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3字高高地掷下了地,3字的一头就陷进了泥土里,一直陷到了弓柄的中部。几个小铁匠用一根木棒两头抬,才往上抬起扯出来。
田铁匠这时已抱住了我,说,大坤兄你好神力。我忙说,小弟不才,见笑了。
北一侠低头看我的脚上已有血迹,她帮我解开绑腿,发现我的脚筋已乱成一团。她连忙给我按摩,将一条一条纽曲的蚯蚓揉直。她叫小铁匠扯来一把活血参,嚼了敷在我的伤处,给我重新打上绑腿。
田铁匠叫来一百多名弟子,每人倒了一碗酒,举杯为我庆贺。小小的铁厂村顿时热闹非常。我的感觉很好,想至少在这个铁厂村是没有人能超过我的力气的。可我又突然一闪念,光力气有什么用?要救一个姑娘还不如一支玩具弓箭。北一林救人的举动已深深地刺激了我,他的影子总是在我的眼前晃动。
众铁匠大声呼唤大力士!大力士!我在这呼声中感觉到了羞愧。我挥手让他们散去。田武尊重了我的意思,让大伙回到各自的驻地喝酒去了。我在内心深处不想拥有这个大力士称呼。我出身在官宦人家,知道力大不如智取的道理。田武叫身边的兄弟给我倒酒,说一醉方休。北一侠看看我,没有说话。但她眼睛里有话。我也明白,一个习武之人,不可烂醉。
田铁匠对北一侠说,黄龙道人又增加了兵器的数量。铁厂村到处摆放的都是兵器,还没有来得及入库。村四周的看守人员一时也增加了五成。生怕这些打成的兵器有个闪失。
我对兵器的数量漠不关心,却对千斤弩发生了兴趣。我急切要告辞田铁匠,想回青龙洞跟北一林学穿钱箭。北一侠对我的这个想法既感意外,又有些惊喜。田铁匠派了两个人帮我抬3字形千斤弩。我和北一侠一人扛一只铁鞋下山了。
回到青龙洞。北一侠去了黄龙洞。北一林对我的千斤弩和百斤鞋也很感兴趣。我就说,一林你练我的这套家伙,我就练练你的穿钱箭。你看如何?
北一林想了想。说,可以呀。他这口气还真是一个年少无知的口气。
我说,这穿钱箭怎么练?他仿佛体会到了被称师的感觉。
北一林说,三点成一线。我说三点成一线谁不会?
北一林说,绝巧就在这里,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难达到神境,如果出神入化了,威力就出来了。铜钱眼虽小,你要天天看,把铜钱眼看大。蜘蛛虽小,你要把它看成小鸟,再看成鸡。
北一林自豪地说,我看温神豹的眼睛时,那眼睛有脚盆大。脚盆大的目标,乱射,都跑不脱。
我惊愕不已。真是想不到啊,这北一林却是人小鬼大。这道理虽然简单明了,可不挑明真还不知利害。这技艺虽然简单,可要练成气候,也是非一日之功啊。
此时,有个女子的声音传进了青龙洞。我问北一林是不是何梦回来了?
北一林没有理我,跑出洞去帮她晾衣服。我也跟出洞去,一看是姜氏美女。我笑笑问喉,姜氏好。她答,大哥好啊。
北一林转身对我说,姜姐姐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留下来认他做干弟弟了。
我感叹道,好啊。我也多了一个干妹妹了。我笑着,抬眼望了一眼天上的白云,是那么的莹白。
北一林帮晾衣服时,我偷偷看见他下垂的袖子中藏着一张小小的铁弓弩。我想问他在袖子中藏着那么一个小玩意儿干什么?可我又不好意思问。正在这时,北一侠回来了。走起路来,带过来一股寒风。
北一侠回来神神秘秘地说,今年的大年三十,有好戏看了。
我说,有啥好戏看?是土地戏,还是目连救母?
她笑着说,既不是唱土地,也不是唱目连救母。是黄龙道人要唱一出“隔山观虎斗”。
在北一侠的反复提示下,我也猜不出这“隔山观虎斗”到底要干啥。
她说,你猜不中也好,说明这计策也不会被一般人识破的。
我要回向家大院了。北一侠找来了几个弟子帮我把千斤弩和百斤鞋抬着,送我上路了。
北一侠去了各个山寨,通知各位弟子,既要过好大年,又要密切注视“温神豹”与“哆哪咪”的动向。年关是老百姓的传统佳节,但也是军事上的一个盲点。
北一侠执行黄龙道人的命令,一点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