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明府内。
“你们怎么回事?寿桃去哪了?老夫人的六十大寿的餐桌上怎么能少了寿桃呢!”杜姨娘不顾身份,向身边管家吼道:“客人马上就要到了,要是招待不周,让明府丢了脸面,看老爷怎么收拾你们!”
“是是是,是奴才疏忽了,马上叫人去准备!”马管家急得满头是汗,边走边在心里咒骂:自从大夫人失势,老爷便让二姨娘管家,要不是三姨娘体弱还轮不到她这个青楼出身,只知道指手画脚的人!为这个寿宴我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受她的气!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没过多久,宾客便陆续上门,明正站在大门口不断地拱手接待,两位姨娘在外院招呼着女宾,老夫人则是笑呵呵地坐在大堂上,听着一句又一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话,一旁的侍女将礼物收到一边。
“瑞王殿下到!六皇子到!顾大小姐到!”
老夫人听到这三人来了,立刻从位置上起来,颤抖着身体向两位天之子行礼。“老身,见过瑞王殿下,六皇子殿下。”六皇子君景萧连忙将之扶起,道:“老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是您的六十大寿,本皇子和皇兄代表父王来向您致贺并献上贺礼,祝福您老人家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一旁的君睿城向老夫人礼貌地笑了一下,表现得有些不适应。
“本小姐也代表家父顾将军向明老夫人献上寿礼!”顾玲珑一边向老夫人行礼,一边用眼角巡视着什么。
“好好好!老身在此谢过陛下,顾将军。”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跟着走进门的明正吩咐道:“来人,将三位贵客迎入上座,好茶招待。”
———桃苑内
“好了好了,宴席快开始了,别在我头上捣鼓了!”明月曦不耐烦地从梳妆台前起身,向外走去,突然又停住。将雪儿拉到一旁问道:“我交代你的事有十足的把握没有?”
雪儿愣了愣,连忙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有,有八分把握吧……”
“此次行动关乎我的大计,你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明月曦敲了敲雪儿的脑袋,语气有些恶狠狠的。
雪儿揉了揉脑袋,不解道: “小姐,是什么大计?和喜鹊又有什么关系?”
“哎哎,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们现在得赶去寿宴!”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着雪儿的手向外跑。
半路上,明月曦看到不远处的假山后似乎是明玉兰的背影,她似乎在和对面的那人商议着什么,明月曦感到莫名不安,脚步也跟着放慢,一点一点地向假山走去。
还没等她走近,就见明玉兰裙摆轻颤,猛地转身,眼底的狠毒一闪而过,微笑道:“月曦妹妹这是要去参加祖母寿宴吗?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傅,万毒宗的七长老,万鹰,他是我特地邀请来参加祖母寿宴的。”
一个身影缓缓地从明玉兰身后假山遮蔽的地方走出,此人身型比一般男子瘦矮,穿着暗紫色衣袍,面目阴柔,眉目间透着一丝阴翳,看着明月曦的眼神就像是蛇盯着自己的猎物。明月曦努力地压住心底的极不舒服,皮笑肉不笑道:“哈哈,有这样的人当你的师傅,你一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天呐!明玉兰竟然邀请这样的人参加寿宴……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师徒叙旧,先行一步。”说完便拉着雪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灵!这万毒宗是个什么来头?”明月曦在心底吼道。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最近几年兴起的一个不入流的灵师宗派吧,听这名字,他们应该是以毒草为辅助修炼,毒草一般蕴含着大量灵力,但使用不当很容易走火入魔,毒发身亡。看刚才那人的样子,使毒应该很厉害。”
“…为什么一个闺阁小姐会认这样的人当师傅?”明月曦无语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她用了好些首饰才在府中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明玉兰的事:她十四岁的时候一次外出被人劫走,当时明正派人找了两天都没找到。这种情况下大部分女子应该已经遭到玷污自杀了,但是没想到明玉兰在第三天不仅回来了,还认了那个送她回来的猥琐男做师傅,说每个月都会送一千两银子来孝敬他,明正竟也答应了,还将明府大小姐被劫这件事掩盖了下来。
一路上明月曦都在自言自语:“这明正还真是把明玉兰当宝,把小月当草啊……关键是明玉兰早已视我为眼中钉,她会不会让她师傅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我?不对,既然他已列入宾客名单,若是有人被毒死,他一定脱不了干系!呃,要是真被毒死了追究什么的又有什么用?我还是小心一点吧……”
——整个宴席过程中,明月曦愣是没敢动筷子,饿得不行只能偷偷地从戒指空间里拿几块点心吃。
邻桌的君景萧见明月曦偷偷摸摸吃自己带的东西,不禁揶揄,笑道:“明二小姐怎的吃不惯自家厨子做的菜?要不本皇子寿宴过后带你去下馆子?”
明正的脸明显黑了,又听杜姨娘讥讽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吃个饭竟然还挑三拣四。”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明正朝杜姨娘低吼一声,转头又向君景萧笑道:“承蒙殿下抬爱,只是小女已与瑞王殿下有婚约,与殿下一处怕是不好。”
“哈哈哈,丞相说笑了,本皇子开玩笑的。”君景萧尴尬地打着哈哈,将话题揭过。
又听见人们交杯换盏,大声阔谈的声音响起,明月曦吁了一口气,继续吃手里的点心。只听见耳边传来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怎么不吃饭?”
不知何时,明玥祥竟坐在了明月曦身边。
“额……我,我减肥。”
只见明玥祥直接夹起一只鸡腿,放入明月曦碗中。
“吃吧,没毒。”……语气冷冷的,但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吃到嘴里的鸡腿比之前任何一个都要味美……