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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挽歌 第二十一章 来龙去脉

孟濯下楼吩咐小二牵来两匹马,放下银子,又嘱咐要备些吃食,这才上了楼。

房间里,九歌小心翼翼的审视着孟衍。

"你真的没事?"

"我真的没事,他们并无意伤我,只是不想让我发现罢了。"

"说不通啊,按理来说,如果对方是杀你娘的仇人,那他没有道理要放过你啊。"九歌不解道,不安的在房间踱步。

"九歌说的对,是非之地,远离为妙。"孟濯推门而入。

"孟衍,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九歌问道。

"不可能,一定是他,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孟濯发白的指骨在桌面上颤抖着。

"可是为什么呢?"九歌冥思苦想,一直找不到答案,可是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孟濯看着孟衍,将他的怒气收于心底,不着痕迹的走到孟衍身后,拍了拍孟衍的肩膀。

"眼下有两种情况,要么你看到的人不是你所说的那个人,要么,他也是受人指使,留着你还有用。"九歌认真分析到。"如果是前者,他没理由将孟衍打晕,如果是后者,这只能说明仇家找上门了。"九歌顺着思路说出了心中所想,却发现突如其来的不安感,原来是来自不知名的危险。

"先离开这里。"孟濯说道。

"我回房间收拾东西。"九歌转身进了隔壁。

"大哥,如果今天是你,一定不会跟丢。"孟衍失落的说道。

"衍儿,你没事就好。"孟濯拍了拍孟衍的肩膀,转身拿起床榻上的包袱。

当九歌看见马厩里嗤鼻的马匹时,九歌不禁抓紧了背上的包袱,极不情愿的咽了口吐沫。

"我们……用这个回吗?"九歌指着吃草的马,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嗯。"孟濯应了一声。

"我不会骑马。"九歌说道,其实九歌并不害怕马,只是自从之前为了和孟衍活下来,吃了马肉干,现在想想,嗓子眼还能回味到那独特的味道,而且,九歌本来就不会骑马。

两人闻及九歌的话,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我真的不会骑马。"九歌无奈的说道。

孟濯丝毫不理会九歌的虚弱的抗议,率先签了一匹毛色黝黑的马,一个跨步,轻松翻上了马,动作利落的没有一丝懈怠。

"上马。"孟濯看着九歌说道。

"上马?哦。"九歌迈着小碎步挪到跟前,看着马儿扬了头,不禁想到电视里总会演到马匹受惊后前蹄扬起会将座上的人摔下。

九歌看着眼前比她还高的马,一时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摸摸鬃毛,拉拉缰绳,似乎放到哪里都不对。突然孟濯伸出了手,九歌看着眼前伸来的手,掌心有很多因为常年握剑而长出的老茧,但是错杂的纹路依然清晰。

九歌一把握住孟濯的手,孟濯一带劲,九歌就轻松的夸上马匹,坐在孟濯身后。孟衍一看九歌也上去了,便也一个跨步翻上了马。

一行三人,在天黑之前出了城。

对于没有骑过马来说的九歌,第一次骑马是相当不愉快的,颠簸马背上,九歌的胃里翻江倒海,为什么电视上演的骑马就一定是英姿飒爽的!她偏偏就不是,什么意气风发,全都是骗人的,她只想停下来,让自己的五脏六腑消停会。

马背上的九歌无疑是紧张的,因为颠簸感,害怕随时会掉下去只能紧紧抓住孟濯的衣襟,而没在这没有灯的夜晚,九歌还是第一次出来。行走在山里,除了夜晚沁人心脾的凉意,就是包裹四周的黑暗,九歌不喜欢黑暗,因为黑暗能够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险,置身其中没有一处是感觉安全的。就像现在,孟濯在前边驾着马,九歌攥在手心的衣襟慢慢被浸湿。

回到竹舍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孟濯率先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边,才转身伸手将九歌扶下马。九歌下马后仍是两股颤颤。

"九歌,你还好吗?"孟衍走过来扶着因为长时间肌肉震颤停不下来的九歌。

"没事,歇会就好。"九歌抑制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趁着黑夜,摸索着向竹舍走去,每走一步,都会用脚尖向前摸索。

"折腾了一天,都早点休息吧。"九歌突然想起今天其实是她的生日,只是因为这些不快乐的事,被抛之脑后。今后,注定是不太平的。

三人各怀心思在黑夜里睁大了眼睛。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九歌也起的很早,因为心里装了事,一夜都没有睡去。盯着熊猫眼起来时,孟濯已经将饭菜摆满饭桌,等待九歌和孟衍。

孟衍天不见亮就去了后山采药,这会也才刚回来,其实孟衍走的时候,九歌知道,只是没有出声而已。孟濯是在孟衍离开一刻钟之后才起来的。

今天的气氛,看起来格外冷漠。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打破这份宁静。

虽然饭菜很丰盛,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顿饭也是吃的哑然无味。还是九歌出声打破了沉默。

"你们已经决定好了,是吗?"九歌问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孟衍猛的抬头看了看九歌,又低头盯着碗里的饭,孟濯则是巍然不动的往嘴里送着饭。

"什么时候走?"九歌略显平静的问道,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在她毫无准备,毫无头绪的情况下。

"九歌……我"孟衍放下手中的碗,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孟濯,又抱歉的看向九歌,这个救了他命,在一起生活了四个月的人。

"我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九歌也没有想到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会如此平静。"你们有什么打算?"

"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一直未开口的孟濯说道。

"然后呢?走一步看一步?"九歌反问,孟濯却没有回答。

"我之前还认为你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现在看来,我想错了。"

"何解?"孟濯听罢,直视着九歌的双眸。

"因为你只有匹夫之勇,毫无责任。"

"九歌,不许你这么说我大哥。"孟衍一看九歌和孟濯势同水火,开口拦到。

"怎么?我说错了吗?"

"衍儿,让她说下去。"

"其一,你不知敌手深浅,贸然打算,是为无谋;其二,你不为孟衍考虑,不顾其性命,是为没有责任;其三,你只想到索命报仇,没有任何计划,是为匹夫之勇。这些,可有说错?"九歌气势汹汹的说道,丝毫不顾孟衍的阻拦之意。

"你说的没错。"九歌没想到一向外表冷硬的孟濯,今日会这么快就服软。"但仇,必须报。我想衍儿也会如此。"

"我没有说过不让你们报仇,虽然这是你爹的遗愿,自己的东西需要自己找回来,但是起码,要做好详细的打算,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以后面对的是多么强大的敌人,但是我知道,人只能活一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算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们死去的父母想想。"

"天下三分,我和衍儿乃南宋孟家所出。"孟濯突然无厘头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之前你爹提起过。听孟衍也说过一点。"

"我们孟家自第一代开国君主景成帝起,便由皇上赐下'医学世家',到我爹已经是第三代家主,我们孟家生活在京城,治病救人,南宋无人不知,即使是邻国北燕和东魏也是如此,因为爷爷和景成帝在登基前便义结金兰,到了爹爹这一代,更是和如今的景文帝一如同袍。"孟衍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家跟皇室有不浅的关系?"九歌疑惑到。

"嗯,爹爹虽未入朝为官,但是会定时进宫小住几日,为皇上调养身体。

"皇上有病?"九歌疑惑到,本来想如果孟萧和当今皇帝走的近的话,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谁知道是不是孟萧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被皇帝灭口,可是听孟衍如此说来,如果皇帝身体欠佳,依靠孟萧的话,是没有理由下手的。要么就是想置皇上于死地的人,可是这么说来,也没必要灭孟萧全家。

"皇上年轻时征战边疆,英勇善战,胸口中过毒箭,刺穿了肺部,所以每到天气转凉旧疾就会发作。"

"你到底是什么人?"孟濯突然警惕的看向九歌,初见九歌,他就怀疑过她的身份,褚希却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来自何方,家里还有何人这些一无所知。褚希是爹两年前带给自己认识的,从那时起,自己就开始接管这个不被人知晓得组织,只是他们从不做不干净的买卖,仅仅只是打听情报而已,如果是连褚希也没有办法的人,就说明要么这个人背后的势力在孟家之上,要么就是如褚希所查。要知道,褚希不仅仅只是在南宋这么简单。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如果要对你们下手我有很多机会,不会等到现在,所以,收起你的怀疑。"九歌嗔了孟濯一眼。"接下来,你们怎么办?"九歌又看向孟衍。

"我……我看大哥。"孟衍踌躇着看着想把九歌盯出朵花来的孟濯。

"你能不这么看我吗?"九歌的怒火一下从心底冒上天灵盖。

"你到底是什么人?"孟濯此刻坐在九歌对面,气势凌人,右手紧紧握住佩剑,一切蓄势待发。

"大哥,九歌不会害我们的。"孟衍情急之下,站起来按住孟濯的手,生怕孟濯一个冲动,九歌小命不保。

"就算我说了,你信吗?"九歌轻笑,她不知该如何告诉他们。

"信。"孟濯答到。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什么北燕、东魏的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的人,我对这里一无所知,我对我的以前也无从想起,我只知道我叫九歌。我对你们所说的什么南夏,什么孟家,我从未听说过,如果你怀疑我对你们图谋不轨,不应该是现在,你早该一刀解决了我,或是我早已解决了你们,可是我不会武功,不通暗器,所以你们比我还要安全。"九歌对自己的身份还是做了保留,像孟衍和孟濯两兄弟,一个胆小,一个传统,谁知道自己说了实话会不会把他们吓死?

"所以,九歌你是失忆了吗?"孟衍问道。

"或许吧。"失忆,不是最好遮掩的砝码吗?暂且这样吧。

"大哥,九歌不会撒谎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九歌直视着孟濯道,原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孟濯依旧不信自己。是他城府太深还是他从未信过自己。

"我和衍儿明日离开此处,就此别过。"

"明天?孟濯,你不信我姑且算了,但是你不能带着孟衍就这么走,你会武功,他呢?一旦遇到危险,对方人多势众,你尚且能自保,可是孟衍呢?你知道敌人是谁吗?你就这么莽撞的离开,只会白白送死,你知道吗?"九歌拍案喊到。

"我会保护好衍儿,不劳费心。"

"孟濯,你这样打毫无准备的仗,必输无疑。"

"生死有命。"孟濯说完,便站起身携剑离去,留下孟衍和九歌。

"那个……九歌,你别生大哥的气。大哥,他只是……"

"孟衍,你一定要跟他走吗?"

"九歌……"孟衍眼露为难的唤着。

"我能跟你们一起吗?"九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刚刚才跟孟濯吵过,现在自己却想要跟他们一起。或许是内心深处不想他们有事,或许是自己不想一个人。嗯,一定是这样。九歌安慰着自己。

"九歌,你不生大哥的气吗?"孟衍眼底洋溢的笑意。

"当然生气,可是我不能明知道你们危险还放任你们离开。"很久以后九歌才明白,当时自己只是因为害怕自己一个人面对更多的未知。

屋檐下一袭黑衣屹立,屋内的谈话尽收耳底,脸上平静的表情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眼神淡然的看向前方,良久,不着痕迹的离开。

孟濯离开一天也没有回来,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孟衍去孟濯经常练功的地方也没将人给寻回来。九歌索性就不管了,反正一个大活人,会武功,会做饭,不会丢。只是简单的烧了饭,然后将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的竹舍恢复成几个月前的样子。

趁着孟衍收拾东西的空,九歌来到屋后的桂树下,看着潭水,心中不知名的伤感越来越明显。回想初到这里时,一切都显得力不从心,差点连生活都成问题。一想到现在要离开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只是这片居所,一如这里的纯净,存在在九歌心里最安静的地方。

九歌的东西很少,将孟濯买的两件衣服和自己来时穿的那套工服和东西装进包袱,又装了两身换洗衣物,只留下一套男装。未来有很多未知,男装会方便一点。将孟衍送的乌木面具放在包袱上,安然睡去,这是在这里的最后一夜了。

孟濯带着一身凉气回来时已经接近子时,九歌已然睡去,孟衍却躺在床上等孟濯回来,一听有动静,孟衍翻身坐起。

"大哥,是你吗?"

"嗯。"

"大哥,九歌……九歌说他……"

"我都知道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一听大哥并没有反对,孟衍开心的入睡。一直以来,孟衍从刚开始对九歌的排斥,到后来九歌对他的好,他已经认定九歌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了,因为从未有人对他这般。

而孟濯则是合衣躺下,枕着自己的手臂,想着孟衍和九歌,思绪有些混乱。

衍儿,大哥害怕再失去你。大哥想要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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