轻声的说道:“本想许你一世温柔,奈何……”
回身对着虚空一拜,恭敬的说道:“人魔子前辈,这一世的恩情,晚辈谢了!”
苍山消失,村子隐没,坟墓飘散,画面重回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密室之中!
人魔七情化为一世轮回,有喜,有悲,有爱,有哀......
恐怕只有至情之人才能真正体会那喜的感觉,那爱的简单,那悲的感伤,那哀的绝望!
与此同时,南海之处,一处海岛之上,一名身穿杏黄衣裙的靓丽女子任由海风习习,吹乱额前的秀发,痴痴的望着,思绪万千。
突然,一道粗鲁的声音打破这平静的画面。
“快点,滚回去干活去,谁允许你在这里发愣!”
一名大汉挥舞手中的长鞭,对着少女就是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