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说了这事赶去的时候,唐黛鸢似乎已经安抚好了自个儿的老爹,她爹看起来稍微淡定了些。
一身墨绿色的袍子,不愧是内阁学士,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人,和那些大学教授的气质差不多,就缺个眼镜,不然就是极限的完美。
“这位是新福晋。”唐黛鸢伸手介绍,微笑的仿佛天边的云一般的柔软。
“福晋。”唐赋看了看我:“有礼了。”
“是。”我也微笑,虽然没有天边的云那么柔,但也比暴雨梨花强一点:“都弄清楚了是吗?”
“我就说我的女儿不会做这种事!”
“还是爹爹了解我……”唐黛鸢一边撒娇一边继续安抚。
“姜武那老东西非说是你!现在等爹回去,狠狠的扇他的老脸!告诉他这事不是我女儿干的!”
“不不……”我连忙摆手:“事情还没有定下来,我们王爷正在闭门思过,这种事情总也不能现在就决断,我们一致认为等王爷思过结束之后再说。”
“闭门思过也不至于家务事都不管了吧?”老头子一皱眉:“能不能见见王爷?”
“王爷说了,他这一个月,吃喝拉撒都在书房,谁也不让进,他也不进后院。”
“他这么说?”唐赋似乎有些不信,挑眉看向自己的女儿,在得到了答案之后,有些诧异:“至于么……”
“咱们王爷是个认真的人。”我开始替韩墨羽吹牛:“他说一就是一,不会有丝毫改变。说了思过期间不进后院,那么就不进后院,我们都尊重他的选择。”
“这……”
“学士您不会认为一个男人说话应该秃噜翻章……哦不好意思,您该不会是觉得身为一家之主就可以说话不算话吧?”
老头一撇嘴:“福晋说得对,那么在下就先回去了,改日有空再让黛鸢回去看我。”
“好嘞!”
我乐呵呵的跟着屁股把他送了出去,同时心里开始担忧。
这唐黛鸢的老爹是答对完事了,但是他若是回去真的给姜玉荣他爹吹了什么风,正主他爹要上门讨说法的话,这可就拦不住了!
那我是趁着现在这个时候,韩墨羽不在家我远远的逃了,还是怎么办……?
逃吧,我是早就想逃了,可是这时候走了未免有点不够意思,后院乱成一团,我要是在韩墨羽走了之后就远走高飞就好了,现在晚了点儿。
我不想承认,其实我有那么一丝舍不得。
虽然他三妻四妾,虽然他有诸多不对,但是给我留下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而且有些身不由己。
同样都是身不由己,就感觉有些惺惺相惜似得,我不太舍得留着这么一大个烂摊子,等着他回来了擦屁股。
一边被岳父责骂,一边还得被自己的父亲发现闭门思过思到外地去的事情。
而且……我的鸟说,韩墨羽临走的时候还交代了所有侍卫:福晋不管怎么闹都不管,就是不准出大门。
所以我想独自出去,没人里应外合真的有难度。
左思右想,我决定放弃逃走,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拦到最后拦不住了就罢了……怪韩墨羽没那个命,不怪我。
带着一肚子的沉闷,我回到了屋内,看到那个依然和个林黛玉一样的唐黛鸢开口和我说话。
“姐姐,最近可有空?”
“你又要干啥……”
我几乎是没什么脾气应对她,现在满天飞的都是幺蛾子,她还想再生几只?
“我想念王爷了……”
“哦,想王爷什么了?”
唐黛鸢有些脸红,摆明了想什么,而我则是冷笑了两声。
他好歹还在你们那几个侧福晋啊侍妾啊什么的屋里排号睡觉呢,到我这衣服都不脱我说啥了???
整个就一洁癖患者,好像我个贱民有多脏,碰都不能碰似得!
我可以坦白承认,韩墨羽是块不可多得的好肉,且吃了算是名正言顺,我断了肉这么多年,真的有那么点想睡了他试试的感觉。
可他不睡我啊!?!?!
抱着这样郁闷的心态,我又听见黛鸢叹了一句。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我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管它多久呢,其实也不必非等着时候到了,估计韩墨羽从江南回来了,她们也就安静了。
刚想闭目休息一下的时候,却见黛鸢摇晃了我两下,那股馨香的粉味儿填满了我的嗅觉神经。
“姐姐,你不想王爷吗?”
“想。”我含糊的答了一句,却没睁眼:“不过他又没挂了,就这半个月,你痒的受不了我院子里的黑狗可以借你用用。”
“呃不用……”唐黛鸢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略顿了一下,之后才正儿八经的开口:“姐姐,我听说咱们当朝太后喜欢慧明大师的手抄佛经,你说我们要是能讨太后欢心的话,她是不是能劝劝圣上解了我们王爷的禁足?”
“哎呀我也是醉了……”我捂着脸烦的不行:“就剩十天半个月的了,你还折腾个啥劲儿啊???”
“我听说……”她似乎考虑了很久之后,才小声的在我耳畔道:“我听说最近青云寺有一场秘法开光的会议,我想请了命,和姐姐一同前去……不知道姐姐能否下令解了我的禁足……?”
“不能。”我睁眼便横瞥了她一眼:“解了你的禁足是小事,但现在多事之秋,本身王爷就也在思过中,你还跟着折腾,你不怕折腾出事端来么?”
“可是王爷毕竟是您夫君呀!也是我们托付终身的男人……”
“就十多天的时间你还要作什么妖?老老实实的在家!”
我不想和她多废话,所以拿出主子的威严来,顺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有种一言不合就走人的架势。
“不是。”她说话的声音更小,拉住我的手臂劝着:“前几天我听闻青云寺抓了一条比水桶还粗的大蛇,十几米长呐!和尚们说,要先让蛇祖宗给寺庙开了光,之后再献给当今圣上……”
“蛇?”一听这个,我立马浑身站住脚,浑身从上凉到下:“抓到一条蛇?大蛇??”
“是啊,百年也难得见那么一条是吧?我们要是能和这条蛇沾上喜气,那绝对能让太后高兴!”
“我不懂你的意思。”
“除了佛经,其它开光的东西我们也可以多请一些回来。而且听说那蛇已经被拔了不少的鳞片了……那么大的蛇,蛇鳞肯定也能有灵性……既然没有人管制,那我们也可以偷偷动手拔一些,反正接下来也是献祭给圣上,说不定被吃了也可能……谁会在乎那几片鳞呢?”
我浑身一抖……脑子里立马脑补出了寺庙里的锁妖塔上吊着我曾经遇到的那条大蛇,还有一大堆的无知群众一个劲儿的拔人家的鳞片!
那得多疼啊?!
“所以……姐姐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同前去看看。”
“看蛇……?”我嘴角抽了抽。
这看看倒是简单,解了她的禁足,更是简单,但主要难题还是我。
韩墨羽他贯彻了那个让我在宁硕王府老死终生的命令,甚至走了都不让我有缝可钻!
而如今我脑袋里一想到那条曾经给我喂过荔枝还养了我一个星期的大蛇……我就突然觉得心抽搐一样的痛。
我没有鳞片,不知道拔麟有多疼,但总往拔手指甲上想……拔手指甲啊……超疼的吧?!
那些人怎么能那么残忍?!
踌躇的想了一会儿,我突然问了一句。
“黛鸢,你会不会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