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外公去帮你弄?”看许诺不开心,林曜昌不忍心,便开口想要缓和。
不说吃还好,一说吃,许诺脑袋瞬间炸了。
“我才刚吃饱,外公您能不能不要提‘吃’这个字?我怕我以后得厌食症……”许诺将下唇撇得老高。
“好,好,外公不提,外公不提。”林曜昌连忙做了个禁言手势。
许诺叹声,闷闷地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起来。
曾经,它们忙碌非常,一刻不曾停息。
现在,它们闲得生疼,仿若百无一用。
“哎……”许诺又是一声叹息。
“诺儿又想画画了?”林曜昌瞬间看透了许诺的心思。
许诺撅着小嘴没有应声,想又怎么样?想也白想!
所有人都听着江医生的话,不许她看手机,不许她看书,不许她动笔……
看着许诺郁闷的小脸,林曜昌陡然生出几分不忍:“那外公去问问江医生,看看可不可以让你少画一会儿?”
闻言,许诺顿时来了精神,眸中闪过道道星光:“真的?外公你快去,快去帮诺儿问问!”
“好,好,外公这就去。”林曜昌一边应声一边走出了病房。
半小时后,林曜昌拿着许诺的“宝贝”进了病房。
许诺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江医生同意了!
外公帮她取来了画具!
“谢谢外公!”许诺激动地在林曜昌的脸上“啵”了一下。
她深情地摸着画具,目如柔水。
只几天不见,她已经思它们如狂了。
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不要太高兴,江医生说了,每天只能画一小时。”林曜昌提醒道。
一小时?
嗯,够了!
许诺用力点头。
房间的气氛在这一瞬间活跃了起来。
许诺半垂着眸子,浅抿着薄唇,进入了痴迷忘我的境界。
整整一个小时,房间都陷在了一片安静中,只能听见微微的落笔声。
可以重握画笔,许诺的心情美丽极了,连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受到了她的感染,溢起了甜甜的喜悦。
不知不觉,十天过去了。
“林老,墨老夫人,许诺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可以出院了。”江浩终于允了许诺出院。
“噢噢~”许诺跳着欢呼,她终于可以离开医院这个豪华大牢了。
“但——是——”江浩突然又开了口,转向许诺的视线严肃了几分,“你,不能累着,每天画画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好好!”许诺使劲点着小脑袋。
每天能有两个小时的画画时间,她已经非常开心了。
“那好,我先去忙了。”江浩勾唇,觉得许诺使劲点头的这个动作真的非常可爱。
“好好,江医生你忙。”
许诺双手抱拳,女侠般地拜了一拜,表示着对江浩的感谢。
看着许诺激动拜谢,江浩唇角的弧度又扬了几分。
趁许诺心情好,林曜昌忙问道:“诺儿,你觉得外公认下瑆儿怎么样?”
“……”
林曜昌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许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说,你想让外公认下墨家老大?”林曜昌瞬间又转移了话锋。
许诺大眼一瞪,对林曜昌突然转变的话锋更加吃不消。
不理会许诺的讶异,林曜昌再次开了口:“墨家那老太太认了你做干孙女儿,我不认一个墨家人儿,岂不是亏了?”
闻言,许诺脑后黑线忽忽滑下,原来林曜昌是在和墨老太太较真呢?
许诺大汗间,林曜昌又开了口:“诺儿不说话,是准了?还是不准?”
准了?还是不准?貌似外公要认谁,不需要她这个外孙女儿批准吧?
许诺抬眸看向林曜昌:“外公,您不需要和奶奶比,她墨家没有女孩,才想要认我的,咱们家有哥哥、有我,不需要认什么墨家人……”
听了许诺的说法,林曜昌眸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他陡然启唇,将话锋带偏到了天上:“不想让外公认他们?难道是诺儿对谁有意?告诉外公,你喜欢老大还是瑆儿?”
许诺一滞,眸光复杂到了极至。
原来外公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诺儿喜欢外公,诺儿要一辈子陪着外公!”许诺抱着林曜昌的胳膊晃来晃去,撒娇博宠。
这一招,百试百灵,林曜昌立时就败下了阵来。
“哈哈哈,鬼精灵。”林曜昌捏了一下许诺的小脸,她这个模样和她母亲真是一模一样。
护士拎着日日不变的保温桶走进病房的时候,林曜昌约墨珺言去了林氏集团。
林曜昌用深不可测的目光看着墨珺言。
墨珺言挺拔直立,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
他早已感到今日会是一场鸿门宴。
既来之,则安之,泰然处之。
“听说你得了一种怪病,诺儿是你的解药?”林曜昌开门见山。
“对。”惜字如金,墨珺言风格。
“那你对诺儿只是这种需要?”林曜昌故意问道。
“不!”墨珺言肯定答道。
“那你……喜欢诺儿?”虽然林曜昌早已看出了墨珺言的心意,但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墨珺言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节。
当“不”字砸下来的时候,林曜昌眼皮骤落。
他攥拳,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脚。
林曜昌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他没想到,墨珺言竟答了一个“不”字。
时空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空气中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长达一个世纪的静止之后,墨珺言终于又开了口:
“我爱她!”
三个字,如陨石坠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犹如宣告一生般大声希声,沉甸甸,重千斤。
林曜昌稀零的睫毛颤了,心,也颤了:“你懂什么是爱吗?”
“不太懂……” 墨珺言摇头,他抬手,捂向胸口靠左的位置,“我只知道没有她,这里很疼。”
林曜昌感动烁眸。
爱情,果然是种毒药,一种蚀心的毒药。
林曜昌微叹:“诺儿倔强……”
“没关系,我等她,哪怕一辈子……”墨珺言的声音里异常坚定,眸光,亦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