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缭绕,伴随着阵阵淡淡的药香,钻进他的鼻尖。
脸上似乎有什么在轻轻拂动着,有些痒,但很舒服。
他慢慢地睁开了那双璀璨若星的双眼,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摇了摇头,似乎想清醒起来,想看清楚那人影时,眼睛又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到,逼得他不得不闭上双眼。
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忽地叫起来,“我真是头猪!”随即便是一阵“蹭蹭蹭”的声音,“刷拉”一下,刺眼的阳光没了。他揉了揉眼皮,睁开了眼,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眼睛。
“你醒啦。”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了一下自己的额温,“烧终于退了,呼~累死姐了。”说完,倒头躺在了床榻上,摆明了一副不想再动的样子。
萧祈佑抽了抽嘴角,估计是长大以来第一次看到像她这样的女子,屋子里一下子像陷入了冰窖。
半晌,小草终于受不住了,半耷拉着眼皮,懒懒地看着床顶,颇为虚弱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几天了?”
“我昏迷了,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也是哦。”她动了动手指头,“老兄啊,你可是整整昏迷了十天啊。”
他瞥了一眼她一副被人蹂躏过的姿势,扯了扯唇角,“你怎么比我还累的样子?”他想起了武林大会时的事,皱了皱眉头,“冷残云他。。。”
“你放心,他没事。”
废话。他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她翻了下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身上有很多伤,是谁那么狠心?”害得她这十天来不断上山给他采草药,还奉献出许多她好久才研制出来的跌打药膏,若不是看在他帮过自己她才舍不得呢。
萧祈佑抿了抿嘴,眼睛里是不符合年龄的深沉。他翻开身上的被子,瞟了一眼身上的衣裳,脸上浮出可疑的红色。
小草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家伙也有这么可爱的样子啊。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忽然从脑海里涌出,她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娇柔的嗓音,道:“公子啊,你知不知道奴家为了救你费了多大的心思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帮你洗澡,帮你换衣服,整天顶着那些店小二暧昧的眼神,你知道奴家多害羞吗?”她故作羞涩地垂下眼帘,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不是、应该、对奴家、负、责、呢?”
好吧,她承认,她把自己都麻死了囧。。
萧祈佑抖掉一身鸡皮疙瘩,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这客栈里店小二多得是,她若是不愿意大可叫他们来,还用在这里装成好像嫁不出去了样子?
十天了,他居然在这浪费了十天的时间。萧祈佑的慢慢地握紧拳头,翻身下了床,不得不说,这女人的医术真的很高明,他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救得下来真是奇迹,那些以前残存下来的疤痕也似乎淡了一些。
由于这十天来一直躺在床上,他的手脚活动起来顿时有些酸痛,使他不得不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向门边。小草见状,立马从床上滚下来,还来不及呼痛便马上飞身过去扯住他的衣角,“萧祈佑,你现在还不能走!”
萧祈佑瞥了一眼身上的玉佩,这女人知道他的名字并不奇怪。不过现在他可没时间跟她耗着,他略一用力,小草便被他的内力震飞了出去,摔在了桌子上,伤得不重,可见那家伙还是有手下留情的。
“萧祈佑,”她从桌脚边艰难的站起身来,扶着有些脱臼了的手臂,粲然一笑,“萧然山庄的二公子,萧祈佑。我说的没错吧。”
他止住前进的脚步,转过头,略带惊愕地看着她。
小草迈出步子,一步步靠近他,对上他复杂的双眸,柔声道:“你姐姐萧柔飞,她还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姐姐。。”他颤动着嘴唇,随即目光变得凄冷异常,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看着他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冰冷强硬,小草的心陡然像摔入了万丈深渊,“你姐姐她。。。出什么事了?”
“她。。。”他似乎有什么话将要脱口而出为什么会认识,却又被他硬生生哽在喉咙里,等他再次冷静下来,又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声音明显比之前嘶哑很多。
小草发誓,若是她现在是武功高手真的会揍他两拳,都火烧屁股了他还问自己是谁。她大大的呼出一口气,从头上拔下那唯一的木簪,递给他,“令堂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爹爹离子寻的事?”
离子寻?他看了看那木簪,若是他没记错这应该是出自天下第一巧匠之手的绿绮琉簪,可解天下百锁,举世无双。那老头子说过,他的故人便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这簪子,似乎是当成礼物给了他的女儿。
看着他沉思的样子,小草继续解释道:“小时候,令堂曾带着你和你姐姐到我家住过一段日子,我还记得,当初你被你姐姐牵着进门,由于速度跟不上,结果在我家门槛摔了个大跟头,惊动了我养的小黄狗。”她瞄了一眼他愈加铁青的脸,“此后,你便一直被我们家小黄见一次,追一次。”
现在想想,当初她和萧柔飞两人还特没良心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茶,看着他被小黄追的满巷子跑,还不时往他身上砸一些小黄爱吃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