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站在碧柔后面，刚要张口说话，碧柔就低声说道，“公子不要出声，否则后有麻烦。”清雪只能低着头，静观其变。

一个五十多岁衣冠不整的老男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人还没有走近，身上的酒臭味，就让人作呕了。

“这么晚了，这位爷怎么还在这院子里面？”碧柔看来人应该是醉春楼的客人，便轻笑着问道。

“我迷路了啊！呦……这个美人儿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没见过啊。” 本来他还醉眼惺忪的打着酒嗝，抬头看到碧柔，一下子眼睛瞪的圆圆的，把脸凑过来。

“小女碧柔，见过大人。大人不要往前走了，往回走就回园子了。”碧柔强忍着酒臭味，努力微笑着朝他身后的指了指。

“碧柔，好听，走，陪我喝杯酒去吧。”他刚要拉着碧柔往回走，一抬头看到碧柔背后站着个男人有些生气的问到。“咦？这个人是谁？”

“蝶舞姑娘正着急要那些点心呢，你还不快去。”碧柔神色一冷，急忙回头厉色对清雪说，眼神示意她赶紧离开一下。

清雪会意，可是有很担心碧柔没有办法应付这个老色狼。便没有走远，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紧张的看着他们。

“大人，这是一个下人，蝶舞姑娘那边着急了，让我来催一催。”碧柔嗔笑着说道，没露出半点痕迹。“还有，大人，今天实在不能陪大人了，蝶舞姑娘吩咐的事情还没做好呢，回去晚了就被骂了。”碧柔柔媚的笑了笑，让人不容置疑。

“大人啊，你出来解手怎么跑着来了，我们还没有玩好呢。”两人正说着，一个妖媚女子堆着一脸笑容拉着他往回走。

“好好，我们接着喝。”他捏着那个女人的脸蛋坏笑着往回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哈哈，碧柔我记着了，过几天我一定去和蝶舞要了你。”说完又哈哈大笑两声搂着女人离开了。

碧柔看他们走远，轻轻的吁了口气，带着微笑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有些恼怒和厌烦的神色。

“公子，出来吧。”她转过身对清雪轻轻喊道。

“刚才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真是委屈你了。”清雪看着碧柔，脸上有些愧疚的颜色。

“公子，千万别这么说，碧柔被抓来这里，无论如何都很难逃脱，就希望公子日后可以救碧柔出去，碧柔做牛做马都跟随公子。”碧柔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一下子跪倒地上。

“碧柔，你快起来。我一定会尽力救你的。”清雪眼里也酸酸的，本来是一个懵懂少女，此刻却要忍辱负重，心中多了几分沉重之感。

碧柔擦了擦眼睛站了起来，虽然也很黑，清雪仍然能看出来她眼中泪光闪闪。脸上露出一抹娇羞和欢喜之色。她忽然看着碧柔温柔的眼神有些不安起来，可是她又不能说什么，现在在很重要的时候。她只能装作不知道，只能希望等事情结束后和他解释，希望她那个时侯可以原谅自己。她强制自己把头转向一边，“刚才还没有说完，这都是怎么回事？”她接着刚才的问题问道。

“那天被他们放了出来，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说……说要把我送给五爷。所以现在没有让我接客，而是让我在舞衣园多学习些才艺。”碧柔揉着手中的丝帕，神情有些不自然，完全不是刚才那般理性镇定。

“五爷？”清雪听到她说五爷，心中扑通的跳了起来。

“我不知道五爷是谁，只是看得出这里的人都很害怕五爷，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碧柔看清雪狐疑的表情，解释了一句。

“哦，那你见过五爷吗？”清雪想起什么似地问了一句。

“还没有，他们说五爷喜欢会唱会跳的，所以才给我时间学习，以后送去了，五爷肯定很高兴。”碧柔声音有些怅惘，低着头说道。

“那你知道这醉春楼的老板是谁吗？”清雪看她神情不太好，又转而问到。

“不知道，但是我听说只要五爷高兴了，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碧柔来这里时间不长，很多事情也不可能一下子搞清。

清雪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在仔细的琢磨这几句话，看来这醉春楼和五王爷是脱不了关系的。

“对了，碧柔，刚才那个人是马大人，我希望你……”清雪走进一步在碧柔耳边轻轻的嘱咐一番。

碧柔不时的点头，只是要这下唇的牙齿越来越用力，薄唇有些发紫。

“碧柔明白了。”碧柔听完时候，本来绯红的脸苍白了不少。

清雪看着她这样，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这样做，才可能让他们有胜算，只要这样做才可能让碧柔脱离苦海。

“碧柔，委屈你了，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这样做。”清雪想了想，终究还是这样说了，她害怕万一出什么事情，害怕碧柔殷殷切切的心情受到打击，那样对碧柔就永远无法弥补了。

“不，公子，碧柔愿意这样做，为了公子，也是为了碧柔自己。”碧柔的脸，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苍白，唯独那双黑色的眸子格外的明亮和坚定。

清雪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因为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到这个麻烦，而对于碧柔如果把她就出去，来日放才她终究会原谅自己的。想到这里清雪不安的心安稳了不少，她看着碧柔坚定的眼神，心中也多了几分把握。

“我们不能呆的太久了，免得别人怀疑，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再来找你。”清雪双手轻轻扶在碧柔的肩膀，柔声说道。

“恩。”碧柔点了点头往回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对清雪嫣然一笑。

清雪心又咯噔一下，想了想又嘱咐一句，“不管怎样，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碧柔笑着点头，转身快步朝舞衣园走去。

清雪看她已经没了踪迹，才慢慢的往舞衣园走来。晚上的风对了一丝凉意，尽管醉春楼里面灯火阑珊，可是她心中却依旧是平淡如水，不仅仅因为她是女人。而是她觉得在这繁华耀眼背后都有那么些辛酸和不堪，就像那些生活在烟花之地的女人，她们又是如何面对这**裸的欲望的交换呢。也许碧柔还算是幸福的，她有着重获自由的希望，而那些打扮妖娆笑容妩媚的女子呢，她们心中还存留着希望吗？

想到了这些，她心中多了许多伤感，自古红颜多薄命吧，那自己呢？福有多厚，命有多重啊！

“清，你跑到哪里去了？”昱瑾焦急冲冲的对她喊道。

“啊，我刚才喝酒有些晕晕的，出来透透气。”清雪抚了抚额头解释道。

“我和三哥都等你半天了，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害我好找。”昱瑾这才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找我干什么啊，我又不会走丢了。”清雪无所谓的开了一个玩笑。

“这醉春楼大着呢，我还怕你迷路了，多亏碧柔姑娘说好像看你往树林这边来了，我才来找你的。”昱瑾看清雪满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哦，我喝得晕了，都没看见人呢。”清雪假装微醉的晃了晃身体，有憨厚的笑了笑。

正说着，昱潇和蝶舞也走出来了。

“你好些了吧？”昱潇略带关切的看着清雪。

“没事了，就是刚才有些晕，屋里太憋闷就出来走走。”清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额头干笑了两声。

“文公子，要不要进去喝点醒酒茶？”蝶舞轻笑了一声，温柔的看着清雪。虽然是温柔的找不到一点瑕疵，可是清雪总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

“不用了，吹吹风好多了，只是错过了蝶舞姑娘的绝代舞姿了。”清雪低下了头，强打着声音笑了笑。

“公子严重了，哪天专为文公子跳一场便是了。”蝶舞微微一欠身，笑着说道。

“哈哈，看来清的面子很大呢。”昱瑾站在一旁凑趣的开了玩笑。

“阿九，就你一天不打趣我都不行。”清雪瞪了他一眼，几个人也都哈哈笑着。

“好了，我们该走了。”昱潇平静无关的脸上也受到了些感染，带着淡淡笑意看着他们。

“那不远送了，”蝶舞也一欠身，微笑致意。临了还加一句“公子有空再来。

让本来走了几步的昱瑾有哈哈大笑起来，清雪也不理会他只是讪讪的笑着。

看他们走远，蝶舞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荷香。”她喊了荷香一声，转身朝内堂走去。

荷香也会意跟着走进内堂，随手关上了房门。

“看到了什么？”蝶舞一扶衣袖坐在了红木床榻上。

“文公子和馨儿一直走到后院树林才停下，我离得远听不太清。只听见碧柔有些激动地说要为文公子做牛做马，只盼公子救她出去。还听见他们提到了五爷，其他的声音太小听不到。”荷香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说，“对了，那个马大人喝醉了走进了树林，还说改天来和姐姐要碧柔呢。”她好像也很讨厌那个马大人似地，听到他的时候忍不住嘟了嘟嘴。

“我知道了。”蝶舞听完荷香的话，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然后又抬头问道，“马大人看到文公子了吗？”脸色有些凝重之色。

“应该没有，碧柔说是给姐姐办事的，就把文公子支走了。”荷香想了想说道。

“哦，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蝶舞摆了摆手，让荷香下去了。一个人对着窗外的月色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