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对待雪容也不似以前那般淡然，带着点小小的贪婪。就算得不到同样的心意，也想亲耳听到雪容的想法。

雪容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淡淡道：“怎么了？”

“你有喜欢过人吗？”

“有。”

“那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啊？”清水没想到雪容这么干脆地回答了，又继续追问。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我身边。”雪容一贯温柔的笑容。

原来雪容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是青梅竹马。

“真好。”清水心里酸涩，表面却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

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就是你喜欢他的时候，他也正好喜欢你。偏偏，这又是最难的。怪不得她当了26年单身狗了。

微凉的唇瓣轻轻按在清水光洁的额上。

清水不可置信地看着雪容：“你休想再戏弄我，快去找你的小美人去。”凌雪容一次次地戏弄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再加上伤口的疼痛，清水心里的火气一下出来，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下来。

“你走！”清水只觉喉咙忽然疼痛得厉害，强行压抑的泪水还是不住地掉下来。雪容俯下身子吻住了清水，浅褐的眼眸慢慢闭上。鼻息间全是属于清水香甜的味道。

这一吻，让刚才所有的失落和愤怒一下子烟消云散。

清水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一片云朵，化作绵绵细雨，跨越高山流水，重峦叠嶂，最后落在泥土的芳香中。

“从小在我身边的人，是我母亲。”雪容在清水唇边轻轻说道。

“你，唔。”清水脸色绯红，刚对上雪容亮晶晶的双眼，第二个吻又覆天盖地而来。

雪容这个吻，又是什么意思呢？

凌雪容，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吱呀。”房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

清水一下子反应过来，推开雪容，心虚加上愧疚，让她不敢正视眼前的紫嫣。

她夺取了紫嫣最爱的人，在刚才的甜蜜中，她忘记了紫嫣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不要伤害雪容。紫嫣会留在自己身边，也是因为雪容。

雪容若无其事看着紫嫣微笑道：“药煎好了吗？”

“好了。”紫嫣勉强地微笑道，这一刻，她听见了自己心碎一地的声音。

她从没有奢望过要当太子妃，违背父亲的意愿当上彩菱，也是她自愿。即使太子喜欢上凤国的公主，她也会成全。

为雪容付出了那么多，即使最后他没有爱上自己，她依然无法恨他。

她对雪容的爱，没有保留。

放下了药之后，紫嫣就黯然退了出去。

眼前的两人之间，没有她可以容下的夹缝。

其实在很久之前，她就觉察到太子对公主的不同。在太子府这么多年，太子从来没有让她们其中一个去侍寝，他对每个人都是温柔的。

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清水看着紫嫣默默离去的背影，连一丝解释的力量都没有，亮晶晶的眸子暗淡下来。

她所负的人太多，太多。

雨宫的一百二十条无辜的性命，还有城咏，紫嫣。

身上背负的是如此之多，叫她如何作还？

“世间之事，究竟是人定还是天定？”雪容轻轻问道。

“如果可以我更加希望是天定。”怔了怔，清水答道。

“天定，人改。”雪容看了清水一眼，留下一句话之后起身离去。

天定，人改？

人改？

人改？

清水细细琢磨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