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伙伴们先跳一支“努给勒”,之后再独唱一曲《喃达汗》送给公子,公子可要为我加油哦,这会子心中倒有些胆怯…”
“嗯嗯,啊?送给我呀?”羊林枫吃了惊,旋即又笑着说到,
“姑娘这样好呀?那我要不要给姑娘献个哈达呢?这也就是玩,姑娘莫要紧张,快去吧,我给姑娘好好加油。”
“嗯嗯,好,那我这就去了啊,还要提前准备呢…”碧如话不落音,便开心的起身,跑了开去…
侧身笑望着碧如跑远的羊林枫刚坐正身体,便听到自己右手侧的王璋在与人交谈…
“…赵兄可知那司马越的老婆去向了那里?”王璋侧身问向了他右侧的赵鹿,
“不知呀,王兄可有何讯息?”
王璋一笑坐直了身体,“家兄今日来信,言那何伦逃向了下邳,李恽逃往了广宗,顺带提及了那司马越的老婆裴氏,赵兄不防猜猜她怎样了?”
“这那里猜得到,王兄快说…”
“哈哈哈”,王璋拍着大腿笑到,“家兄信中说,她已然被人掠卖了。”
“啊,裴妃被人掠卖了?”羊林枫不由得大吃一惊,“不会不会,这种人嘴里怎会有真话!”
万万不敢相信的羊林枫,心里在不断的否定,身体却在不由自主的向那王璋靠近。
“被掠卖了?哎呀,这可真是可惜了,堂堂王妃…”赵鹿凝望着前方自语,语不落音便又转身侧向了王璋,
“我可听说这裴妃美艳的紧呢,王兄可知她被拐向了那处?”
“啊?”王璋转头直盯着赵鹿,“赵兄这是?难不成还想去救那半老徐娘?别想那个了,想要美女,那洛阳宫中有的是…”
“那可不一样,那宫里的皇后嫔妃又轮不到你我兄弟,其余人等又怎能和司马越的女人相比,人家在是半老徐娘,那也是摄政王的王妃呢…”
“摄什么政呀,还王妃呢?”王璋嗤之以鼻,
“现在,她也只是个县王妃而已。话说那司马炽也真是够损的,一听闻那个什么世子兵败,一时一刻都不带停歇,便将那司马越贬为了县王。唉,县王啊赵兄…”王璋大笑到,“唉唉唉…你说说…也亏那司马炽想得出来…这可真是…”
王璋笑饮了一杯酒又继续说到,
“唉…我也是服了这个晋帝了,你说说,这皇帝当成这样还当个屁呀,人家死了他都不敢动,非要等人儿子也死了,这才敢来满足一下自己那倍受伤害的心,赵兄说,这只敢与死人较劲的皇帝,是不也是恶心透了…”
“还行吧,”赵鹿自饮了一碗,轻笑着说到,“有时候形势比人强呀,人家那也叫审时度势。”
“审时度势?”王璋大笑到,“来来来,我给赵兄再讲个那晋帝司马炽审时度势的故事…来,咱干了这碗酒,”
“来,干!”赵鹿一饮而尽,“王兄快些讲来,让兄弟也乐呵乐呵!”
王璋笑容满面的说到,
“话说那晋帝,一见司马越的儿子离开洛阳,他便开始魂不守舍了,这手下没兵心里慌啊!就在此时,那司马越曾经的把兄弟,如今的大仇人苟晞上表,要他迁都仓垣(今开封东北),并派那从事中郎刘会率船几十艘,领兵五百人,带着一千斛谷粮前来接应。唉,这苟晞是想学那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你自己不来也多派些兵士呀,可就这样,那晋帝还是急急的想要离去…”
“不是没去吗?”赵鹿惊奇的问到,
“是呀,正因为他没去,才说他是个窝囊废!话说他自己要去,可那帮猪大臣们不愿意,这司马炽一气之下,终于像个男人一般做了个决定:你们不去,我自己去仓垣。于是乎,他领着一群妃嫔、宫女、太监便大张旗鼓的出发了,结果呢…”王璋失声一笑,
“结果啊,这皇帝刚刚走出皇宫大门,脚才踏上那铜驼街,铜驼街呀赵兄,那可就在皇宫门口,便遇到盗贼啦,唉唉唉,你说你说,你快说说看…”王璋笑击着桌子,
“唉,就在自家门口,这皇帝被人一抢,吓得又一遛烟跑回了宫中…唉呀…这可是皇帝呀,这可是在大晋帝国鼎鼎大名的铜驼街…”王璋摇头笑了好一阵子,才又继续说到,
“那刘会在船上等着皇帝,那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便只得自行而去,可几天后,洛阳城中百姓家里断粮,便有人开始吃人…”
“吃人?那该不是王兄偷跑去了洛阳吧?”赵鹿一脸坏笑到,
“唉唉唉,停停停,莫要胡言乱语,这会说正经事呢…”王璋一脸认真的说完,却又痞笑着说到,
“这一吃人,那帮猪大臣们全都吓得弃家而逃…话说如今,那洛阳城里,怕是只有那窝囊废、晋帝司马炽和他的女人们在等着我们啦…啊哈哈哈…你说说这皇帝当的…唉呀…笑死我去…”那王璋扯声长笑的直要喘不过气来。
“唉唉唉,王兄…”赵鹿笑饮了一碗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皇帝的女人就是兄弟们努力的方向,可如今,你把那晋帝说的如此不堪,这可让兄弟们怎么办?如此一个窝囊废的女人可还搞个什么劲…都是王兄一席话令兄弟们的人生顿时没有了方向…”
“啊哈哈哈…”王璋又是一番大笑,“赵兄不是还要找司马越的老女人么,这会儿怎的人生又没有了方向?”
“对对对对对,还有那裴妃呢,一听王兄讲故事,便把她给忘了,”赵鹿亦大笑到,
“咦~王兄王兄…快看快看,这个妞不错…”说话中,赵鹿便指向了正在登场的碧如,
那笑爬在桌上的王璋一闻此言,便缓缓收身收笑、看向了场中…
“唉~真是两个好色的登徒子,尽是满嘴浮夸的无稽之谈,还险些害得我便真信了…”羊林枫微笑着摇摇头,便满面春风的迎接住了碧如那桃花笑面上的杏花星眸…
这是九名少女,在踩着悠扬婉转又动感极强的音乐在婀娜的舞动。她们忽而一阵刚劲急促的“跺步”,忽而一排妩媚妖娆的“跟靠步”,她们忽而“嗨嗨、嗨海”的轻叫,忽而两两挽过胳膊踢步旋转…此时此刻,正在正中孤舞的碧如便是这“努给勒”的领舞者…
熟悉的音乐在随心流淌,自由的舞步在随意飞扬。开心的碧如在尽情的释放着自己,她没有任何控制与掩饰,一切尽在自然中,一切尽在随心随意…
被碧如这妩媚妖娆又纯净阳刚的舞步,感染到的羊林枫,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感受到了碧如的舞步中,那青春荡漾的阳光气息;他感觉到了碧如的舞步中,那不同她人的别样风情;他明白,那正在舞动的不单单只是一个快乐的人,更是一颗在用真情真意的心。
石瞻从看到羊林枫与碧如坐下的那一刻起,便感受到了三丈之外的碧如那四散而出的浓情蜜意,只是,她那情意对的却不是自己…
石瞻的心仿若刀剜一般疼痛,疼到他不能控制情绪,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中,他的脸上便已然挂上了泪水。他悄悄起身,挤过欢腾的人群,向着自己的营帐狂奔而去…就在扑门而入的一刹那,他便如那婴孩一般放声的哭泣…
这个经历过万般艰辛、千种劫难都挺了过来的孩子,这个时候,他挺不住了…
他那哭声,他那泪水,带着心中的绝望、孤单,带着心中的无助、彷徨,带着辛酸、苦楚,带着担心与不舍,尽数的喷薄而出…
还好还好…好在这些情愫都是化在泪水中的,流过了一滴,便会少却了一些,心中的疼痛也自会少去一点。待到泪水流完,心情也便舒畅多了。
哭完了的石瞻又被大单于叫回,他刚刚坐下,却又看到了正在妖娆舞动着的碧如,那绽放着的桃花笑面上、那溢彩流光的杏花星眸、正如绵绵不断的丝线一般始终如一的缠绕着羊林枫…还有羊林枫那迎着春光、欢意尽展的开心笑容…
心中又有一痛的石瞻端起一碗酒来,一饮而尽…
“好!”舞毕了,这是第一个叫好的,可这人却不是羊林枫,而是他身旁的王璋。
“好!”“好!”“哦~哦哦~”
八位少女谢过恩典,在那满场疯狂的叫好声与口哨声中,徐徐退去。而碧如,向着石勒轻施一礼,便随着音乐缓缓的向着羊林枫走来,这是她说好的,特意送给羊林枫的乐曲…
“……草原风吹过,吹开花千朵;花香的诱惑,陶醉了你我;
……花开不寂寞,花谢也洒脱;久违的情话,只想对你说;
……来到大草原,天高地也阔;打马的少年郎,走进了我心窝,
……从此我的梦,涂成了彩色;从此我的爱情,就在草原停泊;
……心中的少年郎,我深深眷恋着;看那天上星,全为我闪烁;
……阿妹不羞涩,阿哥也快乐;一首首情歌,我唱你在和;
……打马的少年郎,走进了我心窝;从此我的梦,涂成了彩色;
……看那天上星,全为我闪烁;看那清清河水,都在泛着情波”
“哦~哦哦~”“好!”“真好!”…
“好!这个姑娘是我的了!”
碧如那悠扬的歌声刚刚落下,一个极其刺耳的声音便破空而出,这声音,瞬间便震慑住了刚刚沸腾而起的一片叫好声…
场上惊恐的碧如向那声音望来…
羊林枫、石瞻,也向那声音望去…
现场所有的人全都望了过来…
这人是谁呢?正是那吃人的王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