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用最后一缕光芒照亮了西天的云彩,黑夜如同一张幕布将大地笼罩,一轮皎洁的明月,从东方渐渐升起,在清冷的月光下,一条泥泞的小路上,映出一个冗长的模糊的身影。
放缓步伐,平稳急促的呼吸,羽辰蠕动了一下嘴角,口腔中充满了粘稠的唾液,长达十里的高速奔波,让羽辰口干舌燥,喉咙像着了火一般。幸运的是,羽辰在天黑之际赶到了小镇,不用夜宿荒野了。
进入小镇,双脚踩在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羽辰观察着小镇的状况。
小镇很是荒凉,只错落着几户人家,家家门窗禁闭,时不时传出一两声犬吠,在黑暗中传的很远很远,百里之外,依旧清晰可闻,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村落。
在这寂静冷清的小镇上,却有一家灯火辉煌的酒楼。这座酒楼虽然地理位置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但里面却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这座酒楼,是去兽之山脉最先遇到的一家酒楼,人们白天奔波一天,将夜时分人困马乏,遇到一家酒楼,必定二话不说便迈开腿走了进去。
“八方来客!”羽尘看着这座三层高的酒楼上挂着的匾额,一边赞叹酒楼主人有城府,一边提腿走了进去。长达十里的快速飞奔,羽尘早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腿脚。羽尘选择酒楼,一是可以歇息一下腿脚,填饱肚子,二是酒楼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在酒楼可以打听到许多有用的信息,三是方圆十里只有这么一家酒楼,如果羽尘进去,那么他真的就只能露宿荒野了。
羽尘扶了扶只露出嘴巴面具,深吸了一口气,走进酒楼。刚一进去,一股炽热的气浪夹杂着浓浓的酒香便扑面而来,刺眼的白炽灯光让羽尘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酒客们觥筹交错,起做喧哗,喝酒划拳,谈天说地,玩的不亦乐乎。
见状,羽尘的额头微皱,赶忙用衣袖遮掩着鼻子找了一个通风,清净,不起眼的靠窗角落做了下去,点了一碟花生米,半斤牛肉,半斤白酒,边吃边观察着聚集在酒楼中的五湖四海的人们。
“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好像有位龙族后裔动用龙族秘法,让传说中的天圣龙城重现九霄玄域!天圣龙城,那可是龙族居住的地方啊!”
在羽尘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干了一高脚杯白酒,激动的说到。
“我干孙子刚才跟我说过了,你就没必要在重复了。”络腮胡大汉左手边上的一个较瘦的马脸男子往嘴中扔了一颗花生米,轻笑道。
“你小子成天占我口头便宜,有意思吗?”络腮胡大汉瞪了马脸男子一眼,不满的说道。
马脸男子喝了一杯酒,笑而不语。
“好了好了,别闹气了,他就这幅德行,要是和他计较,以后有你受得。”络腮胡大汉对面一个长着一张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一手摇着折扇,一手给前者倒了一杯酒,劝解道,“大家合作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就好占点口头便宜,即使被断了一条腿也死不悔改。”
“哼!”络腮胡大汉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不再说话,脸上依旧露着不悦的神色。
见状,正往嘴中送牛肉片的羽尘怔了怔,目光不觉间在那名白面书生的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立刻扭头看向窗外,心中暗暗惊讶,道:此人好强大的感知力。
白面书生瞟了羽尘一眼,轻呷了一口白酒,额头微皱,目光缓缓从羽尘身上收回,没有言语。
“好险!”羽尘咽了一口唾沫,不觉间后背已经被汗水濡湿,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书生,仅一个眼神,竟然让人浑身发毛,如芒在背。
“喂,你怎么了,”马脸男子察觉到了白面书生脸色的变化,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问道。
“没什么。”白面书生不确定的摇了摇头,一扇子打掉络腮胡大汉手中的酒杯,轻声呵斥道,“别喝了,这里不安全,必须时刻保持头脑清醒,免得被别人阴了。”
“还喝!”白面书生瞪了络腮胡大汉一眼,随即摇着折扇向二楼客房走去。
见状,马脸男子往嘴中扔了一颗花生米,起身跟上白面书生,络腮胡大汉看了一眼还剩半杯的白酒,面露狠色,一口饮尽,用袖口拔掉嘴角的酒迹,随即在马脸男子的催促声中离开了桌子。
“好古怪的三人!”在三人消失在楼梯尽头时,羽尘缓缓松了一口气。那个看似文绉绉的白面书生,是三人的领袖,虽然言语不多,但当他做出一个决定时,另外两人却是不假思索的执行。
而那个络腮胡大汉,可以用四肢发达来形容,至于是否头脑简单,羽尘却不敢轻易下结论,那名白面书生明显是这个团队中的核心大脑,他或许已经提前想好了严谨细密的方案,根本不用络腮胡大汉去想这么多,只要老老实实充当打手这个角色就行了。
而那个马脸男子,羽尘却不知该如何评价。当他用言语揶揄络腮胡大汉时,白面书生不是批评马脸男子,而是选择劝解络腮胡大汉。可见,马脸男子在这个团队中的地位不一般。
想到此,羽尘知道在这个世界酒量不行,只是小酌了一杯,便放在桌面上不动。目光有意无意的观察着酒楼的情况。
虽然天已经完全黑了,但酒楼中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他们一脸风尘仆仆,显然经历了长途跋涉才来到酒楼中,没有太多废话,直接撂在桌子上一串铜钱,点了几个小菜便开始谈天说地,胡呲海吹起来,并且三句话不离天圣龙城。
羽尘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摇了摇头,刚欲结账离开,目光却定格在了距他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身着玄黑色外套,一头飘逸的黑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光滑发亮的额头上带着一块青玉,散发着幽幽的光晕,浓黑如墨的眉峰去刀削般锋利,内凹的眼眶中镶着一对冷漠如冰的乌黑眼眸,射出一道蔑视一切的高冷目光,给人一种想要冲上去狂扁一顿的不岔。
与羽尘一样,男子独自一人坐在一张通风,清净,不起眼的靠窗桌子旁,仅点了一碟花生米,一瓶烧酒。
男子饮尽杯中的烧酒,修长的美指在桌面上缓慢的打着节拍,声音微不可闻,却在羽尘耳边清晰的回响着。但男子的目光,却落在桌面的那把宝剑上。
见无人注意自己,羽尘便好奇的看了过去。男子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把青绿色的剑鞘,剑鞘非常精美,剑鞘上用金缕雕刻着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花草重鱼。羽尘目测,剑鞘长约二尺七寸,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寒冷的光芒。
令羽尘惊讶的是,在剑鞘入口处竟然是一颗狰狞的龙头,龙头怒目圆睁的盯着自己,高冷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同时,那名男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望向羽尘,冰冷的眼睛中充斥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凌厉,在与之对视的一刹那,羽尘的心脏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悸动。
一阵夜风从窗外吹来,羽尘直觉大脑隐隐作痛,视野一片模糊,羽尘拍了拍发胀的大脑,在看时,对面却空无一人,那个青衣男子,那把绝世好剑,以及那碟花生米,那瓶烧酒,一同消失不见,仿佛那张桌子前,从未有人做过。
羽尘心头猛的一颤,心头笼罩着一股莫名的恐惧。羽尘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了,可自己明明只沾了一点酒,而且酒楼主人为了多赚点还往浓度本来就不高的酒中兑了水,羽尘虽然酒量不好,但今天绝对不会喝醉,因为他今天只要了半斤还是兑水的白酒。而且羽尘仅仅沾了沾嘴唇。
“莫非,自己真的见鬼了?”羽尘目光凝重的看着对面的那张桌子,眼睛中疑光闪烁。与此同时,一个肥胖的身影,慢慢爬上羽尘面前的桌面上。
在羽尘沉思之际,一个纹着吊睛白虎纹身的手臂,“呼~”的声将桌面上的半谍花生米,盛有两三片牛肉的盘子,以及那瓶几乎未动过的白酒,“哗啦~”一声扫在地上,摔成一地碎片。
白酒溅了羽尘一身!
闻声,刚刚还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酒楼,瞬间安静了下来,酒客们缄口不言,纷纷侧目而视。
“小子,吃饱喝足了赶紧滚蛋,别妨碍大爷吃饭。”一个满脸赘肉将眼睛挤得仅剩下一线之地的青年男子,抱着肩膀,挺着微凸的啤酒肚,满脸骄横的斜睨着羽尘。
“向我道歉!”羽尘注视着地上的碎瓷片,擦拭掉脸颊上的酒渍,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的肥胖中年男子,冷漠的说道。
“你小子脑袋是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青年男子身旁的黄毛瞪大了眼睛看着羽尘,一副“我没听错吧!”的惊讶表情,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现在立刻马上给康哥道歉,然后如狗一般的从这里滚出去;”黄毛收起脸上放肆的笑容,甩了甩额前的头发,伸出两根指头,狂拽的说道,“二,继续保持你这个样子,然后让兄弟们打断你一条腿,然后从窗户前扔出去喂狗。”
“你威胁我?”羽尘看着黄毛,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划过一抹冰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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