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万分的伊源吉和河野三郎看见美智子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立马冲了出去,正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美智子就一下晕倒在伊源吉怀里。
到第二天睡醒,问起美智子到底去哪儿了,她居然一点也记不起,只记得自己在房间里整理衣物,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见美智子没有任何的不妥,伊源吉和河野三郎也就放下了心,没有再逼问她什么,一天生活照常进行。
距常陆宫府四公里外的废话公园里,松下岗二和几个小混混站在一起,盯着那棵樱花树,想起昨晚的事情松下岗二还心有余悸,这个做惯恶事的人有些事情弄不明白。
“需要点支烟吗?大哥。”旁边的小弟殷勤的讨好松下岗二。
被打断思路的松下岗二看了旁边的小子一眼,不屑的说:“你懂个屁!人与猪的区别就在于人有脑子能思考,猪的脑子只能用来吃!蠢货!没看见我在想事情吗?!!”
被训的家伙点头哈腰的往后退,一边说道:“老大教训的是,老大教训的是。”
松下岗二怎么就弄不明白了这女鬼的灵魂怎么会到那小妞儿的身上去,摸着下巴思考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想走近这棵树查个明白,要不是天皇告诉他要把这棵树铲除掉,或许他永远都想不到那个女鬼的灵魂就住在这棵树里。
看着太阳往下落,他挥了挥手忙招呼小弟:“动手吧,速度快点儿。”
几个小流氓操着斧头向樱花树走去,咔嚓咔嚓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人的骨头断掉了一样,没一会儿整棵樱花树就倒在了地上。提起早就准备好的汽油,松下岗二向樱花树走去,把它泼满了树枝树杆,点了一支烟,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化为了灰烬。
完成任务的松下岗二打发了小弟,开车来到了皇府。
天皇陛下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正在下棋,见左右无人,松下岗二邀功的说:“启禀天皇陛下,你交待我做的事已经完成了。”献媚的嘴脸让人不屑一顾。
安倍司南从屋内走了出来,端着一杯茶看着他,笑着说:“我看事情并没有做完。”
天皇没有说话,由得安倍司南侃侃而谈:“松下先生似乎忘了一件事,中国有句古话是这样说的‘野火烧不烬,春风吹又生’,据我所知,恐怕松下先生并没有斩草除根。”
“你胡说!”气极败坏的松下岗二一时间忘了礼仪,与安倍司南顶了起来。
他平时素来不信鬼神,自然就对于安倍司南这样的阴阳师无所忌惮。在日本谁不知道这个
史上最强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后人安倍司南呢,年青有为,更传将来有超越安倍晴明的可能。
照理说像松下岗二这样做了不少亏心事的人应该多巴结巴结他才对,也许是他一时冲动才会忘记了他昨夜的狼狈,否则他断不会这样得罪安倍司南。
安倍司南却一点没生气,扎成一束的长发垂在胸前,眼睛斜看了松下岗二一眼,笑着回答:“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松下先生在除去那棵樱花树时是不是没有拔起它的根呢?由其生长,吸取精华,它终会再长成大树,根基并未受损,实在是让松下先生白忙了一场。”
被说中的松下岗二愣愣的看着安倍司南,听到天皇的咳嗽声吓得直发抖,忙跪到地上欲哭无泪的看着天皇,颤抖着说:“天皇饶命,天皇饶命,是小的办事不利,明天小的就带人去把那棵樱花树的根挖出来烧掉。”
天皇连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下他的棋,他只好转而向安倍司南求救,想获得戴罪立功的机会。
安倍司南把茶杯的茶倒在了花园里认真的说:“已经晚了,不要说明天,就算现在去也已经晚了,下午的举动已经惊醒了她,让她有了防范,只怕要动她没那么容易,更何况现在天色已晚,是她的天下。”
跪在地上的松下岗二抬起头来望着天,只见云已经遮住了太阳的余光,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且不说那个女鬼来不来找天皇报仇,作为今天烧她房子的主凶人,她又岂会放过自己。
“司南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他像一条狗一样爬到安倍司南的面前拉着他的裤子请求。
安倍司南叹息着回答:“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引蛇出动,不过,这个需要你的配合,有一定的危险。”
想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松下岗二感动得都快哭了起来,立马答应:“感谢司南大人,不管司南大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事实上是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则他两边都是死路一条。
安倍司南凑近松下岗二的耳朵,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松下岗二听了连连点头。
午夜时刻,废弃公园前出现了一群人,开了十几辆车停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用车灯照着,把松下岗二围在了中间。
尽管有安倍司南这个后盾,松下岗二的心里还是十分害怕,命小弟站成一圈保护自己,高举着美奈子当年送给天皇的围巾大声的喊:“出来吧,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把这个烧了。”连喊了数声,没有反应,他掏出打火机噌的一声,作出要烧毁围巾的样子。
就在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和服的少女,披着长长的头发,伸着手哀怨的说:“还给我。”
吓得一群人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松下岗二更是觉得手心里有汗沁了出来,回头看了看公园的方向,他装着胆子喊道:“交给你可以,但是你必须要让你的儿子过来拿。”
松下岗二颤抖的声音在空旷的公园的回荡,本就沙哑的喉咙被风一吹,顿觉阴森。
维持这个姿势不久,少女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六七岁左右穿着白色衣服的小男孩,他抬头望着少女轻声的说:“妈妈,我去拿吧,我知道那是你和爸爸的订情信物,对你很重要。”
少女爱怜的用手抚摸着男孩的头问:“好孩子,你恨爸爸吗?”
男孩点了点头,用稚嫩的声音回答:“恨,可是我知道妈妈很爱爸爸,所以我要帮妈妈拿回属于妈妈的东西。”
少女沉默了一会,低声的说:“你去吧。”男孩点了点头,慢慢的向松下岗二走了过去。
看着越走越近的小男孩,松下岗二的两条腿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催生着他的尿意,强忍着心里的恐惧,等男孩走进用红绳摆的圈,其余的手下吓得都躲到了他的身后。
他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当小孩一脚踩进红圈的时候,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螣蛇!”安倍司南的声音在松下岗二的背后响起,只见红圈一缩捆住了男孩,像团火一样燃烧起,男孩痛苦的在火中大喊着:“妈妈,妈妈。”
少女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就在她要靠近男孩的时候,被安倍司南用符咒定住,不能动弹。少女仇恨的看着安倍司南,喃喃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母子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不放过我们?!他真的这么狠心吗?一定要我们灰飞烟灭那就是他的梦想吗?!!”
安倍司南听了默不作声,过了许久才回答:“是你们违反了规则,已经死去的人就不该留恋人世间,应该去该去的地方。”
“安倍司南吧,我知道你,你身为安倍晴明的后人,没想到就只会做这些欺凌弱小的耻事,你是阴阳师中的耻辱!我们并未为害人世,你却要将我们杀死!哈哈哈哈哈,你是为了名利吧,和他一样。”少女突然放声的笑着,笑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听到人却不多。松下岗二拉了拉尿湿的裤子,爬到了车里,准备见势不对,马上撤退。
拿着符纸的安倍司南略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和孩子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消失,只是要消除你们的戾气,把你们送去戾桥,好让你们平安到达冥界,从此忘了这世事,从获新生。”
渐渐的男孩不再叫喊,少女不再挣扎,安倍晴明用两个小袋子把他们分别收了进去,系上了红绳。
“松下先生,这个交给你。”安倍司南从车窗把袋子扔给了松下岗二,然后坐到了后座。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神社南方100米处的戾桥,这就是传说中连接着人间和另一个世界的桥。
停车后,松下岗二拿起附驾上的两个袋子交给了安倍司南。
“怎么这个袋子的绳子松了?”安倍司南惊讶的问道。
松下岗二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刚才你交给我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就放在了座位上,动也没动过。”其实在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是在他在放袋子时过于紧张,绳子勾到了车的排档杆上,启动车子一拉,好像绳子就松了,只是他不敢说,连大气也不敢喘。
安倍司南无奈的说道:“看来,这也是天意。”说完,便把其中一只袋子放到了戾桥上,
开始口中念念有词。念完亡灵颂不一会,桥的另一侧闪出了一扇白亮的光门,伸出了一支手,拿走了那只袋子。
处理完事情的安倍司南并没有和松下岗二一同离去,而是支他离开,独自留在这里。
看着这座无水的小桥,这里曾是他的祖上安倍晴明封印式神的地方。记得父亲曾对他说过,安倍晴明是有史以来最强的阴阳师,能召出腾蛇,朱雀,六合,勾阵,青龙,天一,天后,太阴,玄武,白虎,大裳,天空等十二个神将,并让它们完全的服从和保护自己。而自己呢?虽然都说他极可能超越他的祖辈,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只能勉强的召唤出腾蛇而以,不得不承认刚才的顺利完全是运气。
安倍司南感叹自己不如的同时,那个少女和男孩的眼神久久在他心中不能消去,是对是错,难以判断。谁让他们从祖辈开始,就是为皇家服务的呢,不敢去逆想,虽然心中确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