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重头戏是战事。
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放纵了。子心在殷彦的庄子里,喝了个酩酊大醉。
影影绰绰中,似乎有人向她走来,将她抱进怀里,一个火热的吻堵上了她的唇。她想看清楚那人的脸,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只能这样醉死过去。
……
醉酒之后头痛欲裂。子心扶着沉重的脑袋,看见地上一堆凌乱的衣服,身子变得僵硬。她努力去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嘴唇上发麻的触感。子心闭上眼,准备装睡。
很显然,昨天自己酒后乱性了!
子心在等,她在等这个和她关系不菲的男人自己离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子心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别人的私宅中!
想到这,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捡起自己的衣服。纯白的衣服混杂在花色的外衫中,极其显眼。
子心慌乱的穿好衣服,走向房门,从头到尾,她都没敢回过头去看一眼。
殷彦对她的情,她不是不知道。如今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安定了,她实在不想混入另一段纠葛不清的感情中。她已经陷入了感情漩涡,还怎么能轻易给他人承若?
殷彦一直到子心离开,才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自己胸口的抓痕,露出了一丝苦笑。
终是舍不了她,终是放不开自己心里的那份执着。
欢愉了一夜,早上竟不敢面对她。他不敢问她,到底心里有没有自己!
他的丹凤眼里,渐渐升起了一丝绝望。
晨在几日前已经来到下玉关,如今他向子心解释形式,俊美的脸庞上满是担心。
“饶帝的病情,比战事更加吃紧。”
子心沉默了。
晨耐心的等她缓了一缓,继续说道:“他的哮疾发作的厉害,加上国内的压力太大…”
子心闭上了眼,她越过面前的桌子走向晨,偎依进他的怀里,看起来犹如孩子般无助。
“晨,我该怎么办。”
晨轻抚着她的头发,“去看看他吧,否则你会后悔的。”
“你都不吃醋吗?”子心拿起晨面前的头发,轻轻的把玩着。
晨温柔的看着她,带着微笑说:“我能拥有你,已经是万分幸运了。我不想你以后会后悔,因为,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事。”
子心在晨的怀里,冰冷的四肢逐渐温暖了起来。
司马思华带六十万大军在下玉关久攻不下。
下玉关在汴京的东西位置,算是大饶的一道重症防线,若是下玉关被攻,汴京即将告急。霍启泽率领四十万大军守在这最后的防线。几天前,大饶南边四分之一的土地沦陷,近百万人民变成了亡国奴。
久病的饶泽帝病情刚刚好转,便上了守城墙。这个皇帝表现出来的态度令在场的武官敬仰,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出声劝他休息。
司马思华的大军在下玉关外的树林扎营,迟迟未动。整个下玉关军机处此时安静的诡异,坐在上首的饶泽帝脸色苍白,静静的看着沙盘出神。一旁随行的郭公公看了,暗自叹气。如果饶泽帝能预卜先知,他还会下令除去覃烨筝吗?这是帝王在权益与爱情之间的选择,谁也不知道答案。
“哄!哄!哄!”地面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军机处内似乎也在震动。守城的士兵睁大着眼睛,看着黑压压的人迎面而来,他们一个个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恐慌。
整齐的银色铠甲,黑压压的影子,整齐的步伐。大月的女人和大饶不同,一个个生的身强力壮。
城墙上的人看着这只犹如地狱里出来的队伍,一时寂静无声。
“报!”士兵踉踉跄跄的赶来,吞着口水说道:“大月…大月的军队来了!目测有五十万!”
众将士哗然!霍启泽额上出了点点细汗。虽然宣扬有四十万的兵力,只有主将自己清楚,城内不过二十万人!这样几乎是以卵击石。
“准备一级任务。”霍启泽对副将下令道。
眼看这庞然大物就要到城下。霍启泽率第一小队出城。黑压压的云朵,云层极低,似乎要压倒人的脑门上。饶军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气都不敢大出。
这是第三次和司马思华正面交锋,相比这次,前几次她们只是小试牛刀。
饶军已被团团包围,除了冷兵器,近身肉搏也在激烈的上演。新鲜的血液飞溅,被染红的土地上似乎凝聚了一条小溪,刺痛了看台上饶泽帝的眼睛。
狭路相逢,什么策略,什么计谋都已经用不上了,断臂残肢之中,每个人能思考的,紧紧是本能的杀戮。狭路相逢勇者胜,每个人像是疯了一般,哪怕只有一只手,也要向对手刺下那一刀!
第一小队的十万人眼看着就要被消灭在人海之中,没有兵器的用手,断肢的用牙咬,每个大饶的男人都用一百二十分气力,与面前的女人厮杀。他们维护的,不仅仅是家园,更是在这个大陆上,男人所剩的尊严。
雪点踏在在半山坡的草地上,兴奋的踢动着前肢。一女子,身穿银白色的盔甲,手握长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喝!”雪点犹如脱缰的野马,开始狂奔而下。
看台上的一些士兵发现,远远地,一人从东边单枪匹马冲进了大月的军队中。同为银色的盔甲,很快便埋没进了人群里。
士兵的眼中含着悲切,望了一眼后,又马上关注到了城下的战局。
“快看…大家快看…”
不多时,一个小兵惊奇的指着大月军队的东侧。
只见一人骑在马上,单凭己力,混在敌军中厮杀。她手中的长鞭犹如一条飞舞的小蛇,像是有生命一般配合着自己的主人。
十人,二十人,上百人,上千人。她身边的人一层又一层的倒了下去,紧接着,新的敌人又填充了进去。
“那盔甲…天哪…是蘭亲王!”
“蘭亲王?怎么可能?蘭亲王没死?”
“天哪,如同战胜转世啊…”
城上的士兵惊奇的七嘴八舌的说着,只有被将领们簇拥着的饶泽帝,认出了她。他死死的抠着扶手,视线紧紧的追着她,眼里仿佛冒了火。
大月的军队似乎发现了这一重大威胁,她们调转人手,一层一层的敌人将子心团团围住。
“蹭。”一冷箭由身后射出从子心的侧脸擦过,她的头盔散落,身体也失去平衡掉下马去。
“来人!”饶泽帝大惊,“把弓箭给朕拿来!”
“那个人不是蘭亲王,是个女人。”
“怎么是个女人?”
“天哪…”一个南路军的旧将认出了她来,“那是…那是阎荣王!”
一旁的雪点看见主人坠落,拼了命的嘶叫。霍启泽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女孩手起刀落的英武样子。
居然是她……
子心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像自己涌来,大怒。闭上眼,催动起了心中的意念。
饶泽帝和看台上的人看见她不再反抗,以为她放弃了求生的意念,拼命的向下射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子心睁开双眼。
“砰”两条巨蟒犹如巨大的地龙一般从子心身侧破土而出。小青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了靠子心最近的月兵的喉咙。
敌军惊慌失措,看向子心的眼神犹如看见了妖怪。
而此时的她犹如地狱来的修罗使者,身旁堆积如山的尸体,脚下鲜血淋漓。她的嘴边的轻笑习惯性的扯着。眼神却是那么的冷。
乌云渐渐散去,阳光四溢,似乎要照亮这个污秽的大地。
巨蟒所到之处横扫千军。司马思华无心恋战于霍启泽。率军撤退。
“想走?”子心邪笑着说道。她的左手轻轻的抬起,翠绿色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空气中瞬间凝聚起了一股沙尘,沙尘越积越大,竟然变成了手掌的形状。月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拼命的向树林处逃窜,司马思华更是一路狂奔,将小兵们远远甩在身后。
“喝!”子心将手一伸,只见沙形成的巨掌伸向月军,几十个落在后头士兵被巨掌抓在手里。随着子心缓缓握拳,巨掌里的人惊恐的叫声越来越小。
“噗”鲜血四溢的声音传来,巨掌的掌心被鲜血渗透,猩红一片。
子心放开手掌,看着奔走的人群,双手摊掌举起。
当两军幸存者多年之后回忆起当时这一幕,苍老的面孔依然兴奋而惭栗。
子心面前的沙土随着她的手掌渐渐升上上空,顷刻间竟然形成了一面沙墙。随着她下落的手掌,沙墙居然像海浪一般,卷向还未来得及逃走的月兵!
在人们的惊慌和尖叫中,数万人犹如蚂蚁一般,顷刻就被沙浪活活掩埋想,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此刻天地之间寂静一片,只有微微扬起的沙尘提醒着众人刚刚发生的事实。看台上的人和看台下存活的士兵,和霍启泽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天地间唯一存活的女人。
她绝美的脸庞犹如天使,嘴角的笑又仿佛来自地狱,两条巨蟒臣服的在她左右,她一步步近近的走来,犹如这天地间唯一的王者。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于城下的女子真的是人类吗?这是当时众多兵将心中共同的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