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见蔡恒公这篇文章因为收录在小学课本里,所以在华夏不仅仅是学医的人知道,上过学的都知道,这是最为典型的炜疾忌医。
但是文章仅仅描述了扁鹊见蔡恒公的情景,扁鹊和蔡恒公的对话不多,扁鹊对蔡恒公仅仅说了三句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了: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
第二句是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
第三句是君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
而第四次见面的时候,扁鹊直接转身走人,不在理会蔡恒公。
这个小故事在华夏几乎家喻户晓,但是对于不少人尤其是学医的和历史学家都有一定疑问。
扁鹊真的有过这样的事情?
而且蔡恒公最后病入膏肓身死,难道在他生病的时候自己没有感觉到?人的身体对于不适感都很强烈的,蔡恒公为什么有疾不治?
这篇文章曾经在医学界和历史学界争论不休,到现在都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对于徐浩来说,这个并不是故事,而是事实存在的,扁鹊乃是天医门记名弟子,还不算是正式弟子,天医门甚至保存了扁鹊的竹稿,并且详细的介绍了蔡恒公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这个问题提得很好,相信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心中已经有答案了,甚至我猜想你觉得这个事情根本不存在?”徐浩笑了笑回答道。
那女生倒是稍微的愣了一下,道:“那么老师觉得这事情到底存不存在呢?”
“存在,这是事实,蔡恒公一开始得的是伤寒,也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感冒!”
那女生微微一笑,觉得徐浩落入了自己的圈套里,道:“这么说老师觉得这件事情存在了?那么这蔡恒公到底是谁呢?众所周知的蔡恒公乃是春秋时期的蔡国主公,而扁鹊比这位蔡恒公晚生了两百年,扁鹊不会穿越回去给蔡恒公治病吧?”
最后一句,倒是惹得班上不少人微微一笑,似乎想看徐浩出丑。
徐浩不慌不忙,平静的道:“扁鹊自然不会给春秋时期的蔡恒公治病,但是会给战国时期的齐恒公治病,你会问这齐恒公为什么又被称为蔡恒公呢?因为这位齐恒公最后迁都上蔡,所以也被称为蔡恒公,姓田名午,当时扁鹊经过齐国的时候已经是齐恒公迁都到了上蔡,所以也称之为蔡恒公。”
众学生倒是第一次听说过,有的不解,有的似乎在某本书上看过,但是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事实。
“即便老师说这件事情存在,那么老师刚才所说这蔡恒公得的是伤寒,众所周知,伤寒,症状表现为发热头痛腹泻等等,这蔡恒公怎么会到发病都没有症状呢?这说不过去吧?”那女生胸有成竹的问道。
“这为什么说不过呢?中医讲究的是人体各异,不同的人患了相同的病症,下药的方子都不一样,你怎么能够一概而论呢?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有点小感冒,你们会选择吃药还是扛过去?”
“自然是扛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不知道你们学没学过这么一个词,叫病人对病痛的耐受性!”
全班鸦雀无声,包括那名清丽绝伦的女生,这时候,门口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声音:“应该是病人习惯抗病,小到头痛感冒,大到各类疾病的初始状态,病人选择忍受,久而久之就对某种病痛产生了适应性,从而对病痛反应迟钝甚至变得麻木,从而造成症状的缺失,一旦病发,往往就是十分严重的了,这才是最为可怕的,尤其是对于老年人来说!”
徐浩看向门口,一个身穿长袍的短发青年男子出现在门口,向徐浩微微躬身,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嗯,进来坐下吧!”徐浩暗自点点头,看来这三班确实有几个有本事的人,而且看到这名男子穿着长袍,无形中已经获得了徐浩的好感。
男子的出现,吸引了全班的目光,看来这男子在三班的也是颇有威信的,尤其是对于女孩子来说,不少女孩子的目光从徐浩身上移到这名男子身上。
“不错,这位同学解释得很到位,当时蔡恒公已经五十五岁了,在那个时代,这已经算是高龄了,蔡恒公位高权重,扁鹊一介草民,一见面就直接说别人有病,即便有不适感,也不会承认的!”徐浩轻轻一笑说道。
“而他的稍微不适对于年轻人来说,抗抗就过去了,但是以他的年龄,身体素质自然跟年轻人没法比,体质弱,挡不住,所以加重了病情!”
“这个说不通,为什么十天都没有反应?如果没有反应,那么是不是证明蔡恒公并不是得了所谓的伤寒?”那女生立即问道。
“书上说的十日,其实在当时,并不是指现在的十天,而是指一天,蔡恒公从患病到病发,整个过程只有三天半!”徐浩很认真的回答道,这件事情在扁鹊的竹稿里有记载,至于后辈为什么会记录成十日,那就不是他所知道的了。
这些学生才二年级,学医才一年,而且这一年的时间里并不是时时刻刻学习着,还要上很多公共课,对这些不懂还是情有可原,而问出这个问题的女生也算是不错了。
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起来,徐浩起身,宣布下课。
“老师,你还有很多话没说,而且刚才我们迟到了,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想听完你说的话!”
“就是,老师,我们不想下课,我们要听完这个故事!”
“老师,我们现在不想下课!”
不少学生发声,对于徐浩说的观点,似乎很有兴趣,很能够激起他们内心的求知欲。
“这么说,你们是认可我这个老师了?”徐浩微微一笑,问道。
“认可,当然认可,你比上学期的老师有本事多了!”
“当然,徐老师这么帅,看着也养眼啊!”
清丽女孩起身,媚眼弯弯,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老师,你通过我们的认可了,我叫桃小花!”
徐浩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个叫桃小花的清丽女生,人如其名,确实如桃花般清丽可人,尤其是那浅浅的笑容以及那弯弯的媚眼,让人怎么看怎么舒服。
倒是最后一位进教室的男生起身道:“老师,扁鹊说的三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整个班级的人恐怕没人不知道这篇扁鹊见蔡恒公,简简单单的三句话,如果用字面意思解释,自然很简单,但是他们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这不仅仅只是字面意思能够解释得通的,这也是医学界一直争论的焦点之一。
“韩非子只是一介文人,并不是真正的医生,但他记载的也不算有错,只不过他用极其简单的词语去描述一个患者,这一点我也是非常佩服的!”徐浩缓缓的说道:“刚才我所说蔡恒公所患之病症为伤寒,其实是非常广义的说法,中医博大精深,对于蔡恒公的病症,第一句的意思是偶感伤寒侵袭腠理,中医称之为太阳表征,进一步恶化进入半表半里少阳表征,经脾经寒证,最后入少阴寒证,就是骨髓,到这里,扁鹊其实还有办法医治的,只不过太过于复杂,但是扁鹊为什么走?有谁知道?”
关于扁鹊见蔡恒公这篇文章众所周知,但是真正从这篇文章去学习里面所展现出来的医学知识,却没有几个人,更何况这只是一群大二的学生。
“老师,我知道!”那名穿着长袍的学生站起身来,侃侃而谈:“扁鹊曾经在六不治中提到过,骄恣不论于理,不治也,更何况这个时候扁鹊在蔡恒公的心中恐怕是个骗子了,所以扁鹊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直接走了!”
“老师,其他五个不治我也知道,要不要我说出来?”桃小花跟着说道,两眼咪咪的看着徐浩,现在对徐浩这位老师可是相当的认可,而且上课不会对着课本照本宣科。
“这位同学说得不错,好了,至于其他五个不治,如果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查看一下!”
随后,徐浩开始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节课。
“众所周知,中医最为基础的看诊是四诊法,也就是刚才我们所提到的扁鹊著书并推广,也算是四诊法的创造者,所谓四诊,即望闻问切!”说到这里,徐浩转过身来,拿起粉笔,唰唰唰的在黑板上写下了四句词语。
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知巧!
“这四句词语,我不奢望你们能够达到望而知之谓之神的境界,但至少要达到切而知之为知巧,在历史上,能够达到望而知之谓之神的境界的,少之又少,无一不是一代名医!”
“老师,那您达到了望而知之谓之神的境界了吗?刚才您给先来的八位同学做望诊,是不是代表已经到了这个境界呢?”有同学举手问道。
这四句话在中医学界并不陌生,但是要达到望而知之谓之神,所涉及的知识可就多了,穷其一生未必能够达到。
“也就刚刚摸到了门槛而已!”徐浩有点谦虚的说道。
也就是这些不怎么懂的学生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如果听在一些真正的老中医耳中,这是何等的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