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若水惊恐的盯着眼前盛怒的盛景,颤巍的轻唤了一声。虽然自己平日里喜欢出口顶撞哥哥,但她还不敢拿里面的东西来和哥哥开玩笑,因为,那是他的逆鳞。
“胡闹,你带她来这儿干什么?”盛景责备道。
“哥哥我。。”
“是我自己要来的。”不等若水说完,幽怜便打断了她的话。
“姐姐!”若水满眼焦急的看着幽怜。
“若水,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盛景看都没看若水一眼冷冷的说道。
“可是哥哥。。”
“退下!”语气毋庸置疑。
“是。”若水无奈的扫了幽怜一眼转身离开了。
“呵呵冷幽怜,你是在赌么?赌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盛景冷笑道。
幽怜身子一颤,冷幽怜?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甚至那么冷的口气,自己从未从他口中听过。
“民女,不敢。”淡淡答道。
“不敢?你有哪一次不敢的?”
幽怜不语。
“平日里对你放纵,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盛景微眯着眼戏谑的看着她。
看到他的眼神,幽怜心中一痛,你这是,在嘲笑我吗?嘲笑我自作多情?
“是啊,我的命,皇上随时可以取走。”幽怜苦笑。
“至于皇上说我是否在赌,幽怜没有,况且,又拿什么来赌?”幽怜抬目望着盛景的眼睛,满目凄凉。对啊,自己什么都不是,如果真的是赌,赌注怕是只有这条命了吧?
“哈哈。”此时的幽怜在盛景眼中甚是狼狈,甚至从前对于她的怜惜都被心中巨大的愤怒抹平。
“你不是想看吗?好,让你看。”盛景上前抓住幽怜的手腕向洞口走去。
幽怜吃痛想要甩开,奈何自己力气小根本不能不能撼动一丝。
“你放开,我不想去了!”幽怜求饶。
“晚了。”
幽怜挣扎不脱只能被盛景硬拖进洞里。
刚进洞口幽怜便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温骤减,抬头细看不免觉得吃惊。
外面明明是炎炎夏日,这洞里却结了厚厚一层冰。整个洞里的墙壁上都被寒冰包裹,看不清本来面目。
她停止了挣扎,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只是越往里走,温度越低,在走了有不足百米的时候,幽怜明显感觉吃不消了。
“冷么?”盛景开口。幽怜身上的衣衫比较单薄,此时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唇发紫,连同被盛景抓住的手都已被冻成红色。
“不冷!”幽怜依然倔强。
“哼。”盛景冷哼。若是平日里,自己定会想办法为她取暖,只是今日她扰了她,也扰了他,就是不可原谅的,不管自己曾经怎样亏欠她,如今都一笔勾销了,那些刚刚燃起的某些情感也随之覆灭了。
幽怜被盛景一路拽着走,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
只见前方出现了一道石门,而这道门并没有被冰雪覆盖,甚至连水汽都未沾染半分。
盛景放开她,伸手抚上那扇门。
幽怜重获自由,用另一只手使劲揉着刚才被盛景抓疼的手腕。
只见盛景从怀中取下一块玉放在石门旁边的凹陷处,于是,在她惊异的目光下,那两扇重重的石门开了。
瞬间,一股更加阴冷的寒气迎面扑来,幽怜身子不由一晃。里面是间密室。
盛景没有顾她,迈步走进里面,幽怜愣了一下,随即跟着盛景进去。
一进石门,幽怜不禁一惊,只见一张巨大的冰床横放在密室中,占了有四分之一的位置。
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虽双眼紧闭,仍不影响那绝色容颜半分。
一身红衣比她之前穿过的更艳,袖口的牡丹开的正艳,金色的丝线在冰床的映射下闪着寒光。
幽怜大惊,心中一震,向后退了一大步,眼睛离不开眼前的女人半步。眼中的泪湿了双眸,却并没有流下来。
她又怎会不明白,眼前的女子一定就是染儿口中的吴梦嫣了,那个与盛景青梅竹马的人,那个令盛景念念不忘的人,那个让盛景不封妃的人。
此时的幽怜甚至觉得,当初盛景有意靠近幽怜,不过是为了她的一身红衣,妄图在她身上寻找她的影子。而当这个人清清楚楚的在自己眼前时,自己才发现以前有多愚昧。
盛景没有回头看她,自然不知她心中的挣扎。
他来到冰床前俯身盯着那张绝美的脸,伸手轻轻将她额前的青丝挽到耳后。
“嫣儿,我来看你了。”盛景一脸柔情,甚至都没有自称朕。
“希望今日来访没有打扰到你。”盛景继续说着。
而此时的幽怜像个局外人一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自己最爱的男人,正一脸深情的望着他最爱的女人,两人美的就像一幅画,那么自然。
过了半晌,盛景才记起幽怜的存在。
“你可知三年前我为何会去你族讨要神草?”依旧没有看她,但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是因为她吗?那个躺在冰床上的睡美人。
“幽怜愚昧。”虽已经知道了大概,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她,因我,遭人陷害,中了奇毒。”盛景眼中满是愧疚。
“我拼尽全力,寻尽名医却只能护住她的心脉保她不死。”
“只能将她暂时放在这冰天雪地中护她身体不坏。”(正常情况下,活人若长日卧床不起也会发生腐烂现象。。。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
“听闻夜幽族神草可解百毒,治百病,所以才一心想要讨来,目的便是治好她。”
“她,还活着?”幽怜心中苦涩至极。
“呵呵,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她死去?”盛景无奈的笑了笑。
“神草也用了,可她依旧未醒。”盛景脸上的悲伤清晰可见。
“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一辈子,只认定一人。”盛景答道。
盛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指明了她将是他唯一的爱。
“呵呵。”幽怜苦笑。
“你可知,为何她服用了神草依旧不醒?”
“为何?”盛景皱眉。
“神草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神奇。是以神女之血浇灌长成的。较其他草药药效更强而已。”幽怜淡淡的说着。
“外界传言神草的万能之性,不过是族长放出的保护神女的消息。能治百病解百毒的,从来都是神女之血!”
盛景大惊,同时眼中闪现出了别样的精光。
幽怜苦笑,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伸手扯下别在他腰间的匕首握在手中,同时从上面窃取一丝他身上的温度。拿它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划,便有鲜血溢出。
她毫不温柔的捏开女子的嘴巴,将滴血的手放在上面,任凭鲜血流进那人的身体。
盛景并未阻止,只是一脸期望的看着冰床上的女人。
幽怜漠然的看着自己手上不断往下滴的血,一滴断肠,一滴撕心。每滴一滴,心里的温度便下降一分,直至冷的没有了知觉,结上了比洞中寒冰还要寒上百倍的寒冰。
终于,她停下了。将自己的手抽回。
盛景并未理她,一把将床上的女子抱入怀中。
“为何她还不醒?”看着依旧紧闭的双眼,盛景有些焦急。
“等吧。”幽怜抛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手腕上的血还未止住,一滴一滴往下流着,砸在闪着寒光的冰面上,一下便晕开一片,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比吴梦嫣的罗裙还要艳上三分。
她没有低头看看自己的血染红的一朵朵莲花,只是茫然的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回到了青鸾殿。
见到她,月残兴奋的像往常一般扑倒她身上想要她摸摸它的头,只是这一扑却使得幽怜整个人向地面栽去,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唯一的知觉便是月残温热的舌头不停的舔着自己的手。
幽怜苍白的脸扯出了一丝笑容。
“姐姐!”染儿哭哭啼啼的轻声唤着。
“放心。”她弱弱的开口,整个身体竟没有一丝的力气。拼尽全力抬手摸了摸月残的头,第一次发现,原来月残都长那么大了。看着它额间的一小片圆形白色毛发,幽怜有几丝欣慰,月残啊月残,你是上天派来给我的,你,便是我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