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她怎么样了？”
未央白皙的手指放在清悠纤细的手腕上仔仔细细的察看着。
良久，未央收回手。
“悠以前是不是不是长这样子的？”
沐君澈怔了怔，“对，她现在这个模样是十三岁那个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她的样子就再也没有变化过。”
“悠她现在……多大了？”
“二十五。”沐君澈顿了顿，又道，“她……年长我三岁。”
看不出来……
未央知道清悠的实际年龄可能比外貌看起来来大，但是倒是没想过会差那么多。
“因为催动蛟珠所需力量比较大，现在她的身体很虚弱……”未央迟疑了一下，见沐君澈一脸的担忧与自责，遂安慰道“不过多加休息就好了。”
“我留下照顾悠姐姐吧。”一旁的温凝轻声说道。
“还是我来吧。”未央说道，“毕竟我比较懂。陛下和温姑娘去休息吧。”
“劳烦未央姑娘了。”沐君澈点点头，近日朝中事务堆积过甚，需要他去处理。
“凝儿，走吧。”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殿中，未央脸上立即腾起一抹担忧来。
白越见未央脸色不对，连忙凑过来，“娘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未央摇摇头，“我没事。”
未央想起今晨看到清悠第一眼的时候，那般稚嫩的容颜却宛如枯败的鲜花一样，空有支架，却无其形。
她虽然外表看着无恙，但内里却渐渐衰败。
估计清悠是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的，也瞒着沐君澈。
未央本不想管这事，但是她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还处于如花一般年纪的少女渐渐耗尽她的生命。
“但是清悠有事。你自己看看。”未央拉过白越的手，放在清悠的手腕上。
“哎？哎！”白越惊呼，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来。
“她的脉象怎么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一样？！”
未央的脸黑了黑。
有那么夸张吗！
不过白越说得也差不离十。
此时此刻的清悠的身体内部真的不像是个二十五岁的状况。
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还要等清悠醒来，亲自问她了。
清悠幽幽转醒之际，睁开眼，殿内一片昏沉沉的。
已经入夜了？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送温凝的灵体回来的那一刻。
她的身体终于要开始衰败了吗？
清悠急促地呼吸了几口，置于身侧的手紧紧攥住身下的锦被。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清悠偏过头去，才发现未央正靠在她的床头坐着，而白越则紧紧挨着她站在一旁。
“你知道了？”
这话问得不明不白，可是未央却瞬间明白了。
“嗯。”
“我……”清悠转过头，直直地盯着头顶上方的帘帐，顿了顿，才缓缓开口，“我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未央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君家是历代相传的灵巫家族，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继承灵力的人，从而辅佐皇朝继承人，而我在五岁那年被选中了……”
清悠仿若回到了那个年幼的时候，那个本该有着童真童趣、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是为了训练成为强大的灵巫，清悠不得不进行一复一日的训练。
“然后呢？”白越好奇问道。
“灵巫家族会预测天机，但是同样也会带来负面影响，预测一次，寿命便会减少十年。还有，到一定年龄便会停止生长”
“其实我本来也就预测过两次而已。”
“关于沐君澈的？”未央问。
“嗯，阿澈身边没有一个姑娘能和他有姻缘，但凡跟阿澈有点牵扯的少女，没有一个善终，所以我就启用了灵力，发现了阿澈的命格，后来为了解除阿澈孤煞的命格，我探知了温凝的存在。”
“然后是你将温凝送过来朝歌的？”
“对。加上这次，虽然有蛟珠的力量，但是，我还是消耗了很多……”清悠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是君家指定的灵巫？”
“当然不完全是。”清悠浅浅一笑，“我和阿澈的娘亲跟要好，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好阿澈的。”
清悠至今还记得阿澈娘亲那温婉如水的声音。明明为了生下孩子已经耗尽了生命，但却没有半丝半毫的哀怨，那颗柔软的心是多么的善良。
“阿澈就是我的亲人。”
“现在……你要怎么办？”未央声音也忍不住低了低。
“不知道，等阿澈和温凝的大婚之后再说吧。”
“你的身体受得住嘛？”
清悠笑了，苍白无力的脸蛋因为这一笑平添了几分生气，多了几抹红润。
“可以，没问题。”
“不告诉沐君澈吗？”未央迟疑地看着她。
清悠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让他担心。”
未央看着清悠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却忽然觉得有些难受。
其实清悠是在意的吧，可是她又不想让亲如亲人的沐君澈担忧。
也许，她可以帮助她一把？
只是要怎么帮，未央有些苦恼，若是和往常一样她还有法力的时候，她便会跑去太上老君那儿讨颗金丹来。只是现今自己这般情况却是不允许这么做了。
“白越，你那个凌霄山是……”未央话还没说完便被清悠打断了。
“未央姑娘，我这个靠那些没有用的。”
“啊？你怎么知道？”未央反问。
“命定的，除非能拿到冥界的彼岸花……”清悠停下，看着未央，“姑娘不必费心了，悠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未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站起身来。
冥界？话说她还真没把握，她从未去过那儿，更和那里的人没有半分的交情。清悠这件事还真是……
麻烦！
“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我先走了。”未央急急忙忙地往门外走去。
白越见状连忙跟上她。
“娘子，等我一下。”
清悠看着未央远去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来。
她明白自己会这样是必然的结果，可是为何心里却感觉空落落的，甚至脑海中浮现出那抹天蓝色的身影。
明明知道，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