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然昨夜休息特别满足,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人打扰,把一上午的精神疲惫在夜晚全部都恢复起来,就连今早梳妆精神满满,神色光彩熠熠。
“娘娘您看起来神色挺不错的。”王嫣然美好的神色被乌云珠在铜镜内早已看得分明。
王嫣然点起蜂蜜在手上沾了沾,然后搓起手来,心情大好地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惬意地道:“那可不呗,本宫昨夜睡得好!”扭头对乌云珠皱着脸,道:“昨天一上午就够折腾本宫了,否则到了下午还如此,恐怕真要晕过去了。”说完又对上铜镜时笑意嫣然。
乌云珠低头一笑,继续梳着她的头发。
“皇后娘娘金安。”一宫女进来站到王嫣然铜镜的侧面。
王嫣然转起凤眼瞧着,原来是竹璃,再看竹璃托盘上的金冠,却不耐看地瞥回了眼。
“这不是昨日带着百福如意金步摇嘛!”王嫣然搓着手上的蜂蜜,越说搓得越快。
竹璃没看出来王嫣然见到金冠此刻复杂的心情,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声音甜美灵快地道:“回娘娘,的确是昨日的金冠。”说完,又瞟了一眼正在梳头的乌云珠,又问:“娘娘现在是否要戴上?”
王嫣然放下了娇嫩的手,理了理耳鬓,先不答竹璃反倒对乌云珠道:“你给我梳个与昨日不太显眼的发髻吧!”
乌云珠提议道:“若不给娘娘梳个凤冠髻,上面插着凤凰,然后再在周围点缀一些蓝玉珠翠怎样?”
王嫣然又瞟了一眼竹璃的金冠,想象着乌云珠所说的凤冠,心想是极好的,就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做。”
乌云珠一喜福身道:“是娘娘。”
而竹璃端着金冠显得有些碍眼和尴尬了,但王嫣然对着铜镜一边看着乌云珠弄发饰,一边淡淡地对竹璃说道:“如今国库紧缺,魏宰相曾说要本宫一定要节省开支,不要铺张浪费,这副金冠本宫是不能戴着了。”无视竹璃疑惑的表情和欲要张口的情势,王嫣然继续道:“装入库中吧!”
“啊?娘娘这…….这…….”竹璃端着金冠无所适从,这副金冠可是羙国历代皇后都必须戴着的。
乌云珠却斥责一声:“难道娘娘的话你也不听?”
竹璃忙跪下来道:“奴婢不敢。”
王嫣然道:“希望你能理解本宫的意思,就退下吧!”
“是。”竹璃委屈地弱弱一声之后,才端着金冠退了出去。
乌云珠一边得意地梳头,一边冷眼瞧着竹璃慢慢地消失。
穿好一身皇后的华袍之后,王嫣然在乌云珠的搀扶下走出了椒房殿。
“咦,皇上如今在哪?”王嫣然正走向皇和殿时问起。
乌云珠道:“奴婢听皇上身边的张德运总管太监说皇上还在养心斋还没出来。”
“怪不得呢!”心却想卫泾肯定睡起了懒觉,随后叹气一声心又道这个皇帝当着也挺不容易,天天早朝连个休息日都没有,道:“咱们先去养心斋去看看。”
“是,娘娘。”难得王嫣然想着去养心斋找卫泾,乌云珠脸上顿时浮现喜色,她巴不得皇后现在飞奔到皇上身边呢!
皇后的凤仪到了养心斋的时候,主管太监张德运打着拂尘跪拜在地:“恭祝皇后娘娘万安。”
王嫣然看了一眼养心斋内的情形,一边问张德运道:“皇上呢?”
张德运抬头颇为有难色道:“回……回娘娘皇上还在里面呢…….”
听着张德运的话,王嫣然深觉他话里不利索,猜着里面准有事。
“怎么听你口气,难道皇上身体不适了?”王嫣然故意放重了口气,看张德运敢不敢对她撒谎。
张德运摆着手,慌张道:“不,没有娘娘,皇上只是……”
王嫣然道:“能否让本宫进去?”这才是她所想说的重点。
张德运无法,如果不让皇后进去那就得罪了皇后不说,还要耽搁朝廷,若皇上再不出来上朝,魏宰相又有的说了。
见张德运一副委屈的为难哭相,王嫣然就算他默认地命令两旁道:“给本宫开门。”
左右太监收到了张德运的眼色,得令道:“是。”然后养心斋的大门才打开。
王嫣然前脚刚踏进养心斋,回头对身后人道:“除了本宫和乌云珠,你们都在后面等着吧!”
“是,娘娘。”说完,王嫣然才会放心与乌云珠进了养心斋。
养心斋内,明黄黄的帐帘内,里面的人呼吸均匀地甜睡着。王嫣然透过帐帘,但见卫泾平稳地睡着的,顺着他的眉眼到他身上依旧睡不醒的被褥,紧接着移到他的胳臂似乎缠绕着某个人。
“呀,娘娘!”乌云珠也看到了卫泾旁边似乎有个美人相拥而眠。
“别出声!”王嫣然薄怒地提醒一声。
乌云珠心知谁看见了这副场景,但凡是女人都会怒从心上的,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夫君抱着别的女人睡觉呢!
乌云珠见罢只能低下了头,不再与王嫣然走到卫泾床边,再说她一个奴婢不能跟到皇帝寝室里的,只能站到寝室外等着。
王嫣然没有乌云珠想得那么复杂,虽然她也吃惊于卫泾与另一个美人滚床单睡觉,这在古代早已屡见不鲜了。她身为皇后,命运已经如此了,何必在乎一个男人会拥着别的女人入睡,更何况那个男人不是王嫣然的最爱。
突然卫泾身边的小人却动了动,王嫣然静静看着帐帘内的美人揉了揉眼睛,转而抬头看向了还在睡觉的卫泾,美人嘴角一勾,温柔地把头入到他怀中,大眼睛滴溜溜地看向帐帘的时候,眼孔骤时放大,忙从卫泾身边起身,刚要叫时,被王嫣然巧妙地手势禁声了。
王嫣然对那美人努了努下巴,示意她下去。美人很听话地悄悄从龙床上下来,顾不得穿鞋,出了帐帘忙又跪倒在王嫣然脚下,刚开口,王嫣然厉色地对她禁声,美人才默不作声地猛下去磕头。
王嫣然且不理磕头的美人,而是全神贯注地看向还在昏睡的君王,柔声道:“皇上该起更了,文武百官正等着您上朝呢!”
果然帐内的人微微地动了一动,卫泾迷瞪着眼睛,听着柔绵绵的声音,暖心荡漾一声:“爱妃怎么那么早就醒了?”然后睁开朦胧未醒的睡眼,进入眼帘的是一张艳丽的女子在帘外注视着他。“爱妃你今日的打扮很入朕的心……”正张开双手搂抱时,耳却听道:“皇上难道您认不出臣妾了吗?”一句话惊醒了卫泾腾地坐起来。
“皇后?”待看清带着凤冠的王嫣然,卫泾竟然有点不认识了她,但见她穿戴华丽,虽没有昨日繁盛却胜似昨日风光,想必魏宰相见到皇后此情应该不会为难他们了吧?
“咦,你怎么在这儿!”卫泾等彻底清醒了之后,方想起昨日情景,突然寻找床边的丽人。
“皇上马上就上早朝了,臣妾就不得不亲自叫醒了皇上。皇上您在找些什么,臣妾帮您找。”王嫣然一边询问着,一边也帮着卫泾胡乱瞎找,她心知卫泾在找他的美人,可是她就不愿点破。
“你有没有——”待想问王嫣然有没有看见昨日的美人,这时候帐帘一张开,卫泾一眼看到王嫣然身边跪着的美人。
美人头发乱颤,裸露着双肩,只着一身单衣哆哆嗦嗦的跪在那里,见卫泾起来,美人磕头道:“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卫泾见美人又磕头跪拜,正要问,王嫣然却伸手扶起了美人,看了一眼美人的脸,心内不禁吃了一惊,怎么是她!
“这不是长生殿宸妃娘娘身边的斐然吗?”斐然听后又要软跪下去,被王嫣然稳稳地搀住了她的胳膊,问:“昨夜是你给皇上侍寝的吗?”
斐然被王嫣然稳稳搀着,心内更是恐惧,慌忙地扑通一声跪下去,磕头求饶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是有意的,请皇后娘娘恕罪。”
然后王嫣然再看向卫泾一脸的惊愕,嘴角勾起宽和地笑道:“你慌什么,本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接着貌说给卫泾听的,道:“皇上能够宠幸你是你的福气,难不成皇上待你如此,而你却不愿意了是不?”
斐然一时说不上来,她没想到皇后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更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话,话里话外没有怪罪也没有因妒生恨的口气。
“奴婢不敢!”斐然硬生生地磕头道。
“皇上您宠幸一个宫女怎么不告知臣妾一声,臣妾好给斐然一个更衣的位分好伺候您不是?”王嫣然不再为难斐然,转而为打圆场地笑对卫泾道。
卫泾也一时说不上来,更没想到皇后此时进来见到这场景居然能和颜悦色,若是王宸妃碰到此情,肯定当场杖毙了斐然,哪怕是自己身边最贴身的侍女。
“皇后昨夜身体不适,朕不敢清扰你幽静。”卫泾只能这样说道。
清扰?卫泾真是太看得起王嫣然了。
王嫣然却笑着不再转着这个话题为难二人了,只是叫乌云珠拿来卫泾的龙袍道:“皇上此时不易多说,上早朝的要紧。”
卫泾见王嫣然不再围着提此事,他心里很乐意王嫣然如此这么说,就站起来让王嫣然亲自给他穿衣。
王嫣然拿着龙袍给卫泾披上之后,然后瞥了一眼地上的斐然,微微冷声道:“本宫已经赐你为更衣了,你还不快快起身给皇上更衣吗?”
斐然错愕地看向王嫣然,见王嫣然给卫泾穿龙袍,才一个激灵地磕头道:“是,娘娘。”说完不顾自身身上穿没穿衣,就从屏障上的金黄腰带拿下来,转身小跑过去奉上给王嫣然。
王嫣然对她说道:“你不是更衣吗?还等着做什么呢!没看到本宫也在忙吗?”
斐然低着头道:“是。”接着她慌忙脚乱地给卫泾系上了腰带。
“把皇上的通天冠也拿来!”王嫣然命令道。
“是。”斐然忙又去拿来通天冠去,待回到王嫣然和卫泾身边,王嫣然道:“听闻你会梳头,你就给皇上戴上通天冠吧!”王嫣然放下了手,又叫乌云珠倒几杯水来。
斐然见识了王嫣然命令快速地神速,她容不得别人在早朝事上敢耽搁太长时间。
斐然正给卫泾梳头戴好通天冠后,王嫣然端来热茶对卫泾轻声道:“皇上起床喝口水对身体好。”
卫泾感于王嫣然没为刚才的事发作,欣然接受了她的茶水,并且全部都喝完。
“皇上咱们上朝吧。”王嫣然揽着卫泾的胳膊,走向了养心斋出口。
卫泾担心地道:“那她…….”他手指朝后指着斐然问道。
王嫣然这时候必须先稳住帝心,道:“一切等下朝后,由皇上慢慢定夺的好。”见卫泾放心地点头,王嫣然对身后衣衫不整的斐然道:“你赶紧梳洗一下吧!等本宫和皇上下朝后,你且去椒房殿内请安。”说罢,不等斐然开口说话,王嫣然已经跟卫泾一起朝皇和殿走去了。
“奴婢……奴婢恭送皇上、皇后娘娘!”斐然磕下头之后,抬头额头满是汗珠。
待帝后走后,斐然这时候才想起梳洗时,却为难地想如果这次去椒房殿请安,那么王宸妃会不会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