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不知荣辱乃不能成人,我看赵公子这礼义廉耻学得确实不怎么好,不如今天就让本小姐来教教你这做人的八、荣、八、耻!顺便帮你竖立一下公民礼仪道德的新标杆!”
赵世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只觉得面前那人说话如珠落玉盘,他还听得云里雾里,这边巴掌就已经狠狠打了下来。
一时间啪啪啪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堂,就连二楼看热闹的人都忘记了议论,全部瞠目结舌的看着楼之薇“教育”赵世杰。
看到这一幕,远处左誉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那里也在隐隐作痛。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消片刻,赵世杰就从一个勉强能看的路人甲晋升成了一个猪头。
楼之薇打了个痛快,朗声问道:“赵公子今天可还玩得尽兴?如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告诉我声,我一定好好改正,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说完,扭动了一下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嚣张、狂妄至极。
赵菡萏泣不成声,道:“我……我爹爹是户部侍郎,你、你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情,回去我定让爹爹参你一本!”
楼之薇不以为然:“我一介民女,无功无禄,赵大人若是想参我一本,可是要好好想想那折子该怎么写呢。”
堂堂户部侍郎,因为儿女被人欺负而告到圣上那里,传出去不被人笑掉了大牙才怪!
她的话激起了全场哄堂大笑,这其中不乏被赵氏兄妹欺压过的人。
刚刚楼之薇那场荣辱教育,可以说是为众人出了一口恶气。
不知道谁说了句:“楼大小姐今天仗义除恶,简直是大快人心!”
“就是就是,楼大小姐打得好啊。”
这些人只怕都忘了之前还纷纷嘲笑楼之薇的事情,现在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夸赞之词,居然毫无愧色。
白虹见到那些墙头草行为的市井小民,狠狠哼了一声。
楼之薇倒没觉得什么,反而笑道:“过奖过奖,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给自己挣贤名的人多如牛毛,但是像楼之薇这样时不时还黑自己一把的,绝对上上天入地只此一人。
却听有人朗声一笑:“楼小姐果真乃奇女子!”
赵菡萏被逼得无话可说,半天才道:“你……你给我记住!”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她只能扶起自家哥哥仓皇而逃,只是还没有走上两步,又被楼之薇阻了去了。
“你还想怎么样?”
“你们刚刚弄坏了不少物件,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还请赵公子照价赔偿,不要让掌柜的难做才是。”楼之薇笑得很无赖。
明明她才是这打砸的罪魁祸首,现在居然可以这么面不改色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真是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偏偏赵世杰还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刚刚“八荣八耻”血的教训已经在他心头烙下了深深的阴影,恐怕短时间之内是好不了了。
所以当楼之薇拎着钱袋子回来的时候,左誉非常嫌弃的说了句:“真是个土匪。”
被嫌弃的人立马对他真诚的赞美表示感谢,欠扁的笑容简直能让人气出来二两血。
“今天多亏左公子仗义相助,之薇先在这里谢过了,不知公子用过午膳了没有?”
言下之意就是大恩不言谢,就请你吃个饭吧。
结果左誉表示自己刚刚已经吃过了,楼之薇也不再坚持。
本来以为两人客道一下就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没想到左誉还是笔挺挺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
“还有事?”
“你……为什么非要这银子,难道侯府苛待你?”
楼之薇不以为然,“这些是赔款啊,不是我挑的事当然不该由我来赔。”
说完,还抛了抛手上沉甸甸的钱袋子。
她从钱袋里挑了几锭银子,递给白虹:“你带着那掉了牙的小哥去医馆看看,给他镶个烤瓷牙……不,金牙,剩下的就当做是赔偿他的精神损失。然后这袋银子就拿去给掌柜的,就当是赔他的桌椅。”
白虹有些无语自家小姐什么闲事都爱管一管的尿性,但是细一想,那小哥之所以被人打掉一颗牙,也有她们一部分的责任。
“可是奴婢走了谁来保护你啊?”
听到这句话,左誉的手忽然动了动,默默的握住了腰间的剑,可他的嘴动了半天,也没吐出半个字来。
“你家小姐我还用保护?”楼之薇笑得狂妄。
她说得一点没错,在看过了她的荣辱教育之后,谁还敢来触她的霉头,那不是找死么。
终于打发走了白虹,楼之薇也准备上楼,左誉却忽然道:“我之前见你舞剑,平时却没见你将剑带在身上,可是没找到趁手的?”
若是……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她说过他的剑好。
楼之薇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正好看见他紧紧握着剑柄,了然一笑。
“哦,那是因为我并不用剑。”说完也不管愣在原地的人,自径上了楼。
春天,真是个万物萌发的季节啊。
楼之薇轻轻笑着,可是这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绽开,就僵在了嘴角。
一个高大的人影忽然拦住的她的去路。
她觉得自己应该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乌鸦嘴,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有人来触她的霉头,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语成谶,真是悲哀。
不过那侍卫态度还算好,恭恭敬敬的对楼之薇拱了拱手:“楼大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好像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你家公子请了我,我就一定得去吧?”
“小的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还请楼大小姐不要为难小的。”侍卫态度恭谦,语气却坚定的不容拒绝。
楼之薇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好,本小姐就去看看,你家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很自信的,不过在见到那人之后,那满满的自信就变成了肠子都悔青了的自责。
高级的雅间里燃着袅袅檀香,软塌上坐着一人,绛紫色锦袍,正在跟自己左右手对弈。
不是卓锦书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