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倒没有隐藏自己医生这个身份的意思。
这是他在都市赖以生存的手段,巴不得整个临江市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医生,来找他看病,好让他干瘪的裤兜饱满一些。
“我跟可馨认识好几年了,她这个病也有好几年,但任我给她推拿针灸开药,却压根不能够根治,束手无策。”项采薇说到这里,双眸似乎有些放光,情绪也微微激动。
“直到那天看了可馨带来的药方,那个时候,我才茅塞顿开。原来,药材与药材之间,还可以这样搭配!那一剂药方,包含消炎止痛,活血化瘀,补气养血,健脾暖胃之效,是少见有强效的温补方剂。更主要的是,这药方里头的每一味药,都是常见的药材,价格低廉亲民,却有非凡效果。先生医术高明,这药剂施方,更是独具匠心,小女子佩服。”
不过是一剂通血方剂而已,至于把人给夸成这样嘛!
陈墨心里暗爽,面上却是淡然的微笑,“项老板廖赞了。”
这个时候,菜也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说,气氛很是融洽。
“陈墨先生,那银针的报价出来了。”闲聊吃喝了一阵儿,项采薇也算对陈墨有了初步了解,这才切入了正题。
项采薇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
要是陈墨此番表现,不合她的心意,那这定制银针的事情,她随便找个模具坏了,技术不成熟等理由就能够推脱掉。
但经过先前的一番闲聊,项采薇发现陈墨并不是那种骄傲自负,功利心重的人。
这两点,从他平易近人的谈吐,还有对林可馨的诊费收价,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不是一个追求功利的人,这是一个不求名,甚至不求利的好医生。
最主要的,他是一个中医。
如今的医学界,西医占据主流,中医则出现了难以逆转的颓势。
就像她的本草堂,因为只售卖纯中药,而导致生意一年比一年惨淡。
而其他药房,主流西药,中成药的售卖,反而做得风生水起。
项采薇出自中医世家,自然希望中医能够重新崛起,但面对大势,个人的力量始终是微薄的。
因此,能够碰到陈墨这样拥有高明医术的中医,她也是有了结交的心思。
“那这银针报价几何?”陈墨问道。
项采薇用餐巾擦了擦红润的小嘴,然后才道:“你要的银针,统一直径是0.45mm,针长一寸半、二寸、三寸、六寸这四种规格都要。每样至少100支,总计400支。因为要重新上模,更换材料,并且银价也不便宜,所以一整套银针的定价,是4000块钱。”
听到这个价格,陈墨心里咯噔一下。
妈蛋,400根银针,要4000块钱?
平均下来,一支10块钱!
这个价格,有点高呐!不过勉勉强强,倒还是能够接受。
毕竟自己的烈阳十三针,最低价的第一针,也要一百块钱一针,除去银针价格,还有玄阳真力的消耗,还不至于做亏本买卖。
“那金针是什么价位?”陈墨又问。
项采薇也没有含糊,道:“千足金的价格,比纯银要高几十倍,再加上在制造工艺上也远比银针制做要艰难,所以一整套金针的价格,是250000元。”
“多少?”陈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新问了一遍。
项采薇重复回道:“250000元一套。”
二十五万!
一套金针,要二十五万!
对金价一丁点都不了解的陈墨,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这金针的价格,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贵了。平均算下来,一支金针的价钱,是500多接近600块。
也就是说,如果他用这种金针施展烈阳十三针,用第一针的时候,他就会亏损400多块,用第二针的话,他会亏损200多,第三针的话,他要亏几十块……
之前给林星娜扎的银针,如果换成金针治疗的话,那按照他定的诊费价格,那他不仅仅拿不到一万多的诊费,还要倒贴一千多块钱……
坑爹啊!
似乎是看出了陈墨的为难,项采薇有些不好意思,“陈墨先生,定制金针银针,是我叔叔的厂子。在价格方面,我也竭力争取最低到最低价了。要是你不相信我,可以打听打听现在的银价和金价的。”
虽然认识项采薇还不到一天,但陈墨对这个女人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应该不是会坑自己。
就算要坑,应该也不会坑的这么离谱吧!
再者,人家的话都说的明白了,自己要是不相信,可以查一查金银的价格。
再加上锻造技术,制成金银银针的人工费,那价格无论如何,也少不到哪里去了。
“项老板,老实说,这金针我买不起!”
陈墨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先定制两套银针,你看可不可以?”
见到陈墨这么坦荡,项采薇对他的印象也是大好,登时说道:“当然可以。”
她回答的倒是干脆容易,可她叔叔那边可就惨了。
机器要清洗,然后换模具,还要注射新的材料,调试机器等,准备工作至少花费两天时间,最后只开机二十分钟,生产八百根银针……
末了,还要将机器重新清洗,把模具重新换回来,生产通用的不锈钢银针……
这一来二去,好几天的时间。耗费的精力不说,人力物力更是消耗不少,最后只换来八千块钱。
只要稍微会算账的人,都能够看明白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可项采薇不这么想!
能够用上这样的银针,还拥有不俗的医术,陈墨无疑是个潜力股。
损失几百块钱,能够换来对方的友情,何乐而不为?
如果可以,项采薇甚至想把银针送给陈墨几套。
可是现实情况是,她也没钱。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本草堂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这几年都是她在苦苦支撑,哪里还有闲钱。
她的叔叔倒是有钱,可叔叔也有一家老小,赚的也是血汗钱。
她想送人东西,难道还要跟叔叔要钱?
因此,她也只能将银针的价格压到最低价,给陈墨最大的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