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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入无底洞的林凡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分钟。
度日如年用来形容现在的林凡实在是太贴切不过了。
一夜没睡好的林凡,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天。
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与前天晚上的画面。
自己的疯狂下注。
群里人的调侃看戏。
庄家的无情。
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傻?
以前输50元都难受得不行的林凡,这两天最高下注达到了10000元一次,两者整整相差了200倍!
林凡啊林凡,做的事却如此不平凡。
抱着头,林凡将头埋在了两腿之间,想哭却不哭不出来。
一个绝望到了极点的人,眼泪已经出不来。
只有未知的恐惧,无尽的恐惧,深入心底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那么傻?陷入了赌博之中。
林凡所说的不好,便是人人都知道的赌徒心理。
赢了觉得自己运气好,继续,赢多点。
输了想回本,最终倾家荡产。
林凡同时经历了赢和输。
当然,是先赢后输。
赢小,输大。
赢的钱,还没有输的钱的零头多。
绝望中的林凡,随意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
什么!快5点了,妈妈要下班了,怎么办怎么办?
绝望中的林凡不敢面对一直以来最疼自己的妈妈,他已经没有脸去见妈妈了,要是被妈妈知道了,该会有多伤心!
多失望!
多痛心!
林凡想都不去想,马上离开床,离开了家。
大不了今晚随便找个地方睡了,家我也没脸回去了,我也没脸看到妈妈了。林凡走在路上,想着。
走着走着,林凡走到了离家不远的篮球场。
从小就爱打球的林凡,现在身高已经达到了195cm,凭借着自己身材和球性的优势,林凡在大一就破例地加进了校队。
林凡本来想着大二开始可以好好打篮球,谁知道自己暑假却犯下了如此大错,打断了林凡所有的计划。
但是毕竟篮球陪了林凡十几年,篮球的拍打声,还是令林凡稍微从绝望中回到了现实。
看着篮球场上奔跑跳跃的人,林凡精神状态恢复了一些。
于是找了个位置,坐在场边,就这样看着他们打球。
“砰!砰!砰!”
不远处,篮球拍打的声音传了过来,离林凡越来越近,在离林凡不足1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林凡循声看去,进入视线的是两个衣着nba球星衣服的青年,
湖人的24号科比·布莱恩特
公牛队的23号迈克尔·乔丹。
“衣服还不错,就不知道人打球打得怎样。”林凡打量了一番。
“两个篮球巨星”看了一会儿,其中有个人就对林凡打起了招呼。
“嗨!哥们儿,看你身材也像是打球的,怎么样?上去出出汗?”
“24号科比”说道。
林凡看了看他们,再看了看场上,原来是缺一个人,找我组队呢。
再想了想自己身上发生的事,的确,自己需要发泄,倒不如就用自己最拿手的发泄。
林凡无神的眼睛中恢复了一点神采。
拿过他们的球,林凡随意做了个原地胯下+变向运球,这两个动作是篮球动作里面最基本的动作。
但是林凡的姿势以及运球的感觉,却令这两个基本功动作毫无一丝生硬,显得如此地好看,柔和。
一看就是高手。“24号科比”心中想到。
做完动作的林凡大力地拍了拍球,示意自己答应了。
“23号乔丹”也看到了林凡如此娴熟的动作,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冲着场上喊着
“加一队!”
在场上的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大叔命中一记中投后,他的对手便输了这场比赛,轮到林凡这队上场了。
因为林凡这队是新上来的,所以林凡队先发球。
“科比”直接将球扔给林凡,和“乔丹”站到了球场的最两边,示意林凡自己打一球。
林凡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带着球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同时另一只不带球的手摆在胸前,达到护球的目的。
林凡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防守人的动作,发现他一直离自己有一个身位的差距。
走到了三分线位置,林凡看见防守自己的对手依旧离自己有一步之远。
防我的突破?
看我这么高以为我是中锋没有远投能力?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三分球。
林凡膝盖稍屈,抬手就射。
我的三分剑,是地狱的火焰。林凡心中想着。
球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完美的弧线,正入篮筐,没有碰到一丝篮筐,将篮网带起了一层白浪。
1-0
此时此刻的林凡,看着眼前惊讶的对手
又想起了那句
你经历过绝望吗?
憋了足足一天的林凡,此时此刻只想着发泄!
发泄!
再发泄!
林凡接着拿球单打,在篮球场上,最好的发泄就是把球,
狠狠地!
大力地!
砸进篮筐,而身高有195的林凡,能轻松做到这一点。
林凡示意队友帮自己挡拆,就是让队友挡住防守自己的人,能够给自己造成突破进篮下的机会。
借队友的挡拆,林凡一个提前变向,骗过了上来补防的对手。
瞬间提速冲向篮下,眼见林凡冲得如此凶猛,对手一时间竟无人上去防守。
面前形成了一条无人防守的星光大道,林凡加大两腿之间的步伐,两大步跨到了三秒区的位置,算好了距离,双脚用力一瞪,腾空而起。
大吼一声,双手重重地将球砸进了篮筐。
2-0.
急需发泄的林凡,这个球场显然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在暴走的林凡的带领下,整个下午未尝败绩。
“科比”打完球后,和林凡击了击掌,示意林凡打得太棒了。
看着满脸笑容的队友,林凡却怎样也开心不起来,摆了摆手就去旁边休息了。
“科比”跟着走过去,对林凡说:“兄弟,打得不错啊,干嘛不给个笑容?难道认为他们太菜?”
林凡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因为这个,哎,一言难尽。”
“科比”搂住林凡的肩,说道:“我抱了个这么粗的大腿,好久没有赢得这么痛快了,走,我请你吃饭去?”
“科比”的确赢得痛快,林凡每次的突破都至少吸引了2个人的防守,给队友造成了空位出手的机会。
每一次“科比”拿球面前都没有防守球员,加上堆起来的手感,进的球也不比林凡少多少。
这能不痛快吗?
林凡想了想,反正自己等下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就决定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好,那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科比”带着林凡来到了“永安饭店”。
林凡看了看招牌,摇头说道:“这地方我消费不起,换一个吧。”
“乔丹”闻言哈哈大笑,说:“没事,今天我老大请客,不用兄弟你出钱。”
“科比”点了点头,同意道:“对,今天你带我们打得那么爽,我出钱,请你,就是图个开心嘛。”
林凡看了看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真品球衣,aj球鞋。
看出了他们也是个有钱的主儿,也不推脱,跟着他们,走进了饭店的包厢。
看着眼前上好的菜,换作以前林凡早就大口开吃,可是现在的林凡却一点胃口也没。
就对服务员说,
“麻烦给我上一打啤酒。”
“科比”不解地问:“怎么不吃饭,喝酒?”
林凡苦笑:“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实在的没胃口。”
“科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叫住了服务员,“麻烦拿多一打酒。”
“科比”随即对着林凡说:“既然兄弟想喝酒,那我们就一起喝。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叫谢太,他叫黄子文。”
“我叫林凡。”
林凡简洁地回答道。
穿着24号科比球衣的谢太坐到了林凡的身旁,带着关心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林兄弟,怎么了?赢了球也不开心?是不是对手太弱了?”
林凡摇了摇头,不愿说话。
谢太见林凡不愿意说,也识趣地不多问,双手在桌面上摆~弄着碗筷。
一阵沉寂。
很快,服务员搬来了两打啤酒。
还没把酒还没放好,林凡就抢劫似地拿起了一瓶,用牙齿猛地一咬,将瓶盖大力咬开。
举起酒瓶咕噜咕噜地灌进嘴里。
一瓶啤酒随着林凡大口大口地吞咽很快见底,只留下了一堆泡沫。
迅速喝完一瓶的林凡接着刚才的动作。
林凡将酒瓶扔了,又要拿起一瓶准备咬开盖子。
谢太见状,连忙将酒夺了下来,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说:“哪有你这样喝酒的啊?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啊?有启瓶器不用用牙齿?”
酒精刺激着林凡。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啤酒抢过来,推开谢太的手,大声叫道:“不要管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他吗都不想活了还在乎这一口牙?”
林凡说完,又大力地把瓶盖咬开。
只不过这一次,被咬开的瓶盖把林凡的嘴唇刮破了,瞬间鲜血直流。
林凡也不顾嘴唇传来的疼痛,拿起酒瓶就是一顿猛灌。
鲜血随着啤酒一口一口地通过喉咙进入了林凡的身体。
林凡的脑海里只有发泄
发泄!
再发泄!
拼命地喝酒,想忘记前两晚发生的事。
拼命地灌!
不要命地灌!
就为了让自己快点失去意识。
不想去想自己输了4万多!
不想去想自己的未来!
不想去面对现实!
已经处于疯狂状态的林凡,在酒精的作用下,用这种方法喝了半打啤酒。
而没有用过启瓶器的林凡,嘴唇已经看不到一块好肉了。
坐在林凡旁边的谢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示意黄子文按住林凡的身体,控制住他。
别看黄子文没有林凡强壮,当他按住林凡的身体时,林凡愣是挣脱不开,就这样被死死地按在了凳子上,挣脱了几次没挣脱开,只好作罢。
谢太抓~住了林凡的头,猛摇了两下,大声吼:“够了!有你这样喝酒的吗?啊!你他吗是个男人!有什么事大不了的?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在球场上那么猛,怎么到了这里像个娘们儿一样?”
林凡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菜被震得七零八散。
双眼怒瞪谢太,林凡大声吼道:“你知道什么?你他吗的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来说我?”
林凡突然发力,推开了按住自己的黄子文。
站起来继续声嘶力竭地吼着:“我他吗一个星期没了4万多你知道吗?我想喝酒怎么了?我这样喝酒怎么了?你说啊!你又不是老子的谁谁谁,你他吗管得着吗?”
“你知道我的处境吗?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吗?我他吗还是个学生,我把学费都弄没了你知道吗?你让我怎么男人啊?我男人起来这4万多能回来吗?你们只是跟我打过一次球的人,管我那么多干嘛啊?闲的没事干啊!还是来看笑话的啊?”
“我他吗现在欠着一屁~股债,学费都不能交了,我还怎么男人啊?你给我4万啊,你给啊,你给了老子马上要多男人有多男人。可是你能给吗?你说这么多干嘛啊?滚开,别挡着我喝酒!”
林凡在连续火山爆发式地宣泄后,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酒,也不管自己已经不成样子的嘴唇,张嘴就咬。
谢太一巴掌把林凡的酒拍掉,指着林凡的头说道:“你他吗有没有听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啊?”
林凡拍掉谢太的手,疯狂地叫道:“我他吗怎么不知道啊!我没钱我怎么解决啊!有钱我他吗会变成这样?你别挡着老子喝酒,我告诉你,再挡着老子,老子一酒瓶砸过去你信不信?”
林凡说完就上前抓住了谢太的衣服,举起酒瓶。
“吃个饭,吵什么吵啊!”
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位服务生进来叫道。
林凡怒瞪服务生一眼,吼道:“给老子滚出去,没你的事。”
服务生见状吓得,连忙关上门跑了,生怕自己受到伤害。
谢太见服务生出去了,看着林凡的眼睛,也不怕,反而冲着林凡叫道:“你没钱,我有钱啊。”
“你有钱关老子屁事啊!你再来调侃老子,我就砸爆你的头。”
“我他吗给你4万行不行!”
正准备下手的林凡听到这句话,挥下去的酒瓶在空中停住了,随即嘲讽地笑了笑:“呵呵,你来找我笑话是吗?是不是要看我有多可悲?你给我4万?你当我傻~子啊?”
黄子文上前拉开了林凡谢太二人,挡在二人中间。
谢太整了整被林凡弄乱的衣服,没有理会林凡,而是拿出了手机,手指点了几下后拿起来给林凡看,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子,你不信我对吗?我给你看个东西。”
林凡抬起头,瞄了一眼手机。
“饭桶”
林凡以为自己喝醉产生幻觉了,猛地摇了摇头,大力地拍了几下头,死死盯住手机。
没错,手机里正是刚赢了林凡4万多的饭桶的扣扣信息栏。
饭桶就是林凡参与赌博群的群主。
林凡抬起头,双眼血红地看着谢太,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认识他?”
谢太哈哈一笑:“我肯定知道啊,他昨天还在别人面前一直说说说,说什么赢了个自称大学生的煞~笔4万多,还说他哭着求着把钱还给他交学费,说的时候一直在笑,好像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有笑过一样。”
林凡恶狠狠地盯住手机里的信息,看着那个让自己陷入绝望的人的头像,头也不抬地对谢太说道:“告诉我他住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谢太把手机放下,示意林凡先坐下。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去杀人,你家人怎么办?”
林凡听到“家人”二字,眼中的血红色马上消散不见。
是啊,我出事了,我爸妈怎么办?
林凡迅速冷静了下来。
现在倒是谢太情绪产生了波动。
谢太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就令林凡产生了这么大的效果。
原来他很在意他的家人,谢太心中想着。
但是谢太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对林凡说道:“我说过,我可以给你4万,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杀他?”
林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自己不是白~痴。
“你平白无故给我4万,你当我是傻~子?我林凡只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谢太哈哈大笑,说道:“林凡兄弟,我认你这个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给你4万,我不缺这点钱。”
林凡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太,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你以为我会信?”
“我当真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那你和饭桶又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的关系?反正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他会告诉你他的事?”
“这些你以后就知道了。好了别说了,对了,子文,给他转5万过去。”
在一旁看着两人对话的黄子文,听到谢太的话后,即可拿出手机。
至于林凡的账户是多少?谢太怎么会搞不到呢?
“叮咚”
林凡的手机马上响起了提示音,林凡不确定地看了谢太一眼。
谢太伸手示意林凡把手机拿出来看看。
林凡掏出手机,迅速地解锁打开账户,果然,账户上不再是那仅有的可怜的几十块钱,而是多了5万。
林凡不敢相信地把手机银行退了又上,退了又上,直到真正确定了这件事真正发生后,才把手机锁屏。
不过他还是紧紧地握住了手机,生怕钱丢了似的。
林凡不解地看着谢太,说道:“你有钱没地方花吗?”
谢太摆了摆手,道:“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说过了,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我谢太,说一不二,再说了,我认为,你这个朋友,值这个数。”
林凡当然看出来了谢太说的话是假的,就为了跟我交个朋友,就付出5万?
不过林凡看谢太死活不愿意说,就不再多问,反正这钱也不是自己偷来抢来的,自己也没立什么字据之类的,拿着就拿着。
林凡自己给自己释然后,脸上带着装出来的笑容对谢太抱拳:“那我就谢谢你了。”
谢太拿起一瓶酒,对林凡说道:“那些客套话就别说了,来,话都在酒里,今晚咱们喝个痛快?”
“行,今晚咱们喝个痛快。”林凡应声道。
谢太举起酒瓶,林凡黄子文二人也同时举起了酒瓶,三人大力碰杯。
酒过三巡,谢太揽着林凡的肩,说道:“以后不要去赌了,十赌九输,赢的都是庄家。”
林凡点了点头,认可道:“我再也不会去赌了,我真的怕了,那种感觉,我这辈子不想经历第二次。”
黄子文喝了一口酒,问林凡:“那你又为什么要去赌?”
林凡苦笑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还不是因为自己想有钱,大手大脚地当着比人的面花钱,享受那种被人捧起来的感觉。”
谢太皱眉,对林凡说:“那你认为,假如你真这样了,他们捧你是真的吗?”
这点林凡何尝不知道,但是林凡就是想,就是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可是,林凡却想不到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说出来让他们笑话吗?
谢太见林凡没说话,便举起酒瓶,示意林凡喝一口。
林凡在喝完这一瓶后,坚决地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去赌了,绝对不会!”
谢太怕了拍林凡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赌博赌博,十赌九输。赢了想继续,输了想翻本,结果越赌越大,倾家荡产。”
“哎,是啊,我当时就是这种心理,然后就变成了你们看见的这样了。”
林凡叹了一口气,说道,紧接着又灌了一大口酒。
五味杂陈地看着眼前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