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皓的眼神凉凉地扫过陈辰,随即对着众人朗声道:“我宁皓在此发誓,敢伤我妻儿之人,我宁皓就算是倾家荡产,拼上性命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陈辰听闻此言,心中了然。他讪讪地把目光移开,笑道:“本将军在这里恭祝妹夫喜得千金!”
宁皓回道:“谢江南将军吉言!”说着,宁皓举起酒樽,对着陈辰道:“妹婿在此敬姐夫一杯!”
陈辰心中冷笑,宁皓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兄弟妻不可欺,更何况是连襟。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举起酒樽道:“妹夫请!”
宁皓没有丝毫犹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陈辰见宁皓如此爽快,心中对他反倒升起了些许好感。毕竟陈辰也是一个出征沙场征战的的将军,性格自然要豪爽很多。
“干!”陈辰大笑道,说完便将酒樽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宁皓又将酒樽盛满,朝着满堂高客道:“各位宾客远道而来,若宁家有不周之处,请多包涵!在此,宁皓敬各位一杯,聊表谢意!”
“哪里哪里,宁老爷言重了。”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樽,朝着宁皓致意。
宁皓拍了拍宁振航的肩膀,宣布道:“这是宁振航,我的义子。振航以后就是我宁家之人,就是我宁皓的亲儿子!”
“恭喜宁老爷双喜临门!才添了千金,如今又添一子啊!”在场宾客恭贺道。听闻此言,宁振航却是微微红了脸,但是他却仍然直视着众人,眼眸中全是坚定与克制。
宁皓满意地看着宁振航的表现,以后宁家的产业若有宁振航这等人才相助,他宁皓也可大大放心下来。
“多谢各位吉言。”宁皓谢道,随后他便陪同王非颜走到了一圆圆的大红桌前面。这大红桌上摆着青毫,竹卷书册,小小的人偶,女红绣品等各式各样的东西,甚至还放了一块金元宝。
王非颜突然就将宁姝放在了那大红桌上,一脸期盼。宁姝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王非颜和宁皓,可他们两个都是笑而不语。
宁姝又将头转向宁振航,可见他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宁姝索性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见宁姝不解,王非颜才笑道:“姝儿,喜欢什么便拿什么。”
宁姝似懂非懂地看着满目琳琅,有些纠结地皱起眉。她还真不知道要选什么。
宁姝在大红桌上扫视了一圈,便看见在被一串珠宝遮挡住的玉箫。这不是在她身边的青玉箫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宁姝急忙爬过去,便开始捣腾起来。一旁的王非晴见到此景,却是忍不住笑道:“原来我这小侄女爱的是些金银珠宝!”
听着王非晴嘲弄的口气和轻浮的眼神,宁姝只是淡然地抬起头,对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要……找的……并不是……这些粪土。”
宁姝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从来没有能在一岁就能说出如此惊人话语的婴儿,众人看着宁姝的眼神都一瞬间呆住了。
而王非晴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竟然被一个婴儿堵住了话茬子。
视金钱如粪土的婴儿,她是世间的第一个。宁皓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趴在红桌上的小小身影。他脑中更是响起了微清道长的话。这孩子如此天赋异禀,若没有微清道长相助,恐遭有心人毒手。
就在这堂中气氛出奇诡异之时,一个沧桑却十分有力的声音凌空而出。“贫道这痴徒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微清笑骂着走了进来。
宁皓却是大舒了一口气。微清道长分明是在为宁家解围。“微清道长!”宁皓恭敬道。
一听到微清道长的名讳,众人的目光全聚集到这个道骨仙风的老人身上。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紫阳观观主微清道长!”陈辰也站起来道,“不过,微清道长何时收了本将军的侄女做徒弟?”
听到陈辰的质问,微清只是淡笑着捋着胡子道:“她自出生起,便是我微清的最后一个徒弟。”
“原来是微清道长的弟子,难怪天赋异禀,语出惊人。”众人纷纷议论道。
宁姝坐在大红桌上,静静地望着这个眉宇间带有一丝疏离的老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微清,也就是她的师傅,接下来会养她九年的人。
宁姝曾无数次幻想过微清的模样像言情小说里面的师傅一样,英俊潇洒,恍若谪仙。而眼前这个老人似乎才更为贴近现实。
察觉到宁姝打探的目光,微清走到她身旁,笑骂道:“痴徒,还不取了你想要的东西?”
王非颜站在宁皓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自微清出现之时,她便开始微微颤抖,她明白,今日便是和宁姝的分别之日,这一别就是九年。微清曾说,这九年之间,宁姝不可下紫金山一步,而宁家人也不许来探视。
宁姝闻言,便重新低下头,从那些珍宝之中取出一支青玉箫。随后便抱在怀中不肯撒手。宁姝坚定的认为,既然她穿越成为婴儿之时,这只青玉箫便随她而生,那么这支玉箫必然也是她回到现代的唯一途径。
微清见此,心中也是陡然一惊。他虽知道宁姝的身份特殊,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早慧。她的智慧竟显现地如此之早,若再晚几年,依此女现在的心性,非搅乱天下不可。
宁皓也明白微清此行的目的。他看着宁姝的眼中满是不舍,但又充满无奈。聪颖的宁振航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宁皓,弱弱道:“爹爹,怎么了?”
“妹妹是微清道长的关门弟子,从今日起,便要上紫金山修行,九年之后方能回家。”宁皓安慰般地摸了摸宁振航的头,语气中也夹杂了丝无可奈何。
宁振航转过头,坚毅地望着微清,祈求道:“道长爷爷,可以不让妹妹走么?”
宁姝见宁振航如此维护她,不由地心生感动。而微清道长也低下头看着这个小小年纪,却有情有义的孩子,心中也生出几分好感。
就在此时,从宁振航身后突然蜿蜒出来了一直浑身翠绿的小蛇,它吐着鲜红的信子,森然地朝着宁振航进发。
坐在大红桌上的宁姝自是看到了这一幕,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宁振航没有丝毫察觉。微清眸色一凛,他手指微动便见那只青蛇已然失去了攻击能力,颓然地蜷缩在地上,七寸处正汩汩地流着血。
宁振航见到此状,相比于其他人便淡然了许多。他抬眼,只是定定地看着一脸险恶的陈斐,面无表情。
“何人敢在在宁府兴风作浪,放蛇伤人?”宁皓阴沉着脸,如鹰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微清道长呵呵一笑:“虽是童言无忌,若是真存了歹毒之心,此人也是留不得了。”微清含笑看着陈斐,却让陈斐的后背起了一阵冷汗。
“你个老头子看着本少爷做什么?那蛇又不是本少爷放的!”陈斐做贼心虚地朝着微清道长吼道。
“斐儿,休得无礼!”见陈斐如此不识时务,陈辰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微清听完陈斐的话也并不恼,只是淡淡道:“贫道没说你放蛇,倒是你自己不打自招。”
“你……”陈斐一时语塞,双脸涨得通红。他又瞧着一旁安然无恙的宁振航,心中更是愤懑。这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贫道便对你略施惩戒,免得你小小年纪,便存了害人之心。”一眨眼,微清便出现在陈斐身边。说时迟那时快,微清轻轻两点,陈斐的手便失去了知觉。
“我的手……我的手!”陈斐惊恐道:“我的手没感觉了……爹爹,娘亲,救我!救我!”
见陈斐如此,宁姝和宁振航都不由地露出一个不经意的微笑。
倒是一旁的陈辰和王非晴急红了眼。王非晴朝着微清哭诉道:“斐儿如此之小,道长便废了他的手臂,这让他以后怎么活啊!”
陈辰也急道:“犬子无礼,本将军自知管教不严,但是道长出手未免太重。”陈辰毕竟一介武夫,要不是看着微清在安国的地位,他早已大打出手。
“贫道并没有废了他。只是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暂时不能操纵手臂而已。”微清又重新回到宁姝身边,仍然面带笑意。
宁皓却也开口了:“斐儿尚且年幼无知,且也并没有伤及航儿性命,还请道长开恩。”
微清没有理睬宁皓,反倒是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宁振航道:“若你愿意放过他,那贫道便如你所愿。”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宁振航身上,特别是王非晴看着他的眼光,既有期望也有记恨。望的是他能够救下陈斐,恨的是他害得陈斐造到如此对待。
“振航小侄子,斐儿可是你的表弟啊!”陈辰看着一脸沉静的宁振航竟然打起了亲情牌。
宁振航深深地看着陈斐,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