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瑾瑜到了花园以后,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封雪。
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心情好,竟然没有上来挖苦她两句,也没有咬牙恨齿的想要将她的脸盯出洞来,只是那样合体温柔的对她笑着,她差点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她不知道的是,封雪虽面上在笑着,心上却早已将她剐了千百遍。自从在上次的宴会上纪瑾瑜大出了风头以后,她就更加看她不顺眼了,如今城中又将她快要成为元亲王妃的事传的满城风雨,她都恨不得撕了纪瑾瑜的那张美人皮。
封雪笑着靠向身旁的纪湘琦,低声问道:“事情做好了么?”
纪湘琦笑的十分自信:“表妹请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封雪蹙了蹙眉,眼底尽是嫌恶:“就你也配叫我表妹?以后要叫我明雪郡主知不知道?”
纪湘琦笑着掩去了眼底的冷意:“是,湘琦记住了,明雪郡主。”
丞相府
刘轩城看着手中的那封密报,一对妖眸中凝满了冷意:“看来,曹后那边又要有动静了!”
夜笙点了点头,随即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周围,确定没有人偷听才对着刘轩城道:“曹后那边好像有些等不及了,听说是因为曹后身边的巫士为曹后种的象征着她的命势的蛇头草最近有些枯萎之象。”
刘轩城冷冷的笑了笑,那笑容幅度太大,引得他连连咳了好几声,胸腔也起伏的厉害,使他原本就十分白净的脸更加苍白了起来。
夜笙紧张的上前扶住了刘轩城:“主子,你的伤。”
刘轩城摆了摆手,却咳的更加厉害:“不碍事。”
自从曹后发现了林织郁的存在后,就隔三差五的派些死士暗杀她。这些年刘轩城一直在背地里默默的保护着她,整个纪府都被他暗中安插了很多死士,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她。上一次的暗杀中,刘轩城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只射向林织郁的毒箭,毒箭上的剧毒之毒使他差点没挺过来,如今体内的毒液虽然都被逼出来了,可到底还是伤到了一点心脉,至今都没有完全痊愈。
夜笙看着自家主子,有些犹豫的道:“主子,外面的百姓好像都在传……小姐要和元亲王殿下成亲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刘轩城,有些担心他会气的掀桌子。但他必须要告诉主子,主子那样喜欢织郁小姐,如果织郁小姐被别人娶走了,主子一定会发狂,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个人。
刘轩城淡淡的笑了一声:“嗯,听说了。”
夜笙一颗悬起的心轻轻的落了地:“主子,那刘丞相那边?”
刘轩城叩了叩桌子:“没事,不用管他,他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先下去吧!”
夜笙垂下头毕恭毕敬的嗯了一声:“属下告退。”
刘轩城的脸色越发白的吓人,眼底有怒不可遏的火焰,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低的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的大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竟将那桌子拍的裂开了几道裂痕:“司元康,很快你就会知道,利用林织郁的代价是什么。”
皇宫
偌大的华清宫中此刻一片静谧,封舒珍正斜倚在一张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华美的房内飘着缕缕好闻的西域新贡的安神香的薄烟,那股清香的气味让人不自禁睡意袭来。榻边的两名宫女半跪在地上,用蒲扇为静妃娘娘扇着风,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半分不敢打盹。
司元康进来时,封静妃娘娘丝毫没有察觉,他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不要出声打扰到封舒珍。
封舒珍似乎很困,一直睡到快要晚膳的时候才醒过来,她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司元康,诧异的笑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司元康笑了笑:“来了有一会儿了,见您一直没醒,就没打扰您。”
封舒珍以手遮面轻轻的打了个哈欠,大家小姐皆得笑不露齿,行不露足,踱不过寸,手不上胸。何况封舒珍还是后宫中伺候皇上的妃子,哪怕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也不能露出粗鲁的一面。
封舒珍拨弄着指上精致的护甲,对着那两名宫女道:“你们先下去吧!”
宫女们恭敬的施了一礼,齐道:“是!”
屏退了房中的所有人,封舒珍才看着司元康问道:“林织郁那里怎么样了?”
司元康顿了一下,面色瞬间有些难看:“再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一定做到。”
封舒珍低垂着头,十分专注的玩弄着护甲上的宝石,声音阴冷的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个丫头还真是不识抬举,要本宫说不如直接让你父皇下道圣旨给你们赐婚,本宫就不相信了,她就算有天大的胆子,难道还敢抗旨不成?”
司元康面色阴沉,声音也十分冷冽:“不急,儿臣不喜欢逼迫得来的东西。母妃等着吧,总有一天,儿臣会将她紧紧的捏在手心,让她为咱们所用。”
封舒珍冷冷的呵了一声:“凤凰天命,真不知道那个贱丫头担不担得起!”
司元康笑了笑:“母妃放心,天巫的话从来不曾错过。凤凰天命,天降助任,得林织郁者,得天下。”
封舒珍微微一笑,看着司元康的神色有些飘忽道:“你知道皇上为何这样宠爱母妃么?”
司元康一怔,眼底布满了厌恶和不满的情绪:“父皇是为了保护云嫔和老五,所以才将我们推入众矢之地。”
封舒珍点了点头,微微的叹了口气:“这后宫的诸多嫔妃们,哪个不想得到你父皇的宠爱,可荣宠固然是好,但若是太过反而会成为众人攻击的对象,这就是所谓盛极必衰的道理。康儿,你最近锋芒太露了,要注意收敛才是,万不可在无形之中成为了别人的挡箭牌,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司元康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母妃,发现她光彩照人的仪容之下,不知何时竟透着一股淡淡的落寞,眉眼处的细纹里堆着的哀伤似乎难以挥散而去。他突然惊觉,母妃已经不年轻了,而坚强如她的母妃,竟然也有让人心疼的一面。
他上前扶住了封舒珍削弱的肩,声调轻柔而深沉:“母妃,儿臣会尽力拿回一切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包括父皇。”
封舒珍闭了闭眼睛,轻轻的拍了拍司元康的手,不再说话。
司元康静静的站了一会,才道:“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