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馥雅再也站不住了,一下子坐在草坪上,仰头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天知道,她拿着匕首架在男人脖子上时,她有多害怕,多恐惧!
哪怕最后脖子上流血的不是自己,但她心里真的怕,怕她一用力就杀了那个流氓,然后她就真的成了杀人犯,这会是她一生中的污点。
不过,好在现在没事了,她相信那个流氓也不会死,只是脖子上流了一些血而已。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田馥雅猛地转过身去,见是那个面具男,便没那么紧张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这个面具男,或许是因为他丢给自己一把匕首吧。
一开始接到匕首,她还不知道是谁丢给她的,但到后来,就明白了。
除了这个危险的男人,还真的没人会这么做。
鬼鹰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立马就有点不高兴了。
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又不是没有那方面的能力,为什么这女人就不多防备他一点呢?
是不是他也要像那些流氓一样做,这个女人才会把他当回事啊?
因为鬼鹰戴着面具,所以田馥雅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高兴。
当然,田馥雅也不知道,这个面具男就是,鬼鹰。
“你的,还给你。”田馥雅伸出手来,把匕首递给鬼鹰。
鬼鹰并没有立马接过匕首,而是走到田馥雅的脚边蹲下,提起她的左脚,在扭伤处,用力一捏,痛得她差点哭爹喊娘。
冷笑一声,鬼鹰松开手来,不再折磨田馥雅,走到她的面前,和她并列坐在一起。
他一松手,左脚便没那么痛了,田馥雅怨念地瞪着鬼鹰,把手中的匕首朝他丢去,然后,豪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鬼鹰收起匕首,歪着头瞅了田馥雅一眼,说道:“打用力点,你没吃饭吗?就这点力气,抓痒我都嫌轻。”
听到男人的话,田馥雅气得差点吐血。
那个,有没有人给她一把铁锤啊?
既然他嫌她力气小,那好啊,给她一把铁锤,保证能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而且又很省力,捶起来手也不会痛,看,多好!
鬼鹰不再理会田馥雅,身体朝后,直躺在草坪上,头往一边偏去,微风吹动着他戴在头上的休闲服上的帽子。
白色冰冷的面具戴在脸上,遮去了他的面貌,只有一双邪佞好看的眼眸露在外面,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呼吸的。
“一直戴着面具,你不难受吗?”田馥雅低头看着男人问道,话里带着点点怜惜。
鬼鹰愣了愣,扭过头去,微眯起眼眸,直盯着田馥雅的杏眼。
怜惜……
搞没搞错,之前,这女人还一副怨恨他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又心疼他了?
呵呵,是不是每个女人变脸,都比翻书还快?
不过,被一个女人怜惜,也真是丢人,可他那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心,竟然感到一丝丝温暖。
是的,这么多年了,有谁怜惜过他?又有谁知道他的苦?
天下人只知道,鬼鹰是个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恶魔,各种难听的骂名都扣在他的头上,可谁又知他背后的辛酸?
呵呵,没人知道……
也是,这么多年了,不是早该习惯了吗?
鬼鹰闭上眼眸,苦笑。
夜色朦胧,月光洒在男人的身上,田馥雅低眸看着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又是个让人心疼的男人……
过了一会,鬼鹰睁开眼眸,起身站了起来,低头,淡淡地看着田馥雅,伸出手来。
田馥雅看了眼男人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又抬头与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莞尔一笑,把手搭了上去。
鬼鹰轻轻一拉,田馥雅便站了起来,可还没站稳,便被男人打横抱在怀中。
田馥雅吓了一跳,惊呼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你确定?”鬼鹰瞄了眼女人的左脚,问道。
田馥雅咬着唇,不再出声。
好吧,就当她什么都没说。
鬼鹰抱着女人走了一段路,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田馥雅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尤其不远处那颗苍老阴森的大树,在黑夜里似厉鬼般吓人,时不时还有阴风吹过,让田馥雅觉得心头冷嗖嗖的,十分不安。
“你要带我去哪?”
“放心,我对没脸蛋没身材的蠢女人,不感兴趣。”鬼鹰瞅了眼怀中的女人,话里满是浓浓的不屑。
田馥雅一听这话,脸顿时黑了下来。
尼玛!什么叫没脸蛋没身材的蠢女人?
她蠢吗?
好吧,她承认她的脑袋是没那么好用,但也用不上“蠢”字来形容她吧。
还有,她长得不好看吗?
之前,楚枭辰说她身材不好,现在又来一个说她没脸蛋的家伙,呵呵,现在的男人都喜欢睁眼说瞎话吗?
真是的,也不怕闪到舌头!
倒也不是田馥雅有多在乎容貌,只是,她实在容忍不了这些男人眼底那轻蔑瞧不起人的眼神!
鬼鹰不是不知道怀中的女人正用愤怒的目光瞪着他,只是,他不想理会罢了。
很快,两人来到一个昏暗的角落里,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鬼鹰尚未走近,车门就被车里的人打开了,里头走出一位高大的男人,此人身穿黑色西装,脸上也戴着白色的面具。
男人打开后座的车门,然后,面无表情地微低着头站在一旁。
“回酒店,把那老头叫过来。”鬼鹰丢下这句话,便抱着田馥雅钻进了车里。
站在车外的男人看了眼他家少爷怀中的小女人,愣住了。
有谁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他家少爷怎么抱了一个小丫头回来?他可记得,少爷很少会和女人接触,甚至还很讨厌女人。
不容他多想,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后座的车门关上,然后回到前座,把车开走了。
到了车上,鬼鹰便不客气地把田馥雅丢开,自己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田馥雅抿着唇,目光复杂地看着男人的侧脸,不知在想什么。
车在路上飞快地行驶着,窗外的景象也在飞快地变换着。
突然,田馥雅似是想到了什么,手在周围摸了摸,随即,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焦急地说道:“我的包包落在那里了!”
鬼鹰扭头,瞅了田馥雅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我会让人帮你拿。”
田馥雅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