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外洒到房间，洋洋洒洒照了一室，慕容没有开灯，慢慢走到床畔，小川已经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了，睡梦中的他极其安稳，恬静的笑容仿佛还挂在脸上。

望着睡梦中的小川，慕容海暗暗下定决心，即便是下地狱也要让小川过上美满的生活。慕容家族，报仇，这些都不能让小川沾染，如果要堕落，那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吧。

慕容海轻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脸上似挂上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而睡梦中人儿在此刻苏醒过来。

“哥。”

小川的声音有些慵懒，带着刚睡醒的朦胧让人徒增几分宠溺。

“哦，快点睡吧。”

慕容海从床边站起身，看了眼小川就要往外走。今夜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但他却不想打扰小川的休息。

“哥，等等。”此刻的小川已经从床上坐起，看着慕容海的背影有几些焦急。

听到小川的声音后慕容海重回坐回了床边，五年后的再次重逢他与小川还从没正式的交流过，今夜，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慕容海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小川的脸庞期待他的话语，那黑夜中的眸子依旧如此明亮，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光芒。小川吞了口唾液，每当看到哥哥那双仿佛能将人看透的眼睛时他就不由自主的紧张，今夜，也不例外……

“哥，我……”小川根本不敢直视慕容海的双眼，两只手交织在一起，纠结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川，我是你哥，有什么事大胆说。”慕容海面带微笑，对于小川没有任何的压力。小川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孩子，大人的世界他不了解，而慕容海只想尽自己所能将小川保护到最好。

有了慕容海的鼓励小川开始慢慢理清思路，紧张的大脑也得到了渐渐舒缓。

“哥，我好喜欢雨晴姐，她会是我嫂子吗？”

小川睁大双眼，第一次勇敢的直视着慕容海。雨晴，这一直是小川心中的疙瘩，他非常明白哥哥的复仇愿望，同时也明白这么做是必须的。但是，一定要将雨晴姐拉进来吗？他知道哥哥是那种瑕疵必报，永绝后患的人，可是……他真的好喜欢雨晴姐！

小川的勇敢面对这次换慕容海不敢相视了，夏雨晴，这也是他心中不知如何面对的人。慕容海快速将右手捂住嘴巴支撑着额头，慢慢喘着粗气让自己冷静。黑夜中，小川并没有发现此刻的慕容海有何不同，他只关心慕容海的回答。

努力地呼吸了几次后，慕容海慢慢冷静了下来，但大脑，还是会痛。现在的他，只要一想到“夏雨晴”这三个字，大脑中的记忆立刻便会涌来，不受任何力量的控制，折磨着他的内心。

小川的问题让慕容海意识到他眼中的弟弟在慢慢长大，五年的磨砺不止他，连小川也变了。可这该如此回答呢？

“不早了，睡吧。”

哎，不知道如何回答，想到又会头痛，慕容海决定做一只鸵鸟——逃避吧。

刚要起身，手臂却被身后的人拉的死死的。

“哥，我十三岁了。”小川的一句话让慕容海心中一颤，离开的脚步就这么停了下来。

“哥，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我，我从没伤害过任何人，也不想去伤害任何人，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孩子，需要保护。”小川松开慕容海的手，低着头继续说道：

“这五年的经历你想要补偿我，所以尽一切力量满足我的要求。我知道，慕容家的破产和夏氏有关，和雨晴姐的父母的有关，他们也是我们复仇的对象。可是，雨晴姐和这么件事没有关系，她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我们要去伤害她呢？”

小川说完话，眼中已经积满了泪水，却硬是忍住没有掉出来。十三岁，他的十三岁又怎会与别人一样，五年的痛苦磨砺让他早就看清这一切，当年若不是赵树从中作梗他又怎会被人卖给了人贩子，像乞丐一样活了五年。难道他就没有恨？他就不想报仇？不！他巴不得杀了赵树，杀了那些伤害慕容家的人。可是，他知道，人并不都是坏人，有些在坏人身边的人却是好人。坏人自然要灭，可好人，放过吧。

慕容海听到小川的话已经完全愣住，倒不是因为小川话语中的成熟语气，而是——小川竟然知道夏氏对慕容家做的事！这件事他一直隐藏的很好，对小川更是只字不提，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带小川来到夏家别墅的原因，一可以放松雨晴的警惕，二也可以让小川在自己身边方便照料。但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小川并不知道夏氏的阴谋。

而现在呢？小川原来早就知道一切，可他还是和雨晴开开心心的相处，没有仇恨的束缚，没有复仇的枷锁，一切都是自然而简单。

小川！慕容海再次打量着他的弟弟，十三岁的年纪却是八、九岁的模样，眼神和他一样的犀利，只是还有些稚嫩，青葱的脸上写满了童真，可分析的话语却是如此准确。今晚的对话让他对小川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小川也有自己的想法，小川的心思并不比他的简单。

慕容已经知道，今夜若不给小川一个满意的回答怕是走不出这间屋子的。转过身，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他慕容海的弟弟又怎会简单呢？

只不过，对于雨晴……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对待。也许，就和小川一样，没有仇恨的面对或许会好些。

“小川，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我会尽量以平常心来面对雨晴。”

慕容海的话已经做了最大让步，这几日他纠结的问题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以平常心来面对雨晴，这目前他能想到最好的方法。

听到慕容海的花小川沉默了，他知道这是哥哥最大的让步，但他还是会有一些失落。哥哥为什么就不能与雨晴姐和平有好的相处呢？做错事的是雨晴父母，为什么要让雨晴姐来承担呢？

这些话小川很聪明的没有说出口，看着沉默的小川慕容海摸摸他的头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