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北到京城最快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然后时间一天天在过,马车外几乎每天都多多少少有些打斗声。不得不说,君子康把这些人培养得很好,虽有伤,但一直到京城境外都没有一个亡的。
“王爷,王妃,已到京城境内,我等护送工作完成,先行告退了。”马车外传来黑衣人领头人的声音。
君子泽将手伸出窗外,挥了挥,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黑衣人走后,马夫放慢了马匹的脚步,慢慢的驶向前方。昏暗的夜,淡淡的月光,马车的慢,有些出奇。
‘踏踏踏…’马蹄铁击打着地面,声音清晰可闻。
突然,慢腾腾的马车停了下来,一切是那么的平静。
“怎么了?”君子泽声音尽量的轻,生怕吵醒刚刚睡着不久的柳明雪。
“回王爷,可能是这马饿了,小人立马弄好,王爷稍等片刻。”马车的声音很惶恐,急急忙忙 的撩开车帘,一张稚气未消的脸出现在柳明雪和君子泽面前。“王爷,这马是病了,小人斗胆上次把药放在马车里了。”
“放在哪里?”君子泽显得有些不耐烦,一路的跋涉让他很疲惫,而且,丝毫有了病发的症状。
稚嫩的马夫低下头,恐惧的小声说:“就在王爷王妃身后的箱子里。”
君子泽呼了口气,转过身,在靠背后面找寻马夫所说的箱子。“这么多箱子,哪一个。”
“就是雕着花纹的那一个。”
“花纹?这全都有花纹。算了,你自己来找。”还未完全转过身,突然一捧红色的液体喷过来,喷在君子泽俊美的脸色。
眼前的一切让君子泽惊讶,马夫站在他身后,高举着手中的匕首,一副要攻击的样子。而此时的马夫表情是呆滞了,柳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着自己手中粘着血的匕首,处变不惊的擦拭着。
马夫双目惊讶,瘫倒在马车内,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柳明雪会醒过来,明明在她的碗里下了迷药。
“怎么回事?”君子泽的惊讶并非来自于柳明雪为什么会醒,而是自己竟然一点没有察觉,这马夫一丝丝的杀气都没有,动作也轻得似乎根本没有。
柳明雪收起匕首,一脚将马车踢出马车外,处变不惊的看着君子泽。“隐形杀手就是这样的,没有杀气,没有动作,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武功都不会。”
君清意!
“好!好!”马车外突然传来叫好的声音,还有大批的脚步声。
纷纷撩开车帘,只见不远处,许久不见的君子康身着一身明黄色绣金龙锦袍的君子康带着刚刚离去的那些黑衣人缓步走来。脸上的微笑是那么自然,一双眼看着柳明雪,竟然不自觉的让柳明雪感觉到心底一寒。
果然,不同了。当时走时候没仔细看过君子康,没想到成长得如此迅速,如此深不见底。如同一个黑洞,让人看不起,未知的恐惧。
“劳太子亲自来接,真是太荣幸了。”站在马车上,君子泽居高临下的看着君子康,心中那火,熊熊燃烧。面对那明黄色的锦袍,君子泽不甘心。
“六弟说的是什么话,为兄是想念你了,等不及了。为兄在太子府设了家宴,六弟一定要快点来啊。”君子康不明深意的对柳明雪一笑,诡异。“无常,你带一队人,一定要平安把王爷王妃送到太子府,别出现刚刚那种事。”
说完君子康转身上马,扬长而去。
看着君子康离去的身影,冷无心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丝恨,恨他的所有,不是因为他,柳明雪不会和自己如此。更恨他居然在房间里挂着那幅画,他根本没有资格。
“王爷,王妃请进马车。”被唤作无常的黑衣人冷漠的说。
柳明雪无谓的耸了耸肩,钻进马车内,早就料到会有鸿门宴。
马车一路奔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达了所谓的太子府。高高的门头上,挂着这样的匾额,让人心里都不是很舒服。在这个所谓的太子府里,柳明雪也生活了有段时间,一花一草都是那么的清晰。
在如今升为大总管李百川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大厅。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巨大的圆桌旁已经座了不少人。柳如梦,君子康的新美姬,安阳,三皇子君子轩……看来今天的排场还挺大的。
众人刚刚踏入大厅,君子康就从大厅后面走了出来。“人都到齐了,来,都坐吧。”
在君子康的招呼下,所有人都整齐的坐在圆桌旁。而让柳明雪不舒服的是,君子轩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好像鹰,那种不舒服,难以言喻。
“六弟的王妃真是漂亮啊,而且和五弟死去的太子妃真像。”君子轩对着君子康,笑得诡异。
“三哥真是抬举亡妻了,明雪哪有弟妹这么知书达理,这么漂亮啊。”转过头,眼神与君子泽交织。“是吧,六弟。”
“当然!”
火药味弥漫在整个大厅内,每个人脸上的笑都是那么的自然,自然的可怕。又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勾心斗角,硝烟四起的京城。柳明雪都快忘记了,一年多前,自己也是在这个地方,勾心斗角,站在风口浪尖。
“我记得五弟还有一位侧福晋啊,好像是夏家的独女吧?”君子轩转移话题,在整个大厅内,都没有看见夏荷。而这个问题也是柳明雪想要问的,为什么这么久,出了这么多事,夏荷都没有给她来情报。
君子康叹了口气,低下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好像十分苦闷的样子。“荷儿自小就体弱,不久前因病去世了。”
“真是天妒红颜啊,只是不知道,皇嫂是不是真病死了。”君子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
“当然,难道六弟怀疑是他杀吗?我堂堂太子府,堂堂侧福晋,怎么可能会被他杀。”君子康显得激动万分,一年多不见,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
“太子激动什么,子颜不过就是开个玩笑。难道皇嫂真是他杀?”君子泽幸灾乐祸般看着君子康,等待他的答案。
“唉,说这些干什么,人都已经去世了。只能说本宫没有好命,继太子妃之后侧福晋也去了。”君子康伤心的摇了摇头,又一杯下肚,转过头来,终于到主题了。“我听说六弟到了西北后,在西北施行了大改革,在挖水道?”
“西北缺水,当然要引流了,不让西北富裕起来,怎么对得起父皇,和太子你的厚爱呢?”君子泽眉宇间的邪气越发的浓郁,带着痞意。
“那是当然,第一道水道的水是从金陵引来直到青莲镇的把,下次引水就要从四哥的巫溪引到西北边陲。到时候,四哥会不会放水呢?”君子康余光看着君子轩,胜券在握的样子。
君子轩微微一笑,将杯中酒饮尽。“最近巫溪干旱,到时有水当然放,没水的话,本王也没办法。”
君子轩也不是吃素的,有水没水不过也就是他的一句话,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反正到时候再说,现在这么早分派,说不定是给自己挖坟墓。想要我有水还是没水,就看你们两的表现了。
这场鸿门宴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硝烟一波接着一波,未曾停息。知道深夜时分,整个宴才吃完。但是君子康又怎么会轻易放他们走呢,在君子康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所有人都在太子府住下了。
看来,这个夜,会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